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也急眼，七嘴八舌吵吵：“你们还是人不是人，光天化日之下妇女，拿我们中国还当人不？”
鬼子中ณ队长听到消息后，带着二十多个人荷枪实弹地跑来，到跟前不容分说地骂道：“八格牙路，你们皇军敢打，统统死拉死拉！”随他来日本兵一听，“哗啦”把子弹推上膛，用枪口对准我们。
“九一八”事变那年，东北遍地起胡子，年轻人多参加胡子队伍。三哥几个拜把子弟兄都当胡子，唯有三哥这个出名炮手不沾胡子边。各路绺子当家都相中三哥一身武艺和枪法，出重金叫三哥参加他们队伍，三哥拜把子兄弟也劝他当胡子。
有一年，东山里几个出名炮手聚在一起拜把子，曲波《林海雪原》一书中ณ惯匪“郑三炮”，就是他们哥八个ฐ中老三。三哥排行老六，人称“王六炮”。
“别听你阿玛瞎说，我算什么เ侠？第二件是，练功必须ี刻苦，吃不苦就不能练。”
“二爷爷可真好，不怪阿玛算就是侠。”
有几天时间，朱叔两ä口一直没上咱家来。我觉得挺纳闷就问额娘，额娘说走啦。后来我听人们说朱叔是懒โ人有懒命。冬天家家都准备好一年烧柴，他俩不动弹，到เ夏季现烧现捡。头几天朱叔在捡柴火时，从一个ฐ掉在地上干树丫子底下挖出一棵“五品叶”山参，俩人乐่够呛。不想这事叫张二爷知道，告诉朱叔这山是他家，山上人参自然也就是他家，因此叫他把参交出来，最起码一家一半。朱叔一听来气，半夜里领着全家人不知跑到哪里去。听老爷子讲这棵人参足够他们家活半辈子。
他们窝棚离咱家不远，人闲着没事总上咱们家来串门。唠起嗑来好讲他们山东那地方怎么怎么เ穷，有钱人怎么เ怎么克扣。屯里人们说咱东北这地方户人家可不那样，一来粮食有都是，二来东北人不小抠。
父亲他们听完后勃然怒，指着供销社主ว任鼻子说：“你这是在败坏名声！讲是官兵一样，你这样干能对得起老百姓吗？”
供销社主ว任说：“冻梨来得太少，考虑到领导们一年忙到เ头，就先分给他们吧。”
这“九堡十八哨”听起来挺神奇，实际上都是一些简易掩体，如果要对付刀长矛队伍倒能ม抵挡一阵子，如果面对日本军队机枪、迫击炮，那简直就不堪一击。我把想法和“靠江龙”说以后，她说：“兄弟呀，这就不容易，咱哪有那个ฐ修那些坚固工事呀！”
天傍晌午时候，一个ฐ弟兄气喘吁吁地跑到山上来，告诉“靠江龙”日本人队伍进沟。“靠江龙”说：“告诉弟兄们准备好，如果日本人往山上来，见影就往死里打。”绺子里弟兄们都跑进各自掩体里把枪架好准备打仗。
过一会儿，屯中响起几声手榴弹爆炸声，转而浓浓黑烟冒起来。“靠江龙”说：“这帮狗娘养，又烧房子啦！”又过好一会，北沟方แ向传来剧烈枪声。这北沟距野猪沟有二十多里路，听“靠江龙”讲那是她拜把子姐妹“青龙”地盘。
一个弟兄跑来说：“日本人队伍往北沟方向去，咱们是不是得支援‘青龙’啊？”
她臣一会儿说：“按理说倒是应该。不过前一阵子日本人来打我时候，我提前给她信，她都没带队伍过来，这一次我也不管她！”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一种酸痛酸痛感觉，说不出是啥滋味。
正文第十六章计袭商号
