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府里称作公爷的除了阿灵阿再无旁人,看这阵势,两口子都来探望外甥了。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思索着是否应该坦白,就听小英子在外面说道:“十爷,福晋,公爷和福晋刚到เ府门。”
阿灵阿也猜到老十会有些顾虑,没再说什么เ,喝了两口茶,突然想起道:“对了,你舅母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正念叨呢,今儿就让她下厨弄两个ฐ菜,咱俩好好喝一盅。”
老十想了想,心道,自己身边还真没个ฐ出主意的,如今倒没什么不便,以后要真是在外练兵,有人提点总是好的,不过想着年前闹的那场事,心里又有些犹豫,半响方点头道:“多谢舅舅费心,不过舅舅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和那些酸腐文人不大合得拢,改天找时间见见,合适的话,我就留下。”
索卓罗氏想到,就算十福晋自己不好意思前来,非得与十阿哥同行,这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快到เ了,便笑道:“真瞧不出,你倒把她惦记上了,呆会儿你可得瞧仔细了,免得你明儿又想。”
“您还别说,除了开府那会儿和十福晋打过照ั面,这小半年的可还真没见着。”马齐的福晋瓜尔佳氏不知怎的提起了这个话由。
李音家的在一旁陪着掉眼泪:“姐姐,你不知道,那可是下了狠手死命的打,要不是当家的身子骨结实,当时怕就去了。这些日子,当家的心里憋屈,医生说,因为心火郁结,所以才好的慢。”
李秀儿手拽帕子抹着眼泪:“这都三个多月了,就算伤筋动骨一百天,也该好了,弟弟怎么还这样,真让人揪心,医生怎么说?”
我越说越快,象机关枪似的对老十一阵扫射,终于要说到เ重点了,我缓了下来:“你要不愿意,好啊,给我一封休书,我立马收拾东西回蒙古。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破事啊?”
“你,你”老十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盘算在庆祝乔迁时,是不是每份请柬上都注明:只收银票,黄金亦可。
看着那一长串的名单,我仿佛已经看见财政赤字正在向我招手。
“咿呀,你说的不错呀,别ี人要不说,还真不敢相信你才学没多久呢。”老十可能ม听到我说了个您字,立马对我进行了表扬。
我真想大声说,不好学?对于我来说,没有比汉语更容易的语言了。但为ฦ了注意影响,还是装吧“学的不大好,惹您笑话了。”
刘氏没想到八福晋真的代管起九阿哥府,但自知实力有限,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跪了下去,心里只盼九阿哥赶紧ู回来。
等秋菊说人到齐时,我透过窗户大致数了数,好家伙,大概有20多人,怪不得九阿哥热心于生意呢,没钱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啊。
八福晋却不着急,淡淡的吩咐着:“让她们多跪一会儿,先到的找个阴凉地,后到的全给我赶到太阳底下。”
如今正值盛夏,在太阳下爆晒,十有都得中暑。
八福晋自然不会让人晕过去,人都晕了还能吓唬谁呀,就是要晕也得等她耍了威风才行,所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便来到走廊,墨香早端了把椅子过来,扶她坐下,然后乖๔巧的立在她身后徐徐打着扇。
八福晋先是和颜悦色的讲了一大通的规矩,什么เ天家规矩大罗,什么尊卑有序罗,什么不能持宠而娇罗,好似在上思想品德课,听得我直纳闷,本以为ฦ会见识一场暴风骤雨,结果却是万里无云。
接着,便不痛不痒的责备她们不守规矩,福晋病了居然不在床前侍疾,还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不出一丝担心,听着她那轻柔的声音,八成要开讲妻妾和睦课,看来我对八福晋确实知之ใ甚少。
当我以为她要没完没了的讳人不倦时,她却突兀的扭头问道:“刚才不懂规矩的奴才是哪个ฐ?”
墨香立即将那ว人指了出来。
“在哪儿伺候着?”
那丫鬟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八福晋,奴才在刘主ว子处当差。”
八福晋懒โ洋洋道:“刘ถ氏就这样教你规矩的?敢在嫡福晋院子里扯着嗓子骂人?今儿我可是见识了。”顿了一下,又问道:“谁是刘氏啊?”
刘氏此时已被晒得头晕脑涨,正想着是否装晕好蒙混过关,却听到八福晋点了她的名字,暗道:“几天前还给你请过安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但却不得不回:“贱妾没约束好手下的奴才,惹恼了八福晋,请八福晋息怒。”
看来都是些人精,根本不提请罪,只劝息怒,我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了眼憔悴的九福晋,心想怪不得被气病了,原来遇上了高手。
八福晋淡淡的说道:“你自己说说,这奴才该怎么处置?”声音中透着一丝森严。
刘氏咬了咬牙,说道:“这奴才行事不端,贱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训。”
八福晋却不依不饶,“就在这教训吧,也让我长长见识。”
刘氏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丢车保帅,“让这奴才下去领十板子。”
八福晋抿了口茶,“还是真仁义啊,就依你,在这院子里行刑吧。”
刘氏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招惹八福晋,只得领ๆ命。
不一会儿,就听到เ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号。我笑着对九福晋说:“看来以后得多找八嫂讨教一二。”
九福晋扯了扯嘴角,但眉头仍紧皱着。
十板子一会儿便打完了,就听八福晋说道:“我府里一管事前不久才和我提起,他一堂叔祖老来无子,老伴也过世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瞧着这丫ฑ头倒也清秀,我今儿就把这丫头讨了去,就给他做个小妾吧,毕竟她伺候的主子身份太低了些,也不好让她当填房。”
那丫鬟一听这话,当即就晕了过去,刘ถ氏白着脸道:“八福晋,这奴才伺候的时间久ื了…”
八福晋恍若未闻,冷冷的打断道:“怎么?我从你那ว里要一个人都要不来么?”
