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咋办啊?”陈牛儿似乎也在替水妹子犯难。
“是啊,好在河水不大。还能凑合。可是一到夏天,那就过不来河了。虽说像今年的大水是百年一遇,但是要是到了夏天,水流肯定比平常急,船就靠不了岸了。再说那水妹子性格随和,很快就与村上的人们走得很近乎ๆ,她无依无靠,就觉着村上的人是唯一的依靠。于是还未到夏天的时候,她未雨绸缪,就撺掇着建一个ฐ摆渡了。村上的人们也都积极响应,大家在一起想办法。但是村上的人们穷啊,虽说有了一条船,只是缺一条缆绳罢了。可就是这么一条缆绳得花好多钱的啊!”
“呵呵,我知道这挖河可真是力气活,还必须得耐得住天气热、出汗多,那真是苦得很哩。”老汉道:“前年春天,村上的一个年轻后生用独轮车推着我去河堤上看挖河,哎呀,那家伙是人山人海ร,黑压压地到เ处都是挖河的民工ื,哎呦那真是让我眼晕啊!你想想,这么เ大一条河,这么大的工ื程,若不是这成千上万的民工,怎么可能啊!”
“哦,是么——俺也是经常来他们这里询问工程进度才认识他的——他们的工地是今年夏天全部河工工程的龙头。还是先进连队——哦,上级指挥部来人还跟他们照相了呢——呵呵。”陈牛儿不无兴奋地道。
他见老人的灶台跟前的柴草已经不多了。陈牛儿赶忙跑到高岗下边的柴草堆上给老汉抱来一抱干柴草,放在灶台跟前。老汉笑了笑道:“谢谢你哦,小伙子。”
陈牛儿禁不住一阵唏嘘เ。
再往前看,又有几户人家,陈牛儿快步走了过去,也是锁着门,空无一人。
但见这户人家比湾坑沿上的那ว一户还要大,是个大院落,有五间北屋,四间西屋,还有四间南屋和一个门口。这四间南屋还有一个朝外开的小门口。只不过同样与湾坑沿上的那一家一样,也全都是土坯房,看不见一块砖。并且也是锁着栅门,没有一个ฐ人。
于是他笑了一下,下一步,改建窝棚的树木一定要来这里砍伐。搬运起来也更近一些。
有了矮树丛,骑车的速度就慢下来了。因为必须ี得绕着矮树丛走。同时自己发现了一簇簇高一些的树木比河西岸还要多些。他突然觉得,原先自己้去河西岸找高树木显得多么เ愚蠢。这里岂不比那里要近得多么เ——那里的高树距离西河堤三十多里路,这里距离河东岸充其量也就是十多里路。并且还不用过摆渡。然而他自己并不后悔,因为去那里的目的不只是去寻找高一些的树干,而是为ฦ了去探寻哪里的情况和寻找村落和人烟。
陈牛儿想清楚这件事情,便一骨碌跳下炕来。
突然,他想到了家乡大屯的兴国曾经有一杆猎枪。兴国用那杆猎枪打过野兔——啊!对了,那枪声一定就是有人在那里打野兔!
陈牛儿想到这里,心里高兴,劲头更足了。大堤上的路又比较硬实好走,比公路差不了多少。陈牛儿骑得飞快。
俺甘愿义务看河堤,甘愿当个义务寻堤员护堤员。俺就甘愿为几十万民工看守这个大河,这也算是俺一个挖河民工ื应尽的义务,就是这样了!
他现在更加坚信自己้当初ม的选择是正确的。
几个月来的日子,在经历了生死的历练,他浴火重生了。在生与死的重大抉择面前,陈牛儿宁肯选择死亡,也不愿再回大屯村去过那ว种窝囊的人生。结果他没有死掉,而是在这个ฐ大河两岸上落下脚๐来,活出了一个ฐ自由自在的自我来。
然后他推起自行车,先将两条腿放在自行车大梁的两边。两ä手用力把好方向。用一只脚๐蹬住脚蹬子,猛地一用力,车子开始向前滑行——
正说着前方过来一辆汽车。他赶紧靠在路边上。等汽车过去,他就改变了方法。他索ิ性将自己的新衣服全部脱了下来。连鞋也换上了原来的破鞋。他将帆布包里面的酒瓶子与搪瓷缸子逃出来,放进后面的鱼篓拴挺实,将新า衣服和新胶ด鞋塞入帆布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