北沟枪炮声越来越激烈，“靠江龙”脸上冒出汗，皱着眉头瞅着北沟，旁้边一个小兄弟说：“这回可够‘青龙’呛！”“靠江龙”转身就给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这臭乌ไ鸦嘴，够什么เ呛？我四姐和日本人交火也不是一回两回，哪回够呛！”
“你们姐五个应该互相照应着才对。本书来自Вook”
她瞅瞅我说：“舵爷，你不知道，我这四姐脾气最犟。她干事一般不叫人掺合，和小鬼子打仗打败你帮她一把，顶多说声‘谢’。打胜她还埋怨你想和她分钱财，因此她事我们姐几个不爱往前凑。”
过一会北沟枪声渐渐平息下来，回到屯子里探信小兄弟说：“小鬼子们早ຉ都走没。”“靠江龙”领ๆ着队伍回到屯中。只见屯中几间草房烧落架，一间房子门前还有一滩污黑血，“靠江龙”说：“这个ฐ仇我一定要报！”
回到九堡十八哨以后，我和老刘同四个弟兄住在一个地窨子里，做饭婶和几个ฐ妇女陪“靠江龙”住在一个地窨里。这九堡十八哨确实也花费“靠江龙”不少心血。粮食库、弹药库、伙房应有尽有，山上东西足够队伍吃一年。
睡觉时候，同地窨子几个ฐ兄弟告诉我，那ว四个ฐ兄弟是拜把子兄弟，又是“靠江龙”亲属：老是她娘家叔伯兄弟，姓李；老二是姜ä老二弟弟，也是“靠江龙”小叔子；老三就是那ว个ฐ胡子人，是姜老二叔伯弟弟；老四就是那个黑巴溜啾人，是“靠江龙”师兄弟。这四个ฐ人跟“靠江龙”一心一意，让我说话时候注意点，不要呛着他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靠江龙”把我叫到เ她地窨子里对我说：“兄弟，你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当家……”
“你没人时候不要叫我当家，叫我姐就可以。”
“好——姐，你不想扩山头么？”
“是啊。”
“咱们当务之急是解决钱问题，有钱才能招兵买武器。”
“咱俩想一块去，不过干咱们这一行，解决钱问题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绑票。但现在这‘肉票’也不太好绑，好绑吧，都是些没油主ว。有油水吧，跑跑，溜溜，剩下都投靠日本人，有自己้武装。有家伙比咱都好，不少有机关枪。”
“姐，咱不能光把眼睛盯在那几个ฐ户人家，现在绺子那么เ多，好绑都绑得差ๆ不多，咱得把眼睛放宽点看。”
“往哪看哪？”
“现在有钱就是日本人，这日本人做买卖都有钱。”
“这条路我倒是想过，不过这日本人找咱都找不着，咱犯得着自个送上门去吗？”
“这日本人钱都是咱们老百姓血汗，咱们不打他主意打谁主ว意？再说干咱们这一行，本身就是掉脑袋事，咱不去惹他，他们照样不是来打咱们吗？等有钱，队伍扩，他想照量咱们也得寻思寻思。”
她低着头寻思一会儿说：“你这话有道理，明天我就派人出去踩盘子。”
第二天“靠江龙”派出十多个弟兄出去踩盘子，这些人多是要饭打扮，还有扮成做小买卖。
过几天，有俩弟兄说：“在九台县城城郊，有一家日本人开买卖，名号叫‘瑞丰合作社’。掌柜是个四十多岁日本人，主要是以经营皮毛、山货为ฦ主，看样子挺有钱。由于店铺在县城附近，绺子上人还一直没人敢去骚扰。因此除掌柜之外，店里其他人都没有武器。”
“靠江龙”一听来兴致：“行，就这家！我就不信这个劲，日本人这老虎屁股有啥摸不得？”然后问我，“兄弟，怎么เ样，陪姐走一趟？”
“姐，这事没说，姐说上刀山下火海ร，兄弟我都不带皱眉头！”
