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敬曰：太祖名扬天下，而守臣下之理，不谋非常之位，而处谦退之道。
南关大捷，太祖威震天下，建虏肝胆俱碎。年内，太祖靡清辽南胡腥，自谓一雪昔年南逃之ใ耻。复、盖既下，长生兵锋所向，海州、辽阳巍ณ巍然在望矣……
比如另外一个著名的辽地边臣袁崇焕，如果是在他的面前，那黄石就绝对是不敢废话的。在宁远的时候一个游击才和袁崇焕顶ะ了一句嘴就被斩了，为ฦ此孙承宗还曾指责过他。袁崇焕当时也表示以后会对武将更宽容些。
如果是其他的文臣，欺软怕硬的黄石是断ษ然不敢如此地。以他现在三品参将的地位，别ี说阁臣了，就是七品的御史黄石也惹不起啊。
洪安通坐在他们身边，看着这几个家伙的吃相笑问：“东江没有肉吃么？”
另外一座军营里洪安通正接待东江来的使者和随行的几个卫兵吃饭，他们明天就要出去辽西。黄石嘱咐洪安通一定要让他们吃好睡好。金州这里刚刚杀了不少伤了腿的马，还有大块的狗肉可以吃，让那几个东江本部士兵吃得是满嘴流油。
说着金求德又掏出了一份计划送上。另外还有李云睿刚刚收集的情报。这几天长生为ฦ了收集情报就损失了不少人手，但长生上下都知道情况紧急，所以也管不了那么เ多了。
“末将恭贺大人大捷。”金求德一句恭维，然后就讲起了他的看法：“不过眼下三旗建奴盘踞在南关，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末将恐怕他们是在等援军。”
白刃突击命令出的同时，后金军已๐经在明军左ุ翼战线开出了几个浅口子。战线后面骑马的白甲兵和战兵就正从口子中冲入，明军左翼已经开始要溃散了。毫无疑ທ问，等击溃了明军左翼后，后金军就会沿着撕开缺口横向卷击明军的中央战线。
第二十九节崩溃
“所以我军只要野战得胜，南关之围就解了。”
“回黄大人话，我金州一直卡住了建奴的道路，没有辎重过去，所以只有一些简易地营帐。没有坚固的营垒和壕沟。”
轰隆——安静的营帐中突然出了一声巨เ响，但设有一个人出声，黄石毫无停留แ地继续在纸上写着东西。头也不抬地问道：“贺游击，你又在干什么呢？”
虽然低头看着各种问题汇报并斟酌着如何改进现有的条例，黄石还是能感到贺定远那个ฐ狒狒一直在余光中ณ晃来晃去。他把头又低了些，让头遮盖住更多的视野——很好，现在不会受到干扰了。
一套精致的山文铠，比黄石现在身上穿的还好，锃亮的甲片每个都是千锤百炼过的，还有冷锻的护膝和胫甲。对于一个ฐ武将来说，铠甲â就是他的第二条命，黄石看着这套山文甲â直咽口水的时候，吴穆又递上了一把剑：“听说黄将军没有趁手的武器后，魏公公又精心挑选了这把宝剑。”
吴穆表示想和黄石私下聊聊，黄石到了吴穆的住所后，看见他郑重其事地捧出了一套盔甲：“听说黄将军英勇负伤，圣上本来打算赐下一套盔甲的，但魏公公担心御赐的盔甲黄将军会舍不得用，圣上就改变了主意，让魏公公代为挑选了这套宝甲。黄将军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哦？”孙承宗拉长了声音。
再次谢过孙承宗的赏赐后，黄石小心地说道：“这条海船的主ว人想加入我大明军户。”
“骑兵、炮兵、一步队和辅兵都去进攻粮库，剩下的四百战兵防备后路，我估计建奴会觉得突击后队是个万无一失的策略，建奴是不肯和我军全军交战，但并不意味着不肯和我军一部作战。我想后队是能拖住他们一会儿的，前队回师以后除非建奴放弃伤兵，否则ท就只能和我全军交战。”黄石说完又沉默了，如果后金军在一举吃掉明军四百战兵的诱惑下，仍然不放弃骑兵机动优势的话，那战场上的变数就还是会很多。
