赶路是一件令人十分痛苦的事。
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这种滋味何其难受。
我实在怀念身在怡红院的日子,美酒佳肴,温香软玉,左拥右抱,何等快活。
只可惜一旦床头金尽,便只好英雄气短了。
一个ฐ男人,身上没有了银两,那简直比死还不如。
穷,有时侯甚至会把人逼疯。
为了摆脱这个穷字,人有时侯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我已๐经穷得快发疯了,所以我不得不拼命赶路。
出了福州城,折向西南,过闽江后,到เ了南屿。
这大半日下来,可说马不停蹄,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直到เ过午,才见到เ路旁有一家小饭铺。
这家小饭铺独家孤店,靠山而筑,附近一片松林,别无邻๑家。
老大远就见到有三个人站在店前,东张西望,神色慌张。
两男一女,两长一少,似乎是一家三口,两个男的手上都提着剑。女的手上
提着一把金刀。
我认得那年长的男人正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震南,那ว女的大概就是他老婆
王氏,那ว少年自然就是他们的独生爱子林平之了。
福威แ镖局近年来在江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横十省,生意越做越大。
林震南所依靠的就是祖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我心下觉得纳闷,林震南近几年已经很少亲自赶镖,看样子也不象是赶镖,
倒象是逃命。
碰上这等有趣的事,说不得我只好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几个纵身,躲进小饭铺附近的松林,静观其变。
直觉告诉我,松林中有人埋伏,只是我身法太快,没有惊动此人。
林震南横剑身前,朗声说道:“青城派的朋友,林某在此领死,便请现身相
见。”叫了几声,只听得山谷回声:“现身相见,现身相见!”
余音袅袅,此外更无声息。
林平之大声叫道:“我林平之就在这里,你们来杀我啊!臭贼,狗崽子,我
料你就是不敢现身!鬼鬼祟祟的,正是江湖上下三滥毛贼的勾当!”
突然之间,竹林中ณ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林平之身前多了一人。他不及细看,
长剑挺出,便是一招“直捣黄龙”,向那ว人胸口疾刺๐。
那ว人侧身避开。
林平之ใ横剑疾削,那人嘿的一声冷笑,绕到林平之左侧。
林平之左手反拍一掌,回剑刺去。
林震南夫妇各提兵刃,本已抢上,然见儿子连出数招,剑法井井有条,此番๘
乍逢强敌,竟丝毫不乱,当即都退后两ä步。
来人一身青衫,腰间悬剑,一张长脸,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脸上满是不屑
的神情。
林平之将辟邪剑法使将开来,横削直击,全是奋不顾身的拚命打法。
那人空着双手,只是闪避,并不还招。
待林平之刺๐出二十余招剑,这才冷笑道:“辟邪ิ剑法,不过如此!”
伸指一弹,铮的一声响,林平之长剑落地。
那ว人飞起一腿,将林平之踢得连翻几个ฐ筋斗。
林震南夫妇并肩一立,遮住了儿子。
林震南道:“阁下尊姓大名?可是青城派的么?”
那人冷笑道:“凭你福威镖局的这点儿玩艺,还不配问我姓名。不过今日是
为ฦ报仇而来,须ี得让你知道,不错,老子是青城派的。”
林震南剑尖指地,左手搭在右手手背,说道:“在下对松风观余观主好生敬
重,每年派遣镖头前赴青城,向来不敢缺了礼ึ数,今年余观主还遣派了四位弟子
要到福州ะ来。却不知甚么地方แ得罪了阁下?”
那青年抬头向天,嘿嘿冷笑,隔了半天才道:“不错,我师父派了四名弟子
到เ福州来,我便是其中ณ之一。”
林震南道:“那好得很啊,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青年似是不屑置答,又是哼了一声,这才说道:“我姓于,叫于人豪。”
林震南点了点头,道:“‘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原来阁下是松风观四大
弟子之一,无怪摧心掌的造诣如此高明。杀人不见血,佩服!佩服!于英雄远道
来访,林某未曾迎迓,好生失礼。”
于人豪冷冷的道:“那摧心掌吗,嘿嘿……你没曾迎接,你这位武艺高强的
贤公子,却迎接过了,连我师父的爱子都杀了,也不算怎么失礼。”
我也不禁吃了一惊,这林平之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余矮子的儿子。
林震南长剑一摆,仰天打了个ฐ哈哈,说道:“好笑,于少侠说笑话了。”
于人豪白眼一翻,傲然道:“我说甚么笑话?”
林震南道:“久仰余观主武术通神,家教谨严,江湖上无不敬佩。但犬子误
杀之ใ人,却是在酒肆之中ณ调戏良家少女的无赖,既为ฦ犬子所杀,武功平庸也就可
想而知。似这等人,岂能是余观主的公子,却不是于少侠说笑么?”
于人豪脸一沉,一时无言可答。
忽然松林中,离我十丈左右有人说道:“常言道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