刘ถ氏不再答话,八福晋也不管她,“瞧着这伤也不重,墨香,给那ว管事说一声,叫他堂叔祖晚上来接人。”
八福晋叹了口气,起身道:“你们也都起来吧,这么大的太阳,要晒出病来,府里还得浪ฐ费汤药钱。”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她一进屋便高声道:“要依着我的性子,早ຉ就板子伺候了,也就是你心软,我可把话说在这,再有下次,任你说破嘴,我都会将这帮贱人一顿好打,十弟妹,到เ时候把你从蒙古带来的精壮侍卫叫来,我就不信打不残她们。”
院子里的众人听了这话,都暗叫不好,看来这八福晋是准备长期干涉九阿哥府的内政了,刘氏却想着,一定要让九阿哥给自己做主,真要把那丫头打给一糟老头,以后还有谁愿意听自己的。
九福晋感激的对八福晋笑笑,秋菊则ท殷勤的给她端了杯新茶。
虽然我也钦佩八福晋的处理手段,既敲打了人,也给九阿哥留แ了颜面,但那小丫鬟岂不是太可怜了,“八嫂,真把那ว丫鬟许给一个ฐ老头啊?”
八福晋不悦的看了我一眼,“九弟妹,平素า瞧你也是伶俐的,今儿怎么犯起了糊涂ิ,你可怜那小丫ฑ鬟,就不可怜秋菊?我们要不是今天遇上了,秋菊保不齐哪天真给一糟老头当填房去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头一次真实的体会到内宅斗争的残酷,只希望嫣红海棠想攻占山头时,我已๐完成了战略๓大转移。
“瞧你,对十弟的妾不假颜色的,反倒心疼一个小丫鬟。”八福晋白了我一眼。
“八嫂,你别冤枉我,我可没亏待她们。”这简直是六月飞雪,我狠不得请她到我府里去亲自调研,以还我清白。
我和八福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闹,衬得九福晋越沉默。
又大概ฐ等了一个时辰,九阿哥才姗姗回府,一进二门,就被墨香给堵了个ฐ正着,直接引到เ了九福晋的院子里。
九阿哥可能没想到我也在,明显怔了一下,阴森森对九福晋说道:“唱这出戏给谁看,啊?”
九福晋的泪水又开始滑落,泣不成声:“爷,我…”
八福晋上前泼辣的说道:“表哥,你在外头胡闹就算了,怎么能让表嫂受这么เ大的委屈,一个ฐ个的都骑在她头上了。”
九阿哥脸上有些挂不住,硬邦邦的说道:“我府里的事不劳你费心。”
八福晋被这么一哽,气得直想打人,但又怕九福晋代自己受过,硬生生的忍住了。
九阿哥却不管这么多,冷冰冰的冲着自己的大老婆说道:“还真长出息了。”
九福晋听了这话,ไ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瘫倒在床上。
我见了不忍,便小声道:“九哥,这事真和九嫂没关系,九嫂正在生病,你可别冲她气。”九阿哥冷冷的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十弟在外辛苦,十弟妹还是专心打理府务才好,别让十弟挂心。”
我红着脸,点点头,人家才帮了我的忙,我转过身却和他作对,似乎ๆ是有点不地道。
九阿哥接下来的话,却让八福晋火冒三丈,当然也让我很不爽。
“既没这本事,以后府里的事你就别ี管了,让刘ถ氏当家好了。”
九福晋此时可能ม已经痛到麻木,完全没有反弹的趋势。
八福晋顾不了许多,开始声讨九阿哥,可九阿哥却不耐烦听她的表妹兼八嫂唠叨,转身就想走。
我也毛了,不管怎样,九阿哥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夺了九福晋的权,手里有权时都被欺负成这样,没了权真不知道能否活过这个夏天。再说,虽然我主ว观上并不想参合,但客观上还是和八福晋一起帮了倒忙,这让我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可怜的九福晋。
“九哥,你做事不能这样没章程。”我拦住了要出门的九阿哥,八福晋也赶紧堵在了门口。
九阿哥挑了挑眉,“十弟妹,你们今天这么做就有章程了?”
看来还是怪我们多事,扫了他面子。“今儿再不出面,九弟妹迟早得被活活气死。”八福晋站在门口理直气壮的为我们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