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屯中李婶站在楞场看热闹，杜伯伯领ๆ头喊起号子：“哈下腰哇！”其他人哈腰把杠子放在肩上，“抬起头哇！”人们直起腰。“往前走哇！”一副挂人迈着整齐步子。“一个娘们在那ว瞅哇！”其他人随着喊“哎呦！”“瞅着像个ฐ老母狗哇！”李婶一听不对劲，笑着骂句：“这帮王八犊子没个好玩意！”
采伐工人抬木头归楞时候，都得喊号子，这样步子才能迈齐，不过你在旁้边看热闹千万要小心，弄不好他们就把你骂。
老荣军们一听不吱声。在他们心目中那ว可是神圣人物，既然连都在吃苞米面，那ว咱们老百姓就没啥说。
公社党委书记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现在是遭自然灾害，又得还苏联债，国家正是困难时候。我也没办法呀，就连都在吃苞米面！”
“那好，你们听着，第一件是练武先练德。老祖宗们留下武术是叫我们强身健体，因此你们必须ี记住，一不准争强好胜，打架斗殴；二不准以强欺弱，做任何欺负人事；三不管别人怎么样，你们长后绝不准当胡子。”
“二爷爷，这些事我们能做到เ，不过要是碰到欺负人事，我们该管不该管？”
“江湖中有句话，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要碰见欺负人事，该管也就得管，管不师傅帮你们管。”
“二爷爷可真好，不怪阿玛算就是侠。”
“别听你阿玛瞎说，我算什么侠？第二件是，练功必须ี刻苦，吃不苦就不能ม练。”
“二爷爷这一条没问题，我俩早ຉ就做好准备，啥苦我俩都能吃。”
“好，第三条是传男ç不传女，咱家武功不准外传，更不能ม到处显巴张扬。”
“这条好说，我俩偷着练就行。那传男不传女好象与我俩无关，因为我们哥俩合计好，以后长谁也不准说老婆，孩子事自然就与我俩无关。”
二奶奶在一旁听着笑：“你这俩小子想干啥，出家当和尚哪？”
“和尚倒不想当，我俩想当侠。天天背着宝剑，杀富济贫，那多好啊！”
二爷爷一听哈哈笑起来：“你们听谁说，侠天天背着宝剑，可那杀富济贫？”
我说：“过年时候，咱屯来说书先生就这么说。”
“傻小子，那是说书人编，天底下根本就没有那样人。这人活着就得穿衣吃饭，要穿衣吃饭就得干活。天天拿着宝剑可那杀人，那不是侠而是胡子。这侠心中要有正气，遇事敢说敢管，只要这样你就是侠！”
“那富人不该杀呀？”
“凭什么杀人家，人家钱也不是风刮来？有很多人家钱都是省吃俭用攒下来。该杀是那些欺压百姓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行啦，咱先别说这些，你俩同意不同意我说三件事？”
“那有啥不同意，我俩都能做到。”
“那好，现在就开始认师傅，我收你俩为王家第十一代传人。”
二奶奶拿来香案，我俩跪在地上给二爷爷磕三个响头。从此以后我和弟弟开始练武生涯，和二爷爷关系也成师徒关系。
练武术那ว可是件苦活，没几天我和弟弟胳膊腿就肿起来，浑身上下哪都痛。
师傅说：“过这关就好。”
我俩记着师傅话，坚持刻苦练习。过十多天时间，果然不痛，肿也消เ下去。
咱家武功听师傅讲属于外家功。自古以来在武术界ศ有“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之ใ说，咱家功夫以练筋骨皮，练爆力为主。那时候练功夫也没什么เ器具，全是就地取材。师傅家仓房里吊着两个ฐ沙包，沙包里装着锯末和细沙子，师傅说单装ณ沙子打起来容易伤手。
练推拉力到山上选一棵小树，随着增，小树逐渐选粗。师傅单臂推树，小碗粗树能ม推拉得像面条一样。
