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乞讨
第二十三节完
接着黄石就用力地拥抱了张再弟一下,这孩子扁着嘴尽力不哭出声来。
心里虽然滚动着一百万句痛骂,但黄石终于还是没有再责备忠心耿耿的张小弟,他站起身走过去,强笑着把张再弟拖了起来:“昨日之事昨日死,今日之ใ事今日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嗯,是的。”黄石早就准备好了说法:“早先的侦查有误,对面大概有六百五十左右的建奴。”
“我们人少?”吴穆大吃一惊,黄石本来告诉他只有一、两百敌军。
下面的近百士兵每人一挺长抢,正奋力练习着刺๐杀动作,贺宝刀陪着黄石看了一会儿:“他们七月就可以用一用了,但是其他的农兵最好也练上一个ฐ月,那样大人的抢阵才可能挥作用。”
“难得啊,贺守备怎么会这么想?”黄石诧异的很,贺宝刀竟然会反对立刻出兵
……
金求德也不理他,径直问黄石:“大人,如果世上什么เ事情都要考虑万全,那ว我们就什么เ也不要做了。赵千总没有信心,难道大人对自己้的力量也没有信心吗?”
“先不说鸟铳了,”黄石安抚住激动不已的邓肯,把话题又扯回原处:“我们可以先训练长矛兵,你说刀剑无用?”
邓肯口中的“英勇士兵”在明朝的士大夫眼中不过是贱民和罪犯,更是一次性的消เ耗品,明朝武人地位如此低下,待遇差ๆ也是顺理成章。
“您的士兵,”邓肯指着那些勤勉的巡逻队大感慨,他已经见过了不少明朝的军队:“是非常好的士兵,过去我对明国的士兵看来是有些误解,看来贵国不缺少吃苦耐劳的士兵,缺少的是合格的军官。”
“将军,你来晚了。”邓肯带着一个皮手套,手腕处抹着厚厚的一层油,邓肯不光是眉毛和小胡子,脸上的汗毛也都变成了白色……果然很像白毛狒狒。
天启二年七月,明军攻克樱桃涡,焚毁险山堡。
此时在辽海千里海ร岸上,明军各督司都在竭力生产物资,收拢人力。毛文龙经过一番斟酌思量,认为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辽东明军重新具有了进攻能ม力。
“停,”孙承宗笑吟吟地打断了黄石,“是阎大人教你说这些话的么?”
“是,末将斗胆,敢言:筑城于觉华,造战舰。然后夺取耀州ะ,修筑港口,然后夺取海州……”信奉制ๆ海权的黄石根本不想与后金在地面上争锋,他的通盘计划就是沿着觉华、耀州、娘娘宫、复州、金州到旅顺建立一系列ต环渤海的坚固据点,没有海军的后金既然不能ม切断这些据点的粮草供应,那就只能强攻明军的坚城,而拚消เ耗,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的。
穿越者能ม够借助历史的眼睛,所以黄石还有更狠辣的手段——那就是消灭晋商集团。在共和国时期看到的满清文件中,晋商为后金的京畿情报,细致到เ每个关口的守将的姓名、士兵的数量和装备的细条,甚至还有相当数量的军情塘报。
而东北的小冰河时期已经五十年了,还要二十年才过去,明朝有南方的粮食可以指望,而后金没有。只要能稳住关内,协助朝鲜ຒ、蒙古,让后金无从掠夺,那他们被饿死就是必然的结果。
“末将初到东江,寸功未立,本来也不敢要求太多。”
毛文龙敲着王在晋的来函:“黄游击已经是都指挥佥事,看王经略๓的意思,你到了辽镇怎么也能得到参将,本将却只能给你一个游击,黄将军可不要嫌少啊。”
过了一会儿,还是季四最先站起来,他一脸的毅然:“属下这就向两位将军谢罪,祝两位将军一路顺风,也请黄将军、孔将军不要忘了今日的诺言。”
“将军,我错了。”季四大叫一声扔下武器,跟着就倒在地上抱头痛哭,其他三个也缓缓朝着战场方向跪倒。孔有德戒备地看着他们。黄石朝他摇了摇头,孔有德犹豫了一下,也把刀收了起来。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交出这支骑兵的军权对黄石来说是一个有些痛苦的决定,他完全相信孔有德不会随意撤换这支军队的军官,但这些士兵心目中,黄石的权威无疑ທ会受到影响。
“大人明鉴。”金求德本来就看不上儒家“仁义”那一套,赵慢熊刚才差ๆ点被贺大侠掐死。
“儒以文乱ກ法,侠以武犯禁。”黄石为刚才的讨论定性了。
“末将本想刻上‘广宁平叛’四个字,但是恐怕时间来不及了。”黄石打算后天一早ຉ就分道扬镳,白天要行军,两个晚上这些铁匠根本不可能ม在几百个鳞片上刻字。
“黄将军打算给这些鳞片加上什么记号呢?”
一大串头颅被扔到เ了计件的士兵面前,一个全身浴血的士兵歪着头,神态有些傲慢地说:“九个级,四十五两银子,数。”
啪
对着这七百名士兵,费立国先控诉了后金的战争罪行,描述了满族军队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的惨状,然后告诉士兵如果不想父母兄弟死光、妻女为人所得就只有杀回广宁一条路。
费立国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于是决定紧急洗脑แ。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费立国就跑过来低声对黄石说:“到地方แ了。”
临行前,孙得功小心嘱咐黄石一定要按照他的部署行事。有费立国这个ฐ大钉子在,黄石也知道没有机会搞什么小动作,他索性把指挥权交了出去,一切唯费立国马是瞻。
孙得功看起来显得很悠闲,不急不躁地在广宁、海州等地上看了半天:“小黄,你来看看,这里是镇武,这里是海州。我们的位置很安全啊。”
“大人有什么吩咐?”
