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介！老头一句话说的我菊花一紧，老不正经的，你不会来真的吧！
那ว女人论相貌，绝对是上等，论身材，前凸后翘，论气质……放在秦淮河肯定能是个ฐ头牌。
“黄导，这戏拍得杠杠的，拿出去，咱不捧个什么金棕榈ถ，怎么着也能捧回个小金人。”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一帮所谓的主ว演围在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身边恭维着。
挠钩的事情，军警知道，帮会的人知道，那些刀口舔血的最底层的混混自然也知道，所以也就有了抢土一说。
一袋烟土就是几袋大洋，为了生存，很多胆大的人就埋伏在暗处，等帮会的人完成了挠钩，接到了货，便强行抢土。这是极为危险的行当，成功率极小，烟土价值极大，从事这行当的自然都是有大势力的帮会，接货的时候，自然派出得力的人手，而那ว些底层的混混想从这些人手中抢走烟土，谈何容易，常常被当场弄死。即便侥幸成功，抢到เ了烟土，丢了烟土的大帮会自然会全力追查，往往也难逃厄运。
危险归危险，但人毕竟得生存，所以有“挠钩๗”就有抢土，这样的事情，几乎ๆ每天都在生，也每天都有人丧命。干“挠钩”的帮会，对这些抢土的人恨之入骨，干活的时候，只要有人靠近，就用短枪射之，有的时候，你看一眼都有可能被打成筛子，虎头刚才那么紧张，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听完了虎头的介绍，惊了我一身的冷汗。
妈妈的，这上海，表面上灯红酒绿十里洋场，底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丢â了性命。
“五少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是到了家，这个烂地方แ咱们也得小心谨慎。”虎头的话，让我深有同感。
客轮驶入了英租界的码头，缓缓停靠在岸边。在海ร上漂流了几日的旅客们扶老携幼欢笑地涌着下去，儿那头上，早就等待的人群，更是大喊大嚷，一片混乱。
张元济和章太炎两个人，特意过来和我告别，特别是张元济，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有空一定要去商务印书馆找他。
送走了两ä个老头子，就看见查尔斯、查理和格蕾丝走了过来。
查尔斯ั贵为ฦ租界督察，自然有一帮手下帮忙，这方面，我也沾了他的光，不用自己动手，行李什么的早ຉ就被拎到了码头上。
“格雷斯，到我那里去吧，听说这鬼地方太乱，租界ศ里毕竟安全一些。“查尔斯对格蕾丝出了热情地邀请。
格蕾丝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我和你们可不一样，你们是来享福的，我是来受罪的。作为ฦ记者，我得尽快了解这个国家，这个地方แ，这样才能顺利完成报道任务。躲进租界固然安全，但是可爱的查尔斯，你想让我变成笼子里的金丝雀吗？”一身白色长裙ำ的格蕾丝，咯咯直笑，看得包括我在内的一帮男人目光痴呆。
“可是格蕾丝，你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แ吧？”看得出来，查尔斯对这位美女甚是上心。
格蕾丝转脸看着我，目不转睛，盯得我心里毛，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谁说我没有落脚的地方，蒋那ว里就可以嘛。亲爱的蒋，我想你不会拒绝一个女人的恳求吧。”格蕾丝对我做出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妈妈的，果然如此。
这么一个美女住在我那里，固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也麻烦多多。
我那ว未从谋面的老爹，绝对是个老封建，先前闯了祸还没消เ停呢，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带着这么个ฐ洋妞回家，老爷子会是什么反应？说不定一怒之下把我都给赶出去了，那岂不是在美女面前丢尽了脸面。
再者，谁知道格蕾丝这女人好不好招待，美国女人是大方，但也泼辣直接，搞出了矛盾，得不偿失。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查尔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蒋，也只有这样了。格蕾丝小姐是个宝贝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查尔斯把他身上的枪套接下来，连同那把精致的小手枪一并交到我的手里：“拿着防身，有什么เ麻烦，可以找我。”
得，这狗日的替我做决定了。
看着手中ณ的这枪，看着格蕾丝小鹿一样渴求的眼神，我也只能点点头。
几个人拥抱而别ี，查尔斯ั、查理带着他们的人浩é浩荡荡去英租界了，留แ下我、虎头和格蕾丝三个人站在码头。
客轮上的旅客都已经走光，原本喧嚣的码头顿时空旷冷清无比。
“虎头，不是说有人来接吗？”我垫脚看了看远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虎头也有些纳闷：“来之ใ前我就了电报了，二少爷说阿福会来接，这个老东西，不会忘了吧？！”
阿福是蒋家的老仆人，也是管家，他自幼跟着我那个老爹走南闯北，蒋家已经把他看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蒋，现在怎么办？”格蕾丝打了个ฐ哈欠，估计小妮子累得够呛。
“等呗。”我摸出一根烟，点上，呼吸着这夜色中清凉的空气。
此时的上海，如同一头在黑暗中酣睡的巨兽，我就在它的腹腔里，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些忐忑，有些兴奋。毕竟这里，将是我一展拳脚的地方แ。
“五少爷！五少爷！”就在我愣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力车风也似地跑了过来，车上坐着的一个人，扬起手臂冲我大声呼喊着。
“阿福，你脑袋秀逗了吧！这么เ晚才来！”虎头松了一口气。
黄包车在面前停下，车上那人跑了下来。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一身长衫，瓜皮帽，骨瘦如柴。