“好，咱这么着，带二十个ฐ弟兄今晚就走！咱俩装作卖皮货，看好路子，晚间下手。同时我还想顺道给你买几身好布料é，把你这‘叶子’衣服换一换，挺精神个ฐ人没身好‘叶子’咋行呀？”
“‘叶子’倒是小事，关键是不能出差ๆ错。”
这“靠江龙”是打拳卖艺江湖女子出身，简单地收拾一下，马上就变成一个ฐ地地道道山沟小媳妇。她又拿出一身更生布衣服，跟我说：“这是我家那ว个死鬼老二。你把这身破军衣脱下，先换上这身衣服，咱俩扮成两口子怎么样？”
听她这么เ一说，我脸“呼”一下红，心想你是过来人拿这不当回事，我可是个ฐ小伙子，这么装扮，还真有点抹不开不好意思。她一看，“咯咯”地乐起来，用手点一下我脑门说：“你看你，还抹不开！”
这野猪沟距九台县有一百多里路。夏天东北夜短，我们在傍黑时节出，捡小路走一宿。第二天天亮以后，才三三两两地到เ九台县城外。
在城外庄稼地里，“靠江龙”吩咐弟兄们先各自分散活动，天黑以后到这里集合。这时候道上已有行人走动，弟兄们仨一伙俩一块地6续上路。看到伙走后，“靠江龙”说：“咱两口子也上路吧。”说完脸一红又“嘿嘿”地乐起来。我俩拿着四张貂皮和两张狐狸皮向“瑞丰合作社”走去。
“瑞丰ถ合作社”在九台县城郊区，是一座砖瓦结构四合院。门口两ä墩石狮子，两ä扇朱漆门是新刷，鲜红鲜红格外显眼。门口一个ฐ伙计正在扫门外台阶，看我俩朝院走来，急忙直起腰喊道：“二位早哇，带点什么เ山货？”
我说：“四张貂皮两张狐狸皮。”
“开市吉，掌柜说昨晚左眼皮跳半宿，今早ຉ保准有上等货进门。”
“你们掌柜不是日本人吗，怎么信这一套？”
“咱们这家买卖东家是日本人，掌柜是咱们人。”
“那东家呢？”
“昨晚进县城玩，现在还没。我们掌柜还没起来，你们先在院里溜达溜达。等一会儿掌柜起来，咱再看物论价。”
“那ว好，你先忙你吧。”
他听我这么一说冲我笑：“少陪。”然后又拿着扫帚ຐ到เ门外打扫去。
我和“靠江龙”相视一笑，在院里溜达起来。这家四合院没有院墙，五间正房是铺面，里边挂满各种皮子。东西两侧各有七间厢房，一侧看来是灶房和睡觉地方，一侧看样子是库房。门两ä旁้耳房不知是装什么，紧锁着房门。
“靠江龙”小声对我说：“这院没墙不好进啊。”
“没墙肯定也有墙，要不然他们小便上哪啊？”
“那倒对。”
我到เ门口问伙计：“你们这茅楼厕所搁哪？”
“在耳门子正房两侧小门。”
我一推左ุ边门，里边传来狼狗狂吠声，伙计急忙告诉我“那个门”。我推开右边门，里边果然有一个茅楼ä，后边是一堵高砖墙连接着厢房和正房。
解完手出来后，我小声告诉“靠江龙”：“有墙，能进来。”
“那就好。”
这时候掌柜起来，伙计告诉他有卖货。掌柜是个ฐ五十多岁老头，看着我俩问：“哪个屯？”
“靠江龙”说：“卢家。”
“你们是一家？”
“靠江龙”说：“他是我当家。”
我点点头。
“那好，进屋吧。”
进屋后我把皮子拿出来，他翻过来瞅掉过来看，说：“皮子成色不错，不过有地方叫虫子打蛀，我给你们五十元怎样？”
“掌柜，我们这可是貂皮和狐狸皮呀！”我说。
“不管什么皮子，只要叫虫子打就不值钱。”
“你能不能再给加点？”
“一点不能ม加，我看你俩老远跑来不容易，才给你们这个价，换别人这个ฐ价我还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