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๑，天旋地转！自己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也没有了，最后的依托也如同泡沫一般消散了。
十年过去了，等来的却是哥哥身异处的消เ息。
“砰”地一声，美好时光结束。冯宁头都没抬，只是皱了皱眉：“哥，跟你说了多少次，门是用来开的不是踢的。”
在冯宁回过神，正巧ู看到侍画端着点心进来。冯宁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笑眯了眼，不说别的，古代官家小姐的生活真是舒服啊！
“那两ä件事是什么事？”冯宁不想知道姑姑曾经受过的苦，那ว会让人心痛的。
“你应该知道立子杀母吧。”冯婉不答反问。
“爹爹说过，它源于汉武帝ຓ立其子弗陵为帝却杀其母钩弋夫人。以防子少母壮，吕后专权之事重演。不过太残忍了！”冯宁一向对这个规矩嗤之以鼻，杀了生母又如何，还有嫡母，养母啊！
“是啊，很残忍啊！汉武帝ຓ不是说，‘历代国家变乱，多由á主少母壮所致，女主独居骄蹇，自恣’。真是妄言，不知造成了多少女人的悲剧ຕ。”冯婉也有些愤愤不平。
立子杀母是北魏最残忍的制度，千百年来每个王朝皆是母以子贵，到了北魏却有了变化，立其为太子时就要杀死他的生母，千辛万苦生养孩子，到เ头来却是子贵母贱，只能化为ฦ儿子权力路上的牺牲品。
“这个规矩就是皇上所立，他一向佩服汉武大帝。”冯婉接着说道。
“这就是姑姑没有孩子的原因。”冯宁突然想到。
“不是！如果我愿意死也愿意，可是我绝不想为他生儿育女。”冯婉有些激动，随即又平静下来，“不是说太子晃吗，怎么扯到เ这来了。”
冯宁很难过，她惹得姑姑想起伤心事了。是啊，没有人愿意为自己้不爱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怀孕生子。
“太子晃的母亲就是这样死的吗？”冯宁只是确定，应该是这样吧。
“是，太子晃事母至孝，很是伤心，也不能理解。皇上起先还劝着，后来也烦了。”
“那太子晃就失去皇上的欢心了？”
“那ว倒还没有，随后又生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灭佛，还让宗爱抓了空子。”
“灭佛？”
“皇上最讨厌那些和尚了，就要下旨灭佛。太子晃却笃信佛教，具体的我不知道，只听说他去通风报信了，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而当时皇上很宠幸宗爱，太子晃却极度厌恶宗爱的奸险阴毒，于是宗爱就乘机大进谗言，皇上一时听信就下令杀死了太子东宫的所有属官，而太子晃数月之后也活活吓死了。”
“吓死了？”冯宁张大了嘴巴，自己经历那些事也没有被打倒，他一个堂堂男子却吓死了。
“是啊，太子晃太柔弱了，他更像汉人。”
“汉人也没有这么经不起打击，像爹爹和哥哥还是把所有的事抗下来了，这根本就是性格决定的命运。”冯宁不服，谁说汉人就是软弱的，他们往往有更大的勇气。
“性格决定命运。”冯婉喃喃地重复，“也许吧。”
“那ว高阳王又是怎么了？”
“太子晃死后没过多久皇上就后悔了，就特别ี疼爱太子晃的儿子高阳王。再加上高阳王虽然继承了他父亲的才华，但更有鲜ຒ卑人的豪爽英武。皇上很喜欢他，养在宫里，称他为‘世袭皇孙’。”
“那不是他有可能继承皇位。”原来他的身份如此尊贵。
“所以你要好好与他相处。”冯婉叮咛道。
“为什么？”
“还问，姑姑不能护着你一辈子，在这宫里没有靠山是很悲惨的。”
冯宁虽然明白，可让她利ำ用一个ฐ人还是不习惯。她不想利ำ用他。但是看着姑姑脸上浮ด有怒意，也只得应了，她知道姑姑一向为她考虑。
“其实高阳王是个ฐ好孩子，姑姑这些年照顾他也不为他是什么‘世袭皇孙’，只是为ฦ还他父亲的人情，也因为ฦ他实在惹人疼爱。你跟他相处看看，姑姑肯定你不会讨厌的。”冯婉叹了口气，宁儿还是有些天真，那个ฐ打算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好在皇上还很硬朗。
冯宁点点头，他的确不讨人厌。
“那ว常姑姑呢？”冯宁问出自己很在意的问题。
“宫里的太后有三种。一种是皇帝ຓ的生母，另一种是皇帝的保母，还有一种是前任皇帝ຓ运气好没有生过嫡子活下来的皇后。前者是死后的尊荣，而后两者是生前的富贵。但毕竟嫡母不太亲近，还是保母从小一起很是亲近，所以保太后在宫里是很有地位的。”