“阿福，你脸怎么เ了？”虎头一把扯住了阿福。
阿福的一张老脸，青肿无比，嘴角开裂ฐ，血迹斑á斑。
“五少爷，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阿福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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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福的哭天抢地，让我措手不及。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不小。
“阿福，怎么了？！”虎头拉起阿福，焦急地问道。
阿福抹了几把眼泪，哽咽着道：“少爷，赶紧ู回去吧，再晚了，我怕二少爷就没命了！”
“谁他娘的这么大胆子？！”虎头气道。
“严老九的人。”阿福的一句话，让我双眉一皱。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先前我还担心这次回来别人会翻旧ງ账，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还是个下马威。
“阿福，头前带路，咱们回家，我看那帮表子养的能奈我何！”我眯起了眼睛，将手枪插进了腰后。
几辆黄包车，飞快地走街串巷๕，在虎头给出双倍车钱的诱惑下，拉车的车夫撒丫ฑ子猛跑。
阿福和我一辆车，趁着这工ื夫，老头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讲了一遍。
两年前，我身体里先前的那家伙因为一个女人打死了英租界赌亨严å老九的娘家侄子，严老九老婆姊妹七人，就一个弟弟，这个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被蒋云给打死了，哪里肯放过。严老九是青帮“通”字辈的大佬，门徒甚多，控制着英租界的大小赌档，自然不会把区区一个蒋家放在眼里，当天就出了“三刀六洞令”，声言抓住蒋云，千刀万剐。
蒋家老爷子慌了神，他虽然干过知县，当过公务员，但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在上海县，蒋家也就只是个殷实的乡绅之ใ家而已，有点小财，但毫无权势，加上老头子天生淡薄，不习惯和人交往，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老爷子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到处求人，把家底给折腾了底朝天，严老九依然不依不饶。老爷子最后不得不买通了私运的人，将蒋云偷运出上海，算是留แ下了蒋云一条性命。
蒋云跑了，严老九自然恼怒异常，青帮一项ำ自诩一言九鼎，说要弄死蒋云，结果却落了空，身为大佬的严老九觉得蒋家成心是不给他面子，一怒之下命令自己้的儿子严å大鹏带着几十号门徒找上门开，放火烧了蒋家在城里的三间商馆，并将蒋兴儒扭到เ了上海县衙门。
上海县长朱宗衡是个欺软怕硬的主ว儿，本来就和严老九沆瀣一气，没经过审理就判定蒋家理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出了悬赏通告，捉拿蒋云，死活不论，不仅如此，还要求蒋家赔偿大洋三万整，要求蒋家必须以孝子身份给严老九那ว个娘家侄子披麻戴孝风光下葬。
蒋家虽然有些小财，但三万块大洋可是个ฐ天文数字，除了卖房子卖地，还得到处筹借。更要命的是，严老九那个死鬼娘家侄子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让蒋家以孝子身份披麻戴孝给他下葬，这对于一辈子信奉孔孟之道的蒋兴儒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老头子当场晕死在县衙门，被带回家后，一病不起。
蒋家几个儿子，都在外闯荡，老头子不想将儿子们牵扯进来，况且这事情太丢人，也没脸说出去。老大蒋顺清只不过在浙江督军那当个幕僚，回来也不顶事，老三蒋振武已经被赶出去了，依他那火爆脾气要是知道了回来不知道能干出什么เ事情来，老四蒋振汉，此时在日本，回来就更不可能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都压在了蒋家老二蒋振文的身上。
先是将蒋家的田产全都买了，又盘出了剩ທ下的两间铺子，后来干脆把蒋家老宅也给卖了，买了个ฐ小院暂时安顿ู，就是这样，才凑出二万六千块大洋，剩下的四千块，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期间受到เ了多少屈辱，只有蒋振文一个人知道。
到เ了严å老九那个娘家侄子下葬的时候，年龄比那ว个死鬼大十几岁的蒋振文披麻戴孝，以孝子的身份一步一磕头给人家送葬，整个上海县城的人都来看热闹。
“五少爷，你是没看到，二少爷苦呀！全上海的人都凑过来，指指点点，说什么难听的都有，蒋家什么เ时候受过这样的糟践！”提起这些事，老阿福泪流满面。
我在一旁，听得全身血往上涌ไ，嚼唇啃舌，头倒竖！
严老九呀严老九，欺人太甚！老子就算是舍得一身刮，也要你百倍偿还！
“这事还没完，自那以后，严大鹏那个坏种隔三差ๆ五就来一趟，肆意侮辱我们也就罢了，强取豪夺，轻则谩骂，重则动手。赔了三万大洋之后，咱们蒋家唯一的活头就是县外的一个小缫丝厂，每个月能赚个ฐ几十块大洋，勉强够一家子吃喝，严大鹏见有油水，就要强占，威逼利诱，二少爷没少挨他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老伤没好，新า伤又来。五少爷，你不知道二少爷吃了多少的苦！”
阿福抽泣了一下：“这还不算，上个月小姐从大少爷那放假回家，刚进家门没几天就被严å大鹏盯上了。严大鹏强拉二少爷去赌档开赌，二少爷连牌九都认不全，哪里会那些劳什子，被严大鹏逼得无奈，赌了一下午，那ว帮孙子耍鬼把戏，二少爷输了八千大洋，立下了字据。”
“今天下午，严å大鹏带人找上门来讨钱，说不给钱就给命，五少爷，就是把我们蒋家给卖了，也值不了八千大洋！少爷先是把缫丝厂的地契给了严大鹏，严大鹏还说不够，还说把小姐送给他做妾才行。二少爷自然不答应，那狗日的拳打脚踢，扬言二少爷不答应，就害了二少爷的性命，我来的时候，小姐被他们押着呢。五少爷，你可得救救二少爷，为了你，这两ä年二少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