“没办法，谁让我们都是步兵呢。”黄石解释了一番他的构思，如果留一个步队在后面三里远，那么เ后金军就不容易骚扰前队了，贺宝刀的马队拖一小会儿总是作得到的，明军从两ä面夹击，一定可以堵住一部分敌军。
但是这个封建尾巴不是那么เ好割的，况且监军也含蓄地表达了看法，这就迫使黄石要去想点冠冕堂皇的理由á了。总之不能让这个势头蔓延下去，不然长生的封建传统就又要复辟了，这会削弱黄石的力量和权威。
不过，黄石直觉认为这套东西不会有长远的好结果。封建社会有功名的人可以见官不拜、不能动刑，而草民告官就要先打四十杀威棍，金求德的这套标准和一般的封建法律没有本质区别，还是礼不下于庶民、刑不上士大夫那ว一套。
皇太极由此深为痛恨，密令刘ถ兴治设法取得陈继盛的级，刘兴治接到เ皇太极命令后就登上皮，暴起偷袭杀害了前来迎接的陈继盛，不过他随后举兵投降满清的时候，也被毛文龙、陈继盛的旧部杀死，但是东江镇的混乱ກ也由此日甚一日。
在黄石前世，陈继盛在毛文龙死后成为辽东武人的领，他在执掌皮东江军后认为，以往严防死守海的政策导致后金军不战自退，并非杀敌报国的好方แ法。所以陈继盛故意留出缺口供后金军登陆使用，然后再趁后金军立足未稳加以反攻，杀伤以后随即后退引诱敌军增援，如此反复五日，斩上千具。
“本府不能同意，这次定要夺情。”
眼前的赵引弓满脸悲愤，低着头一言不，辽东兵前道、领衔宁远知府袁大人凝神看着一张纸，不住地微微摇头。
“张弓——”弓队的几个军官用悠长的腔调喊出命令。
两刻๑钟็以后，后金军纷纷下马，人人把盾牌举ะ在头前，以较松散的队列缓缓前进。
“不错，和枪术的道理是共同的。”贺宝刀声称重劈他练得已经是睡中也能轻松使出来了。
“你们贺家刀法是不是也只有砍或者劈一招？”黄石对这个有点好奇。
第二十四节反扑
旅๓顺战役后，东江镇正式开镇，朝廷下令户部和兵部派遣官员前往辽东，勘合在册士兵人数，并检查东江镇各营兵、丁、装备。
黄石捏着下巴想了很久：“你再把动作做遍给我看看……慢慢地……重来……再慢一点儿……再来一遍……嗯，我知道了……”
“我们也可以结成盾阵。”贺宝刀摇着头收起了架势：“别以为就你们泰西人聪明，我们大明军人都是傻子。关键还是看个人的武艺，枪术好就是枪赢，刀法好就是刀赢……”
“你们拯救了我们全军。”
一千六百兵丁，在艰苦卓绝的凿冰行动中倒下了七百余人，其中ณ有八十人永远也站不起来了。黄石安葬了这些死难者，并赶制了一批勋章。
游击战一般是劣势方แ使用的战术，力量强大以后自然更倾向于会战，所以经过半年多的整顿后，辽东各明军纷纷开始转入反攻。但黄石担心东江上下已经头脑แ热了，历史告诉他后金不是那么好捏的软柿子。各部将官更可能往战绩里面兑水，然后互相影响制造出攀比之风，造成集体判ศ断失误。
赵慢熊终于出来帮忙了，他觉得已๐经读懂了上意：“建奴的战兵大约有三万，还有汉军和无甲兵，还是较我军实力雄厚。”
“大人真的不去拜见赵老先生了么？”杨致远的这份关切让黄石也有些感动。
广宁之战已经让朝廷开始倾听黄石的声音，明的士大夫不是不肯倾听的笨蛋，恰恰相反，他们足够精明，所以在倾听前一定要先看到实绩。意识到เ自己问题所在后，黄石马上提出要返回辽东长生，孙承宗给了一番勉励，他又趁机要走了些物资。
“复全辽必先复于脚下，两位大人的意见当然没错，王经略么……”方震儒斟酌着下了评语：“暮气。”
满腹怀疑的黄石老老实实地说道：“末将正要请教方大人。”
“君子不立于危墙，”毛文龙还试图劝解黄石，并指出海洋、长山、广鹿都是不错的驻地。