练手疾眼快，咱家用打悠当棒子练法：先用绳子绑一个ฐ四方แ架，每个架用绳子吊上两根一尺长木棍，用手打脚踢棒子时，棒子没有规律乱晃荡，你就得施展闪、展、腾、挪功夫躲闪棒子。师傅在八根棒子晃动下，居然一点也碰不着身。而我练到最后也只能打四面四根棒子，有时还弄得手忙脚乱ກ。
练步法，咱家方法就是用碗口粗木头埋成梅花形，每天用刨า子削一圈，师傅踩梅花桩顶多只有筷子粗。
师傅告诉我们：“练武不练功，到เ老也稀松。”因此在基本功上对我们要求非常严å。扎马步，一蹲就是半个小时，肩上还得负重，师杠达到一肩负一百斤东西蹲一个ฐ小时丝纹不动。练金鸡独立，提起膝上放上一碗水，水洒一点就得挨揍。
师傅对我们说：“中华武术源远流长，一是强身健体；二是防身。因此武术精髓是搏击。”他在教我们拳路时对每一招每一式击法和破法都讲得详详细细，而且言传身教，坐在地上陪我们对练。我们小哥俩练功也非常刻๑苦，晚上回家睡觉时在被窝里还你踹我一脚我打你一拳地对练。
开始时候，家中二老不知道我们小哥俩天天不着家干什么去，尤其是看到เ我们俩后连吃饭都比比划划捅捅咕咕觉得挺纳闷。
阿玛问额娘说：“这俩小兔崽子一天神神叨叨干什么？”
“谁知道呢，天天早上吃完饭就走，晚上不知啥前，造得全身上灰土缭乱满身灰土。”
有一天我俩在半道上贪玩得晚，进屋就看阿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坐在南炕沿上。我俩一见焉巴๒悄地溜到北炕沿边，站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吱声。
阿玛说：“啦？”
我胆怯地说：“。”
“玩得挺高兴呗？”
“还行。”
阿玛眼睛一瞪用手使劲一拍炕沿吼道：“行什么เ行，我问你们俩，成天不着家，就舞舞扎扎，晚间睡觉都不消停，你俩说天天都干啥去啦？”
我一看瞒不过去，就说：“没干啥去，上我二爷爷那跟他学武术去。”
阿玛一听脸上有点缓和：“学那玩艺干啥？”
“学点功夫，好不让‘三斜楞’他们欺负我们。”
然后我把这些天到เ二爷爷那情况和他一学，阿玛叹叹气说：“学点也好，省得以后叫人欺负。”
我俩一听阿玛同意，高兴得抱着阿玛胳膊直说“阿玛真好”。
第二天，阿玛亲自带我俩去二爷爷家。进屋后，二爷爷对阿玛说：“闹半天你还不知道，难为ฦ这俩小子有这份心。这回好，你就把他俩留在我这好好练练功夫。”
“那就麻烦您老。”
“都是本家人客气啥！”
阿玛走后，我俩留แ在二爷爷家，起早ຉ贪黑更加刻苦地练起功夫。
正文第六章怒惩浪人
夏去冬来，转眼到学武术第二年春天，我和弟弟练功夫已๐有一年多。ruyunge虽然说不上武功精湛，但三个五个ฐ小孩到不我俩跟前。
师傅武功，那可是高深莫测。有一天，山东一伙打拳卖艺耍把式人来到溪浪河镇集上摆场子，我和师傅去看热闹。这些卖艺人功夫十分得，一会表演头撞石碑，偌一块石板一头撞去立马断成两截。一会单掌开石，拳头石头一掌下去变得粉碎。更为ฦ神奇是一块硬硬青砖，在他们手中就苞米面饼子一样，说钻用手指就钻眼，说砍用手拿着一掌下去马上就断为ฦ两ä截。看得我眼花缭乱，直拍手叫好。
正在这时，难堪局面出现啦。他们在表演“腹部ຖ开石”时，石头就砸不开，砸得躺在石头下人直摆手叫停，围观人也摇起头。
正在这伙人左ุ右为ฦ难时候，师傅走上前用手捅咕一下抡锤人，然后把手一翻便退回一边。抡锤人马上明白意思，把石块翻过来，重新า放在躺在地上那ว个ฐ人肚子上，抡起锤“嗨嘿”一声，锤下去火星四溅，一块花岗岩石块变成两块。躺在地上人安然无恙地站起来，冲家抱抱拳，场外响起一片叫好声。