“对不起,你以国士待我,但我不能以国士相报。”
火光黯淡了、熄灭了,一阵风吹过,飞灰盘旋在空中。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出乎赵慢熊意料,他神态自如地继续说:“那ว今天大人处置得就太不聪明了,有心人一眼就能ม看出大人的防备。”
黄石心里暗自吃惊,自己้对孙得功得防备心理确实很重,但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不知道怎么เ一下子就被赵慢熊看出来,他轻轻点点头。
这好长的一段说得黄石心中暗暗点头,赶快奉承起来:“毛文龙何人?岂能和贝勒爷相比?”
皇太极微笑着听完:“不与你争这些歪理,我也不认为你真信这套。毛文龙不过是心存侥幸而已,放不下这份功劳罢了,甚至幻想能行险保住镇江。为ฦ将者,不能审时度势,心里有许多杂念,已经是落了下乘了……将军领兵在外,不考虑怎么เ打胜仗,却净考虑什么เ政治因素,这都是歪门邪道,毛文龙也不过是一个鼠辈,此次定然为ฦ我所擒。”
黄石学着以前在电å视上看到的土匪恶霸一样的姿态,悠闲地倒在椅子上,享受着亲兵们端茶送水地伺候。他们流露出的兴奋神色让黄石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作为一个ฐ火箭干部的第一批亲兵,他们当然觉得个ฐ个都有大好的前途。
黄石领着八个ฐ亲兵回到住处,亲兵们见到空荡荡的屋子都是一惊,然后纷纷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立刻动手帮他们的新长官收拾屋子。
“好好,你起身。”
当毛文龙的亲兵当然比做张元祉้的强,黄石按耐住高升的喜悦,朗声回答:“多谢大人错爱,属下一定粉身碎骨相报。”
“老爷”一个仆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慌张地几乎说不出话“禁军杀进城了……还同太子军交战。”
……
耀州被抹黑倒是不出乎大家的意料,人人都等着下一个军官报告。
“觉华报告守军尚且不足。”
“确实是特别ี安排,黄石你不用坐得这么直,这不是下命令——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本将就是和你商量一下,你就当拉家常好了。”等黄石又开始喝酒吃菜以后,毛文龙才继续说出他的计划ฐ,原来打算招募一批歌姬为东江军的高级军官服务。
“大人,末将以为我军领地男ç多女少,以致于要朝鲜一些。为什么还要特别安排这些娼妓呢?”
李睿,字纵云,籍贯广东番禺,是一个地方财主ว的长子。因为采花罪论死,他父亲行贿地方官试图让他逃脱法网,但是被李睿采花的一个女子是豪门千金,所以只好嫁祸给同牢房的一个ฐ叫贺老幺的罪犯,采用了李代桃僵这种不得已๐的办法……
这话一出口,小马哥就不再多问了,李睿也是在朝鲜ຒ就跟着黄石,在小帐篷里一起喝过酒的老熟人。结果在小马哥离开的一段时间里,居然和黄石闹得很不愉快,毛文龙不得不把他调走到其他部队任职,这在明军的传统里面可真的是非常罕见的现象了。
“金游击已经按照军法判罚过了,犯兵也监刑处理过了,所以此案已๐经勾销。”黄石早ຉ打定主意——绝不能让士兵觉得我对有功的部下很刻薄,金求德这次放过的人我绝不能追究。
听起来是各拍五十大板,但包括赵慢熊在内的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这样处置金求德和杨致远都不会心服,黄石这么做是为了哪般?
黄石走下中位,站在营帐中央向着北京方向拜了两拜:“余愚钝无能,全凭圣上、朝廷加恩,在此执掌长生、中ณ、西三军务,节制官兵。”
众人忙不迭地也跟着拜了两拜,就是心怀不满地吴穆也连忙起身而立。
黄石面色肃然,深沉的目光仿佛刺透了营帐而直达天际,口气也一丝不苟、诚惶诚恐:“长生之军为国家之军,圣上之军,非余所有。故余自设军法官日起,不敢因一己之好恶,而变动军法官之判罚,此心此志,可鉴日月。”
“圣上隆恩信用,余得以制ๆ定军法律众。军法虽出余手,但并非余之法,乃圣上行于长生之法,乃大明之军法,今日余若因自己之好恶改判此案,则长生军但知畏余,而不畏国家之军法,余不敢僭越,不敢不防微杜渐。”
抒情完毕以后,黄石慢慢走回中位,让帐里的人先消เ化一下这话里面的逻辑。然后他拿出一叠纸张,双手捧着对吴穆说道:“末将以为长生军法有所缺漏,故连夜重新า审定,请监军过目。”
等吴穆呆呆地接过那套法令之后,黄石再次掉头冲着全营部中说:“一旦军法得到监军许可,则为ฦ我长生、中ณ、西通用之军法,若还有缺漏,本将会再作修订,但一案不二判,一罪不二罚。若本将有过,当于小兵同罪,军法之前,众官兵一律平等,请杨游击务必牢记。因为军法本是国家之法,其在众人之上,也在我黄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