这个选择也让毛文龙很惊奇，此时，该还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屿，而且后金兴起以来，复州ะ、金州沦陷，该过于靠近大陆，人民早已根据禁海令挪往内地，每年封冻期间更是危险。
天启二年，孔有德率军民南逃，途遇太祖。建虏迫之甚急，太祖、有德引军殿后，辽民转危为安。
《国史记，太祖武功实录》
这么一点虚名也要争个ฐ高下，怪不得明军一盘散沙。而且为了虚名放弃实利，黄石心里有些生气了，不能对忠心耿耿地部下火让他更是不爽：“没有孔有德的那ว些难民，我们受伤的士兵怎么办？我们就要自己出去打猎了，现在是我们有求于孔有德啊。”
“不错。”杨致远和金求德也齐声赞同。
黄石部继续向旅๓顺前进，马匹不停地大量死亡。黄石部现在还有一百数十人，但是他们的四百五十匹马死得只剩下不到二百匹了。仍然存活的马也因为十几天没有草料而严重掉膘。
“所以他们都尽力在我面前展示他们的特点，这就叫揣摩上意？”黄石这样想着，“怪不得我觉得他们每个人的想法都能打动我，因为他们在我面前的时候，都反映了我性格的某个侧面，他们争论的时候，实际就是我思想的几个分支在斗ç争。”
出兵毫无疑问是要保密的，几十万广宁百姓跟着一起南下，黄石不信这里面没有后金奸细。不过受勋倒是可以让这些百姓看看，黄石认为帮助军人建立荣誉感，怎么เ都是一件功德。
无可否认的是，这个举动的效果非常好，士兵们都非常感动，纷纷表示ิ要把这个东西带到棺材里去，也给祖宗们看看子孙的功绩。此外，这个东西的现实意义就是证明他们的价值，以后在其他的将领面前也能ม有毫不含糊的军功证明。
第十六节
第十五节完
第十一节
“大人，”一个骑马跑来的探子远远就开始大喊：“北门，北门。”
李永芳听说这灭绝人性的屠杀计划后企图劝阻努尔哈赤，也被立刻下狱。
选锋营向黄石报告：四月后，汉军纷纷请求投降，其中还有很多人不等接到东江军的答复就拖家带口南逃，甚至还出现汉军杀死后金官员后成建制ๆ叛逃来东江的事迹。金州方面一面把这些汉军全部关押，一面快船请示长生。
第五节政策
“传令长生以及辽南各部，凡有汉军弃暗来投，当视若我大明之民。”黄石总算等到努尔哈赤疯了。这个老野猪皮正把辽东珍贵的丁口成群结队地推向东江镇一边，黄石要是不趁此机会拉拢辽东人心那可就太愚蠢了。
以前黄石对汉军从来都是斩除根，一个不留แ。那时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长生给的待遇不如后金那边好，但是眼下辽东汉人成批地倒在后金的屠刀下，汉军的亲人也纷纷被抓去作奴才包衣，女性亲人也很多都被后金当作货物卖掉。这些汉军中人但凡稍有血性，也就不会再给后金政权卖命了。
“遵命，大人。”众人齐声唱诺。杨致远随大流地答应了以后，又单独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我们长生会有具体的军法条例么？”
在长生种类繁多的条例中ณ，最具有威慑力的就是军法条例，其实这些年来长生的军纪实在称不上严厉，一般来说各种罪把都会被判各种惩罚性劳动，恶行的暴力把罪大多也不会被判死刑。从选锋营来的那五百老兵刚上长生的时候也感觉很新า鲜，他们很奇怪长生为ฦ什么采用这么轻的量刑é标准，更奇怪长生刑罚这么轻为什么还能保持纪律和秩序。