表演完，班头走在师傅面前，双手抱拳说：“老前辈，多亏您指点，要不我们可就栽在这！”
“没啥，没啥，你们出门在外不容易，都是为ฦ混口饭吃。”
班头拿出钱要给师傅，师傅死活不要，班头只好作罢和我们挥手告别ี。
路上我问师傅：“我也没看见你告诉他们什么，他们怎么这么感谢你？”
师傅说：“傻小子，我跟你说多少回，练武之人出门在外，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怎么这么傻气呢？你没看我走到他跟前翻手掌吗，那就是叫他把石头翻过来重打。石块都有凸凹面，凸面在下，凹面在上自然就不好打，把它翻过来就好打多。这伙人是刚ธ到东北，不知道东北花岩岗石头特别硬，因此意，这石头用得过。”
“师傅，这伙人功夫可真好。”我心里想比你功夫都好。
师傅听后哈哈笑起来：“你说他们功夫好吗？”
“好。”
“那都是表演功夫，真打起来没有任何用处。他们这套功夫，在外行人看来是‘硬气功’，在江湖上来讲叫‘腥活’，每件活都是有一定说道。你要不信我给你叫开，但不准和外人讲，以免搅江湖卖艺人饭碗。”
说到เ这，师傅从道边捡起两ä块拳头石头，对我说：“小子，你像他们那样用手砸砸看。”
我把两ä块石头落在一起，用拳使劲砸，结果把手砸得生疼也没砸开。
“你把顶ะ上石头抬起来砸砸看。”
我把顶ะ上石头拿起一寸多高，一拳下去石头变成几块，我立时就傻眼，呆呆地瞅着地上石头。
师傅笑着说：“怎么เ样小子，这就是说道。一般人为什么开不？就是练这活必须得有武术基本功，手必须有一定力度和硬度。而真正练武术人因为ฦ不懂得这个诀窍也是砸不开，所以江湖卖艺人‘腥活’在外行人眼中是神奇硬气功。再比如腹部开石，那ว么石块放在肚子上用榔头砸，一般人看着都心惊肉跳。其实谁都能做到，你要不信，一会我叫你试试看。”
当我俩走到เ屯子边时，师傅捡起两块青砖头，一块放在我手背上，然后叫我用又一块狠砸手背上砖。我按他吩咐使劲往下一砸，手背上砖变成两截，而手背却完好无损，并且没有挨砸感觉。
“这叫隔力，没等到手背，手背上砖已๐断为两截。”
然后师傅又拿起一块砖叫我用手砍，我砍半天没砍断。师傅捡起一块砖头，在这块砖上轻轻一磕，然后再叫我砍，我一掌下去青砖断为两截，
“这叫‘沾腥’，青砖放在石头或横在两块砖上一般有力气人都能ม砍断。最唬人就是用手拿着，一砍一晃当什么人他也开不开。江湖人用砖往另一块砖上一磕，这砖就出现暗缝，外面看不见。这个活难度就在磕砖上，磕时候不要劲，听见砖出‘破啦’声即可，然后用手砍，用拳砸都立马就断。因此江湖上‘腥活’，只能是糊弄人混碗饭吃，真正打起来是啥用没有。”
回到เ家中后，师傅详细地给我讲江湖人“三腥活”诀窍，很多都是叫人们称奇叫好功夫。这些“腥活”我明白后，时常给弟弟表演，气得他找师傅说他偏心，不教他好，净教我绝招。
师傅笑哈哈地说：“中华武术是个实实在在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绝招，只有一技之长。有些人尤其是江湖上说书人，为ฦ吸引听客把它神秘化。有些侠在他们口中能蹿房越脊，在群山峻岭中ณ如走平地。师傅练快一辈子轻功，那‘旱ທ地拔葱’才跃起两ä米来高，至于蹿房越脊ิ那是在关里平房。就咱这关东青砖瓦房，不用‘百链神抓’，什么侠也是干瞅着。再说这拳路里绝招，人身上只有两条胳ฑ膊，两条腿，你再舞扎能整出多少花样？在技击法里边你们只要记住十二个字，那就是‘手疾眼快，快猛迅捷，瞅准空档’，那你们就有绝招。说一千道一万，那就是一个真正武把子必须有好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