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了黄石一番后，张鹤鸣又深吸了一口气：“黄石，你若能答应老夫三件事，老夫就放你出击。”
“张……”
……
离开哭哭啼啼的妹妹和一脸忧色的妹夫后，姜敏迎着朝阳跨上大道。他小心地又摸了摸心口位置，然后仰天长啸一声，大步向东方走去。姜敏并不知道，此时在湖广、江西的大地上，有几百个和他一样满腔雄心壮志的年轻人，一个个健步如飞地向着福建霞浦æ而去。
“哈哈，我们去看看好了。”
“现在东西多得都搬不过来，打不下来就不打好了。”莽古尔泰这几天心情又变得非常愉快。自从黄石走了以后，这日一下又变得美好起来：“上次入辽西就如入无人之境，这次一开始又是如此，你说那宁远会不会投降啊？”
自从荷兰人控制澎湖列以后，闽商的海ร贸风险就增大了。起初ม荷兰人在沿海设卡，或强行向自行去马尼拉交易地闽商收税、或教唆一些荷兰海盗在澎湖周围抢劫，给大明商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菜肴还在不停地端上来，黄石喝了几杯后就问起俞咨皋收复澎湖的事情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俞咨皋毕生最得意的一件事。荷兰人为了垄断泉州到马尼拉的海贸，就在澎湖列登陆筑城，试图逼迫闽商和他们交易，然后再由á他们去和西班牙人交易。
袁崇焕派来的官员神态傲慢地大声宣布道：“仪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ä。”
……
“多谢这位兄台高义แ，本将先父也是北直隶的商人，本将也知道挣点银不容易……”柳清扬对商人当然不可能ม有丝毫反感，因为他就是出身于商人世家，不过经他这么一解释，中厅里面地商人们倒也纷纷涌ไ起亲近之感。
最后那个ฐ老商人拗不过柳清扬，就只好很勉强地接过了柳清扬写着五成息钱的借据，极其别扭地走了。刚才听柳清扬和老人争论时，老商人背后的第二个人就已๐经是一脸不平，等到他看见柳清扬又给他写好了五百两ä纹银、三年期限、五成利息地借据时，这个商人虽然明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将军，但仍然忍不住一蹦三尺高：“这位将军，草民情愿把这银捐给黄大帅，刚才那ว位老人家也算是仗义之ใ举，情愿为国分忧，将军你为什么เ硬要阻拦，难道你不是黄大帅的部ຖ下么？为什么我们想为ฦ黄大帅助饷你也要反对？”
“大人！”
“什么เ祖制？伪祖制ๆ！”贺定远才低声把话说了一半，黄石就粗暴地打断了他：“国朝驱逐鞑虏、光复中华，以武功定天下，太祖高皇帝钦定官制，祖制文武殊途，总兵和巡抚并无高下统属之理！自从文官窃取军权，关闭大都督府，我们武将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
黄石豪迈地大声问道：“你们有信心么？”
在黄石的印象里，燧枪的原理似乎ๆ根打火机上地打火石差不多。但如果让黄石自己้去造，那就真叫强人所难了。实际上即使有这个现成的样品摆在黄石眼前，他还是看不太懂燧枪的原理。不过……幸好这不是黄大帅需要考虑的问题，长生养了这么เ多铁匠就是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个持重派的头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疾呼起来：“建州女真已经和死人无疑，为ฦ了我们部落的年轻人和孩子，为了我们的草原和牲口，我们绝不能和建州女真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绝不能啊！”
一个持重派正在言，他雄辩的论断引了一阵阵的赞同声，这个持重派威严地扫视了全营帐的人一圈，全场都鸦雀无声地等着他的下文：“建州女真四贝勒所讲的招安条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ว几乎ๆ不是招安而是投降，但就连这么屈辱的条件，大明仍然不肯接受。大明为了杀女真人的老汗，竟然不惜赌上他们最凶猛的将军的性命，可见大明与建州女真势不两立。”
既然姚与贤话了，金冠和胡一宁也就都爽朗地笑了起来。还大声地表示赞同，黄石根本没有想到เ辽西将门这么好说话，他长出了一口大气后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五百具级里有我的一百五十具，嗯，既然是我的主意，那ว我出一百二十级好了。剩下的一百级拜托诸君补齐。”
说服不了满桂就只好去说服觉华众将，黄石作为客将心里有点心虚。他吭哧着才对姚参将开口，善解人意的姚与贤就笑道：“黄军门既ຂ然有这个意思，那就把级还给满桂将军好了，不就是二百二十级么？”
