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这个ฐ酒吧,这应该是琳达的“补偿”罢。
“她,”阿风的脸有些红了。“早就不来往了。”
我严肃地摇了摇头。“你对我已经太好了,怎么会亏着呢?”
他只是笑笑。“我怕你被我亏着了。”
“哦!”我摇了摇头。“我是来送人的。”
“你怎么在这里?”阿芳很感兴趣地打量着我。“要去哪里吗”
人们之所以如此地针ฤ对我,并非是因为我得罪了他们,而恰恰是因为我从来就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的缘故.我那ว种沉默冷淡的作风让他们觉得很不舒服,视为是假装的清高和贞淑.于是我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成了一个ฐ假惺惺的女人,但因为ฦ平日里我又并没有什么เ话柄可以加以议论的,他们最多只能ม说一说我的乖๔僻而已,就没有更多的闲话了.这时候有了一个我和男ç人怎么怎么的风流韵事出笼了,无疑ທ是正中ณ某些人的下怀,自然是尽情地去挥了.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乐่于此道的,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就更加不会口下留情了.在闲暇的当口,他们就会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件最新的绯闻,开心上好一阵子.
第四十一章一九九七年4๒
"你要多注意啊!"李医生叮嘱了一句就准备离开了.
她接着又说了些关于病情的话,我这才知道自己是因为流产而引起了大出血,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我听着她的话,就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情,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惊骇,甚至在想,自己干嘛不当时就死了,这样不是很干净利落一点吗?
那些大大小小的店铺和商场处处张灯结彩,音乐飘飘,并且都用大红的纸张写着打折的数目,醒目地诱惑着过往的行人驻足.而也确实有不少的人被这些大减价的橱窗所吸引了,在观看之余亦会挑中某些合适的物品,大包小包的拎了出来,再溜进另外一个由á商品组成的大海洋里去了.更多的人们则是两ä手空空的并没有买什么เ,只是偕同亲朋好友,三三两两ä地一路闲逛着,满脸的悠闲和欢悦之色,尽情的消遣着这节日的闲暇时光.
春节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但街头的节日气氛依然是很浓厚的.
我越想越是不安了,也沉不住气要去"盯紧ู点"了.
阿芳的话还是对我起了一些作用,我开始有了一点担心.这种担心倒也不是针对阿风的,而是那ว些女孩子.他们那ว个的情况我多少是了解一点的,个个自以为是新า潮前卫型,事事都是故作潇洒随便,刻๑意不把道德规矩放在眼里,反以离经叛道为光荣的事情.在男女关系上此类作风尤其明显,那些人分分合合的像是在玩游戏,没有一对是长久得下去的,而他们也确实是很西方化,在一起就高高兴兴,分手了也是干干脆ะ脆的,即便是女孩子也是如此,根本是不会拖泥带水的纠缠不清的.所以,在他们那个ฐ里每天都会上演着"相爱与背叛"的故事,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
渐渐地,旅途的漫长和生硬的车座让人们困倦起来.阿风也停止了议论,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而他自己้也斜ฒ倚在座位上时睡时醒地摇晃着.半夜里醒来,我头昏脑涨,浑身酸痛,心中依然是不安而烦闷的.只有阿风那英俊的剪影给了我几许安慰,凝视着他,我现自己对他的爱恋正在心里成倍地滋长开来.
一路上,阿风非常的兴奋,难以抑制的喜悦令他变得多话起来.他不住口地描述着未来的一切,似乎是只要一到เ了广州那ว美好的前程就在那儿等着他了.我很偶然的注意到เ一个ฐ问题:在阿风的未来规划中是极少提及我的,几乎ๆ全部都是他自己如何如何的.这令我有了一些不自在的感觉,心里的不安又多了一点.
"他们........"白文峰欲言又止.接着,他扯开了话题."我们不希望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老陈那ว边已经关照过了,所以请你也费心.......
"你的父母,他们受得了吗?"
这是一个ฐ离城区有一些远的农家小院,主人是一对中ณ年的农民夫妇,他们大概是计划ฐ修一栋三层楼房的,或许是因为ฦ经济上的原因,仅仅修了两层半就停在那ว里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半似洋楼半似碉堡的怪异建筑物,那么直直的耸立在一群漂亮的别ี墅式的楼ä房之ใ间,显得特别ี的扎眼、特别ี的可笑。冷云一看见它,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了。同时又有几分诧异,以死者那种“时髦”的身份怎么会住到这么一个ฐ偏僻的地方来呢?
在大家的说笑声中,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无所谓啦!”我学着她的习惯动作,耸了耸肩。
“去我那里住吧!”
“这”
“这什么啊!”她一下子就抢过我的行李箱,扔到เ了出租车上。“你还能去哪?”
坐上了车,我这才有些奇怪了,怎么เ宋莲这有车一族还要打的呢?“你的宝马呢?”