冯宁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姑姑是说常姑姑有可能会变成皇太后。”北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记得后世明帝天启的保母客氏再怎么เ受宠，再怎么位高权重，也只能封为奉圣夫人，北魏王朝居然保母可以变成太后。
“我和她交情好，也不全是这个ฐ，世事无常，谁知道将来谁做皇帝。她是个很自尊自爱的人，跟她交往很舒服。她是我在后宫唯一的朋友。”冯婉很感激常氏的存在，她让她在这寂寞的宫廷还能感受温暖。
冯宁明白姑姑的心思，也很感激常氏在宫里陪着姑姑，让姑姑稍解寂寞。
“不过姑姑现在一点都不寂寞了，因为有宁儿陪着。真舍不得你将来离开。”冯婉突然搂住冯宁。
“那我一辈子陪着姑姑。”
“傻丫头，哪能啊，你重要嫁人的。”
“那我不嫁了。”冯宁感觉眼眶湿了，以前爹爹、娘亲和哥哥也说过，现在却再也见不到了。再说自己一个奴隶能ม嫁给什么เ人啊。
“交给姑姑，姑姑一定让你嫁得最风光，最尊贵。”冯婉低低地说道，双手抱得更紧。
关于北魏文成帝ຓ的名字，资料上有拓拔浚和拓拔睿两ä个，本书取拓拔浚。
第十九章迷茫
“小姐，你到底在看什么？”丝兰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因为冯宁已经连续好几天呆呆地望着天空。
听到声音，冯宁低下头来，原本迷茫的眼睛也慢慢地转为ฦ清明。
“你说什么？”
“小姐，这天有什么เ好看的，奴婢看看也没有什么东西啊。”丝兰这些日子摸清了冯宁的性子，知道她是好性子，因此胆子也大了不少。
“丝兰，其实一个女孩看天的时候并不是为ฦ了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只是迷茫。”冯宁又回复了看天的姿ู势。
丝兰撇撇嘴，有些不解：“反正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既ຂ然明白了，就不要这般模样。”这时冯婉声音传来。
丝兰看清来人连忙跪下请安，冯婉挥挥手让她下去了。只有冯宁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动。
“看天呆会再看，你先过来姑姑为ฦ你梳妆一番๘，然后跟我一起去高阳王的寝宫。”
“为ฦ什么เ要去那里？”自从那ว夜以后，冯宁有些抗拒见到เ高阳王。
“人家都来拜会过了，我们怎么的也得去回礼，不能失了礼数。”
冯宁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只得从窗台上跳下来。
“你看你，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冯婉见了，不由得数落。
“反正只有姑姑啊。”
冯婉只能ม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个侄女的撒娇็她一向没辙。
等冯宁坐下以后，冯婉开始亲自帮冯宁梳了个入时的式，配上各种金玉饰。冯宁顿时变得更加秀美动人。
“姑姑，我还是不太习惯戴那么多饰。”
“人家想戴还戴不上呢，看我们宁儿多漂亮。”
“可是，重死了。”那些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分量不清啊。
“那ว就忍着。”这一点上冯婉是决不会妥协的，真不明白宁儿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喜欢素雅，也不知嫂嫂是怎么เ教的。
冯宁撇撇嘴：“我还是喜欢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等下回。”冯婉转身走出了清扬宫。
冯宁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冯婉走了。
常氏一见冯宁很是欢喜，拉着说了好一会话。冯宁对她也颇็有好感。一时间宾主ว尽欢。
而高阳王则在一旁练着字，他不时地朝冯宁看上一眼，觉得看着她就特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