“遵命，大人。”
赵慢熊和金求德都低头沉思起来。黄石又等待了一会儿，他们俩也都没有拿出更多地看法和意见了，黄石一拍手朗声令：“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去筹划对策，我们明日再议。我知道时间有些紧急，但眼下时不我待，也只好如此了。”
“赵大人有话请讲，兄弟一定尽力协助。”看起来李云睿也确实不这么认为。几年来两ä个人之间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更何况这半年来赵慢熊一直是他的临时上司。
“多谢李兄弟的款待，这茶、还有鱼，真是令人赞不绝口。”赵慢熊大声地称赞了起来，不过他想李云睿肯定不会认为他是来混吃混喝地。
“小弟……”
“大哥你不用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张再弟叹息着打断了黄石的话。黄石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所以就把嘴闭上了。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张再弟才又开始说话：“归根结底，我们的仇人是建奴，如果没有建奴就什么事都没有。肯定还是好邻居；如果我娘不出卖大哥，那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黄石也笑道：“大帅说的是。”
对于这场热闹，毛文龙始终冷眼旁้观，等众人又哄笑过后。他才对黄石说道：“黄石，这人性子粗疏。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毛文龙的这种习惯导致了他的战略局限性，那就是他极端讲求避实击虚。除了少数物资特别丰富的城堡外，毛文龙一向是能绕则绕，绝不呆在城下吃闲饭。历史上毛文龙一次又一次的挥师千里，在辽东进行大范围的无后方แ流动作战……好，更准确的词应该是流窜作案，次次都能ม赶在努尔哈赤大军回来前逃回朝鲜ຒ去。
东江镇的人都知道，毛文龙每次出兵只带够全程三成地粮草，用比较时■的话说，这批粮草就是毛文龙的启动资金。等进入后金领地后，毛文龙就必须ี进入资金回笼阶段，否则大伙儿就只有啃树皮回家了。
……
“万家生佛黄宫保！”
魏忠贤赶快小声提醒道：“赵引弓。”
“好，袁崇焕运筹得当，觉华、宁远两战皆胜，可见是个帅才，觉华那个赵……”天启说到一半就打住了，他觉得名字就在嘴边可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黄石讲述的时候，袁崇焕不时向赵引弓核实，结合了赵引弓和黄石两者的看法后，袁崇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要凭坚城、用大炮。”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袁崇焕话题一转就到เ了平辽大业上和觉华之战上了。黄石抖擞精神把两军地部署、自己的战术都和盘托出。黄石当然不能谈自己对关宁军战斗ç力的看法，也没有任何理由来贬低他们。因为ฦ自己地事先判断都是靠历史知识得来的，而且觉华关宁军这次地表现也确实不错，黄石是依靠他们并肩作战才能取胜……
满嘴阿谀之ใ词的黄石又和袁崇焕聊了个把时辰才尽欢而散，听说宁远堡要设宴款待自己后，黄石又赶忙请求先去更衣，把绣虎的大红官袍换上。望着黄石的背影，袁崇焕对赵引弓笑道：“黄石此人甚有自知之ใ明，又无骄狂跋扈之气，很不错啊。”
黄石心中暗赞：果然是文官比武官会写奏章。那祖大寿等辽西将门的奏章里从来都是指名道姓，所以皇太极地数位儿子，都在不曾出现过地战场上被关宁铁骑重伤。那扬州ะ十日的多铎ດ，甚至被关宁铁骑击毙过！
今天凌晨赵大姑娘跟着丈夫离开后。赵二姑娘先是去向哥哥报告，可是赵引弓公务缠身不可能ม分身去追，所以赵二姑娘就急忙自行骑马追去，想把姐姐、姐夫叫回来。两营明军里有不少步兵，所以赵二姑娘一路打听着幸运地追上了他们。正在她苦苦劝说姐姐回去的时候，前面的明军就已๐经溃退了下来。
黄石顺着那声音望过去，等他弄明白情况后。真是被吓得不轻，出喊叫的是赵引弓地大妹妹。在官道旁不到一里外地荒野里，她正和一个男人拉扯不清，那个人身旁还捆着一个人，竟然好像是赵二姑娘。风把赵大姑娘的喊叫声断断续续地吹了过来。
本来想用手里的匕当半个盾牌使，可面对对手挥斧ร的时候，左手掌里如果有个匕反倒不太得劲，黄石一甩手就把匕向那个人扔了过去，趁那ว个敌兵侧头闪开的时候，黄石顺ิ势让开了旗矛，跟着就把它挟在左腋下。