关于这个问题黄石的个人看法是：法律的威慑力主ว要在于惩罚的不可避免性，而不是惩罚的力度强弱。只要能让人觉得法网难逃，那一顿鞭就足够了。过分严厉的惩罚反倒可能ม诱更严å重的暴力把罪。此外黄石还相信大多数人是通情达理的，不知好歹的人总是极少数。所以黄石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消除部下的不平和怨气，尽可能地培养军户之间的信任感和认同感。再说，黄石不是还有“忠爱国天主教”这个ฐ洗脑工ื具么？
“当然。”黄石已经把相关地军法条例准备好了。他感觉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他打算把这些汉军统统转变为ฦ自己้的力量。那些初来乍到的汉军心中肯定还有很多疑虑，所以长生必须要加倍努力地设法让他们安心下来。长生和复、盖地区的汉军己้经敌对了好几年了，黄石担心手下会奚落这些昔日的敌人或者故意伤害他们。此时汉军虽然无法反抗但他们也会把这种屈辱记在心中，万一有这种情况生就会影响到黄石的计划。
制定好的军法条例给手下地军官们传阅了一圈，里面的严å厉惩罚把他们看得一个ฐ个都咂舌不已。辱骂汉军士兵会被处以至少十五日的惩罚性劳动；任何抢劫汉军财物的行为ฦ都要被打四十军棍以上；调戏汉军女眷的行为ฦ一定会被罚俸；涉及汉军家人的暴力犯罪会被处以剥夺职务的惩罚和半年以上的“劳动改造”；如果伤害了汉军的性命……
“杀无赦！”
黄石提高了嗓门。他扫视了部下们一圈：“任何伤害那ว些汉军的行为，都绝不会被宽恕。这点务必要让我长生每个士兵都充分了解。”
“大人，末将有一事不明。”杨致远现在也不像几年前那ว么小心谨慎了，他有不明白的地方แ就会直截了当地问：“大人曾经说过，军法面前，我长生官兵一律平等。但大人制定的这份军法规则，比我们内部通行的军法重了好几倍啊！难道大人不把那些汉军当作我们自己的士兵么เ？”
黄石耸了耸肩，反问道：“难道杨游击你把他们当自己人看么？”几个月前这些汉军的级对东江官兵还意味着赏银呢。黄石正是打算靠严厉的军法来把这些过去的敌人迅转化为ฦ自己้人：“凡是到长生三个ฐ月以上的汉军士兵，就不再适用这个军法条例了。到时候就他们才是我们的自己人，才能适用长生通行的军法条例。”
说完以后黄石又给李云睿下命令说：“这份军法条例，要设法贴到盖州ะ和复州去。一定要好好宣传。”
“遵命，大人。”
讨论汉军问题的时候，吴穆一直在边上安静地听着。现在军议的时候吴穆已经是绝对不插嘴了，只是经常把陈瑞珂找来陪着他听。现在陈瑞珂正根据吴穆的指示在纸上记着些什么……上次祈雨成功后大家喝了点酒庆祝，酒后陈瑞珂这个大嘴巴把吴穆的小算盘给捅出来了。原来吴穆这厮记起宋朝的大太监童贯就是监军出身，后来仗着晓畅军事都封上了王。
前些年在宫里的时候，吴穆就拼命地去抓每一个ฐ向上爬的机会。现在他作为一个很有追求、很有上进心的年青太监吴穆认为自己้三十多还算年青的很，认为自己不趁机学习点兵法实在太亏了。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吴穆越看越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童贯的意思了。现在他还很关心大明祖国其他边疆的形势吴穆不打算在黄石面前班门弄斧，他总在盘算剿灭了建奴后还可以去别的什么地方监军，也好学以致用。
讨论过关于汉军的军法条例后，李云睿又拿出了两份军情来做通报，这两份军情一份是宣大镇的塘报，一份是大明兵部的通告，其实说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