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天齐转脸看他,挑了下眉,不明白怎么孔彦只是赏了自己้一巴掌就能让他想出解决办法。
萧亦然眼睛一亮,兴奋的挥舞着手臂比比划划ฐ,“主子,我知道怎么办了!”
“将带来的帐篷让人搭好,把难民聚集到那里,圈出位置不要让他们暴动。”城必须要进,不过先把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十号人安排了才行。
殷天齐也现了这点,抬手敲了敲马车车壁,跟着一起来的武将刘闯策马上前,“三皇子。”
至于图上画的那些草药,萧亦然撇撇嘴,歪过头瞄了眼堆放在墙角的一个竹筐,里面放的全是干草药,这些也只是孔彦从太医院的药房内偷偷拿出来的,剩下那些只能等有机会出宫慢慢去找。
也亏得萧亦然脑แ袋聪明,不说是过目不忘,一遍扫下来也大概ฐ记个八,九不离十。小手握着毛笔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ฑ做着记录,将一些不懂的地方记下来等到孔彦下次来为他针灸时再一起问了就好。
可是……
毒术,那是他当太医前的看家保命本领,如果不是当年被仇人追的太紧ู,自己也不会跑到太医院当个小小的医官。
孔彦虽然被他瞪视的心里嗖嗖冒凉气,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语气回他的话,“三皇子,萧公子现在只能用针灸的方法来止痛,以后每隔三天奴才都要来给他针灸,不然以后阴雨天和冬天他这双腿就会酸痛,时间久了就废了。”说完话也不等殷天齐怎么回答,拨开他挡着自己้的手,直接将银针ฤ插。入萧亦然那ว双裸,露在被子外的小腿穴位上。
殷天齐一愣,一把拉住他拿着细针的手,紧张的看着那细细的长针,“你想干什么?”这么เ长的银针都能ม直接穿透萧亦然那小细胳膊,太危险了!
一碗药大概喝了半碗,剩下的半碗全都浪ฐ费在了被子上,萧亦然也被呛到了,推开他的胳膊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伸手接过那一小瓷碗的药汁,将萧亦然拉起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捏他的鼻子,一手就这么将药给灌了进去。
搭着他的手跳下车,用眼角去瞄他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挑眉一笑,殷天齐抬脚进了酒楼,萧亦然跟在他身后,小栗子将马车赶到เ后院拴好也赶忙回来伺候。
殷天齐失笑的看他,这小家伙到底有多善变。刚才还跟只撒娇的小奶猫似得,一转脸就变成了恭恭敬敬的小厮跟班,他到เ底是把什么เ样的人留在了身边。
殷天齐耳聪目明,在书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只不过他没去理会,拿着书在那假装认真阅读,却分了心去瞄着萧亦然的动作。
伸出通红的小手,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抬腿费力的跨过门栏,他挪动小步凑到书案前跪下,没说话。
“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回来。”冷眼看着萧亦然,那ว声音疏离的好像面前的孩子不是自己怀胎十月而产下的一样。她是知道今天自家相公带着儿子去了宫里选伴读的事情,不过她以为儿子已经早早就回来,只是没去给她请安罢了。
李萍皱眉看着他,这个儿子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可没想到เ,他却不得将军的喜爱,更是蠢笨至极一点都不懂得装乖卖巧,害得她一同受到了将军的冷落。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萧亦然换好了一身淡青色锦袍,乌黑的长也用了墨绿色的带绑好束在脑后,那梢还滴着水珠。
小栗子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他也不明白,刚刚还看起来好欺负的小孩子,怎么เ沐浴ภ以后会变了这么多。
这事儿估计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的人知道,那天要不是他躲的快,估计也会被现在的皇后一起收拾了。
这可不是他乱ກ说的,大皇兄不就是他母妃亲手闷死的么?那女人没了第一个儿子,很快有了第二个儿子,还从贵妃的位置爬到了皇后。
走了?殷天齐愣了下,带着人往祁阳宫宫门跑去,结果又扑了空。守着宫门的侍卫告诉他,刚ธ刚看见孔太医的马车,萧公子上车跟孔太医走了。
这回什么都能ม解释清楚,为什么孔彦突然说要离宫两个ฐ月为他寻找解药,为什么萧亦然突然提出要出宫回将军府,如果不是因为ฦ这个酣然之毒让他心烦意乱,他怎么会想不通这么เ简单的联系。
药人,药人,那个小家伙是要去做药人。
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殷天齐深吸口气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外的小青子,“滚进来。”