在黄石拔剑的时候，一个后金兵擎着旗矛向自己冲过来，虽然看不清脸，但他感觉此人应该还很年轻。在来旅顺的路上、还有在盖州之战中，那些和黄石做过生死搏斗的敌人都给他留แ下很凶悍的回忆。要说死在黄石手里的白甲兵都不止一个ฐ了，今天这个无论是气势、动作还是身材都不像是个ฐ久经沙场的老兵。
第三节骑战
后面又响起连绵的响应声：“让建奴尝尝我们的厉害！”
姚参将一边说一边冲黄石眨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末将等以为当犒赏将士，激士气，不知黄军门意下如何？”
“姚将军但讲无妨。”黄石也认为努尔哈赤再来送死一把的可能性不大，后金政权毕竟只是强盗团伙，而强盗都是欺软怕硬的，这次他们出兵辽西是为ฦ了打草谷过冬而不是来啃硬骨头的。
二十四毫米内径的火铳激射出一枚沉重的弹丸，它在硝烟的包裹中直奔那ว辆盾车而去，面对近距离的怒射，铺在盾车上的棉被轻易的就被一穿两洞，厚达两分米的木板被弹丸触碰的一瞬间就迸裂出一个茶杯大小的缺口，这个缺口在被穿透的背面上已经扩大到了碗口大小，放在木板背面的第二条棉被上，一个盘子方แ圆的织物被还原成了棉絮，随着纷飞的木刺๐一起洒向了地面……
了。他小心的最后瞄准了一下盾车，重重地扣下了扳机。
黄石站起身来走到栏杆旁。冲着西方长笑一声：“武讷格你真是太愚蠢了，把你的主ว子逼到了一个没有台阶下的境的。”
“老奴可以接受打败仗但无法接受不战而逃，这对士气的打击实在太厉害了，绝对是无法忍受的。我猜老奴肯定要严惩这次的领军将领。但他本人离我们不过十几里路。惩罚完了将领却没有相对行动，如何能服众？”
关于凿冰问题，这几个ฐ人倒不是很反对，昨天晚上凿了一夜就有上百战兵把手指都冻掉了。而且冰层已๐经结得太厚，这个时候的觉华海峡本来也没有几米深，冰层早就冻得直达海底了，他们拚死拚活凿出来的壕沟也是且凿且冻。到处都是大豁口。
听完了这个ฐ建议后，六个关宁将领ๆ又吹胡子瞪眼的进行起了交流，他们一个个用力拧着眉毛，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露出时而狰狞可怖、时而悲愤无助的表情，还不时的把手指变换一下姿态，无线电报已经进化成了无线网络，黄石看到เ人的默契能到这样的的步，感慨万千，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那ว指挥部队会比用无线电å的现代军队还强
“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疯丫头！不过她既然会骑马，那应该是军户的子女。”黄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身为ฦ堂堂的副将，怎么会听从一个女人的指挥，难道他以后不想在官兵面前混了么？而且上岸又有什么用，如果觉华拒不补给也不肯跟随黄石撤退。登陆岂不是自投罗网，要领ๆ着手下官兵去殉葬么？
果然，小船很快就来旗语。报告说来的是个女子。那ว女子不肯通报姓名。却说可以指引黄石的军队上岸，还要求小船把她载到黄石的旗舰上。她可以做向导。
老三早就已经把三根尖头大木棍子擦干净了，正在拼命的磨那把刚打造好的腰刀，他一面咬牙切齿的把刀磨得吱吱响，一面头也不回的说道：“大哥，来不及烘饼子就算了，反正路上大帅也是管饭的。”
如同东江镇的每一个草棚一样，草棚里每个人都在忙碌，老大已๐经把炉火点着了，正拼命吹气想让火更旺一些，直把反转回来的烟火把自己้熏了一脸黑。
又是一百五十名火铳手动了齐射，树林和溪流的交界处再次响起了撕心扯肺的惨叫声，更多的永宁军摔倒在地上，被明军火铳击中ณ躯干的人几乎都迅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那ว些被四肢中ณ弹的人，他们地手脚也几乎立刻就被二十四毫米口径的铅弹打折，这些伤者满地翻滚着，无助地出垂死地痛苦声。
两次射击以后，张承业注意到对手似乎犹豫了一下，就在此时，明军的火铳手进行了第三次齐射。视野里的敌人似乎仓皇向后退去。就在张承业的对面，一个永宁士兵似乎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步履蹒跚地在明军注视下晃悠了几下，然后回头抱住了一颗大树，缓缓、缓缓地坐倒在了地面上，他抱着树的手向下移动时，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宽阔的红色长痕。
永宁军阵地上响起了乱ກ七八糟的喊声，过了一会儿对面树林里又是人影晃动，明军耐心地等待着，这次永宁军似乎ๆ不打算再和明军对射了，他们在树林边缘处略๓一停顿，就从整条分界ศ线上冒了出来。
无数双脚踏过那条溪流，永宁军把藤牌举在身前，黑压压地向着明军压了上来，看上去他们也有一千多人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