“处理了。”她简单地说,脸色有些别ี扭。
我正要细问,可一看她这古怪的脸色,猛然有所领悟了。她这是把车卖掉了,不用多想,是她的经济上出了大问题,而这百分之八十是与她的“嗜好”有关的。
“你是知道的,那ว个东西———”宋莲的眼睛看着窗外。“是很花钱的。”
因为那个司机在前面很注意的样子,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เ了,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到เ了宋莲的家,我立刻就觉察出这里有了几分不一样了。
别墅楼还是显得和以前那么宽大而气派,陈设还是那ว么的时髦的。但是,整个屋子里都显得是那样的凌乱不堪,衣物、空酒瓶、香烟盒扔得到处都是。大部分家具上都有着被烫坏过的痕迹,被单和床罩皱巴巴的,像是从来就没有洗过。一切,都强烈地散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这才是多少天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我暗暗惊惧着。
“你不必那么看着我,我还并没有穷到เ你以为的那种地步。”宋莲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照例耸耸肩。“倒是你,还剩多少钱呢?”
“还有两千块的样子吧。”我算上了自己身上一切值些钱的东西,得出了这个数目来。
“就这一点了?”她问,“你的那些饰呢?”
“还给杨丽了。”
“你傻了啊?那是苏强给你的呀!”
“那ว并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轻轻地说。
她叹着气。“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
我不语,我是什么样的人,连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我只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将死的人了。
“你放心好啦!”她轻松地拍了拍手。“就在我这里住着好了。
“不,我想我还是走的好。”我推辞着,她又不是我的什么เ人,现在的环境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凭什么还要负担我的生活呢?
“你住下来就是了。”她的声音有些粗起来。“罗嗦什么!”
隔了一会,她不看我地说:“我———实在是不该让你也沾上那玩意儿。”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欠疚。
在宋莲的坚持下,我就住了下来。况且,我也确实是无处可去的。
宋莲此时已๐经和那ว个郑总分开了,这也是她经济欠佳的一大原因他在给了她相应的补偿之ใ后,就与所有在外面包养情妇的老男人一样,玩得累็了,最终还是抛弃掉年轻女子而要回归家庭,去和他的太太“一起慢慢变老”去了。
“看,我们女人的下场就是这样。”宋莲常常对我说:“亏得你还在为苏强守什么เ节,真是笑话!”
“苏强不一样。”我总是摇头。
“都是一样的,我的小傻瓜。”她撇撇嘴。“不然那房子为什么เ不写你的名字呢?”
这个ฐ问题我也曾偶尔想到过,也曾疑ທ心过苏强的真意,但我还是不愿意把苏强想得别ี有用心,心里总是宁愿认为他是一时疏忽的缘故。如今,被宋莲这么เ一问,我倒不能不认识到他这分明是对我的一种防范和淡漠之心了。
“也是苏强他死掉了,否则,这以后还真不好说的。”宋莲又说了。
第六十一章二零零年4
这和过去的居住条件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可我们的心都已๐经被海洛因麻痹了,这样的对比也未曾刺痛我们的神经,只要有那ว些白色的粉末,哪里都是我们这种人的天堂了。
实际上,我们也没有工夫去注意生活里其他的事情或变化,在毒品的作用下,我们大部ຖ分的时间都是在迷离里度过的,这不仅是在快地摧毁着我们身体的知觉,同时也在摧毁着我们思想的知觉。对于一切的麻木不仁是我们这种日子最贴切的写照。
精神上的如此冷漠,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令人可惧的事情。我不知道宋莲是怎么เ来看待这种状态,我自己้在清醒时是常常有所感的,而且总是同一个感受。尤其是当我从镜子里看见那张非常惨白的脸和那双空洞的眼睛时,我就会禁不住起抖来了。这不是因为悲伤或痛惜的感情使然,而是因为一种深切的厌恶!我,白晓荼现在就是这样一付鬼样子!根本就是行尸走肉啊!真不知道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เ意义?!
但我并没有付之ใ于任何行动,这与宋莲有着很大的关系。说来不免有些奇怪,像我们这种整日处于半昏迷状态里的人,内心却仍然有着对友情的需求,也是需要朋友的陪伴的。象我和宋莲,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言语上的交流,但心里都有一份对对方深刻的同情和怜悯,这不用表现些什么เ,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能ม够给予彼此一些安慰及温暖似的。这很有些像是两个最孤独、最无助的人在某种绝境中ณ突然相遇,就会很自然地靠拢在一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那种情形,这和感情的深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另外一种特殊的、绝望的友谊。正因为如此,宋莲会收留住我,甘愿负担我的一切需要;而我,也觉得世界ศ上还有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个ฐ世界毕竟还有那么一点值得眷恋的罢。
我们这样微妙的友情是很难说得明白的,也很难被人们所理解。但它确实已๐经成为ฦ了我们生活中的一个ฐ必须的支撑,我们这两ä个绝望的女人犹如两ä条被命运抛上岸的鱼,靠着彼此的喘气生存着度过那ว寂寞的每一天。
就在三月份快要结束的时候,宋莲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不对劲。
她的脸色常常现出一种非常难看的铁灰,无论多么浓艳的化装ณ都掩盖不了;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呕吐和头痛,作起来的情形很是可怕,好象是要把她的整个人都疼缩成一团似的。
“你是不是该去做个检查?”在她又一次的疼痛过后,我担忧地说。
“没事儿的。”宋莲整个人都靠在沙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嗑药的人本来就有很多毛病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