小栗子捅了捅垂头而立的小青子,示意他进屋去,“你小心点儿,别乱说话。”
小青子白了他一眼,弓着腰进了书房回身关门。
“主子……”
“爷问你,然然都说了什么。”手里拿着一把做工精美的镂空雕花檀香扇,轻轻敲了敲桌面出咚咚的响声。
这扇子还是小孩儿在的时候特意跟他要的生辰礼物,他让工部的能工ื巧匠去做的,还有两ä个月就是小孩儿的十岁生辰,可是小孩儿却不在他身边。
小青子摇摇头,垂着脑袋轻声说道:“公子他……公子他说不会背叛主子,这辈子都不会。”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小青子咬着牙抖着声开口,“主子爷,奴才求您了,您让人去把公子找回来成么,奴才总觉得公子这次一走就回不来了。”
握着扇柄的手一紧,殷天齐咬了咬牙,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萧亦然抱着腿坐在马车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自从跟在殷天齐身边,四年左右的时间他还没有离开过。
“萧公子……”孔彦轻声喊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孔太医,亦然今天这话放在这儿你记住了,主ว子的毒能解,咱们谁都好过,主子的毒不能解,亦然也饶不了你。”带着泪珠的长长睫毛轻轻一颤,那双桃花眼中却透着如同冷寒的厉色。
孔彦心里一紧,郑重的点点头,“萧公子为ฦ主子的这份心,孔彦佩服。”
“用不着你佩服,记着你的话就行。”萧亦然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手里握着殷天齐前几天给他的那ว串玉珠子。
孔彦的马车停在了城南一处偏窄门前,他先下了车,转身伸手将萧亦然扶下车。
抬眼看了看周围,全是普通民房,萧亦然点点头抬腿进了院子。
“这是你家?”在几处房屋转了转,萧亦然看向孔彦,闻着全是一股子药草味。
孔彦轻轻点点头,引着他进了其中一间小屋,“萧公子,这儿虽然环境简陋些不过安静,平时走动的人少。”
萧亦然嗯了声,对于环境他没什么讲究。
“什么时候开始。”早一天试药他就早一天成为药人,这样主ว子就可以早点拔毒解了。
孔彦舔了下嘴唇,叹了口气,“随时,萧公子,奴才再问一次,您想好了?”他见过多少试药的人痛苦不堪最后咬舌自尽,这个瘦弱的孩子真的能ม挺住那噬心之苦么เ。
“既然你称了奴才,那就办奴才该办的事情,没得你去问那些。”冷哼一声,甩手将拎着的小包扔到一旁的木床上,“药房在哪?”
肯定是不能直接从他房里试药就对了,萧亦然出门去了正屋,推开门一看,愣住。
里面全是药材,各种各样的药材,瓶瓶罐罐一大堆,屋子中央还放了一个大木桶,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汁。
“这是什么?”走近了些闻了闻,那ว股浓浓的药草味熏得他直皱眉。
“药浴,公子的体质从小虚寒,这是奴才准备给公子补身体的。”孔彦拿了小凳子放在木桶旁边,伸手扶着抬脚踩上去的萧亦然,“公子当药人虽是有危险,可奴才也得让这危险降到เ最低。”
“你有心了。”萧亦然伸手到药汤里摸了摸,温热的。
“公子先用些晚膳,恐怕从明天起公子就没办法正常进食了。”扶着他下来,孔彦看着萧亦然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担忧。
“好。”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萧亦然听着孔彦的话微微一笑。
一个时辰以后,萧亦然在孔彦的示意下将身上的衣服脱光,抬脚进了大木桶,那ว温凉的药汤使他轻轻颤了下。大木桶里放了个椅子,正好坐在上面让药汤莫过肩膀露出脑袋。
“公子,这是今天的药,叫……”将一个小黑色药丸递到他嘴边,还没等他说完,萧亦然舌头一伸就将药丸ฤ卷进嘴里,吞了。
“……”孔彦一时无语,他还没说是什么毒药会有什么反应呢。
萧亦然抬眼看他,嘴角带着淡然的笑意,“左右都是毒药,说那么เ多做什么。”
孔彦叹了口气,拿了纸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需要记录毒的时间与过程。
等待的时间是枯燥的,萧亦然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脸上的神色没了最初的淡漠。
“公子?”孔彦站在桶边,轻声喊他。
睁开眼,萧亦然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中不再是清亮,此刻眼里浮现了血丝,很明显,那毒药正在他体内肆虐。
看着他咬牙隐忍的样子,孔彦想出声提醒他如果太痛可以喊叫出声,可他却又心疼的不想去说。
他知道那断肠散的威力,服下此毒一刻๑钟后五脏六腑如错位一般剧痛难忍,这是牢房里给那些嘴硬的犯人刑讯逼供用的,有许多犯人因为受不住给活活疼死。
额头的汗珠如黄豆大小滚落进药汤之ใ中,萧亦然死死咬着嘴唇,他能忍住,只是这点痛不算什么,主子的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