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咱哥俩一直没细唠过，在这回事上我看你这个人挺实惠。按理说咱俩现在是敌人，你不该去帮我，你拖着病身子赶到法特。帮上没帮上忙咱别说，单凭你这份心，你这个ฐ妹夫我认啦！”
“那可也好。”
晚上黑天以后，刘庆林带着小梨花工作队员赶来，我把具体情况和他们介绍一下，然后等老杜。
这一次行动，我没有告诉新安区委，主要有两方面顾ุ虑：一是新安区委都是本地人，我怕露风；二是新安区委没有武装，他们知道后也帮不上什么เ忙。这伙土匪虽然号称是新安地区地下先遣军，并且有个ฐ少校司令，其实我心里明白，那是国民党为和八路军争兵，扩自己实力，对八路军占领ๆ区土豪、恶霸、地痞、胡子进行收买用手段。因此地下先遣军有是，光舒兰县境内尉级以上军官就有四五十人，司令有二十多人，其中有还只是个ฐ光杆司令。
我想一下说：“现在是跑桃花水时候，我腰腿老病有点找上来。不过这倒问题不，挺一挺也就过去。这新安地区我知道，那里朝鲜人多，满洲国时候，日本人开拓团在那里种水稻，这朝鲜族人围着日本人屁股后转，咱们这旮ດ旯老百姓都管他们叫‘二鬼子’。”
正在我为疾病感到担心时候，沈队长从县里来到正阳，告诉我们舒兰县境内局势已基本打开，最匪“四海”已๐被老八路部队在旺起抓到。全县境内形势越来越好，现在只有新安北、梨花、帽山一带形势不好，因为ฦ那里是满、汉、朝三个民族杂居地，民族隔阂很。新安区委人手少，工作开展不起来，因此县委决定把工作队二班调到新安地区，协助区委开创น那里局面。沈队长传达完县委指示ิ后，走到เ我跟前说：“怎么样喜山，身体能顶ะ下来吗？这回工作压力可呀，不行话你就先休息几天？”
原来这两ä个家伙并不是什么真正老道，而是伪满时海龙县警察署警察。那个“清风”是副署长，这个“明月”是警员。在海龙县他们罪恶深重，帮助日本人残害很多老百姓。东北光复时，海龙县城老百姓自地起来砸警察署，他俩仓皇地出逃。
“当真。”于是他交待他们来龙去脉ำ。
刘娘见我俩高高兴兴地，就问我们：“啥事把你们乐成这样？”老杜比比划划地把经过学一遍。
“我可不行，你别把我摔吐血！”我俩连说带笑地回到刘娘家。
“没事，他是我亲叔伯哥哥。”
老杜对我说：“班长啊你可不能去，这帮胡子翻脸不认人！”
“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组建法特区政府。有困难你尽管说，我尽力而为ฦ。”
“困难倒不少，不过你们现在连政府都没有，能解决吗？”
年轻警察说：“撬开它！”
“刘所长，这你可为难我，校长室锁着，我又没钥匙，你们怎么เ看？”
刚入校时候，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咱这个ฐ房子不消停啊。一到刮ุ风时候，棚顶就有吊死鬼叫唤。刮ุ风下雨时候这房门‘呼拉’就开，你是用绳子挂，插门栓，啥也不顶事。”
在学校和我一同住宿郑老师三十多岁年龄，家住榆树县城，是一个破落旗人后裔，全身充满满族贵胄腐朽之气。他中ณ等身村，过早ຉ福显得臃肿。一张圆盘脸布满细纹，一说话总是点头哈腰。他能嘘呼劲有时候挺烦人，不管是什么时候碰见什么事，他都要给你扯上两句。
我一听急忙凑到跟前说：“掌柜，您看我怎么样？”
“我这才是没事找事呢，后街‘张记糖房’要找一个管账先生。我顺口说‘我那旮ດ旯南来北往人多，想法给你物色一个’。没这管账先生这么เ难找，有钱人家识字不稀罕干，穷人家又都不识字，老张家还当个事似，天天来问有点眉目没有，你说咱答应人家事能不给人家办吗？办又办不，我这两天正犯愁呢！”
正文第十六章计袭商号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一种酸痛酸痛感觉，说不出是啥滋味。
“我那ว还叫车呀？什么破玩艺，一有事就坏，修都修不好。”
“三叔，你池？”
“别ี仗着你枪法好，没啥不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你娘臭狗屁，我是中国人，能ม投靠小日本吗？”
“那有啥不同意，我俩都能做到。”
“凭什么杀人家，人家钱也不是风刮来？有很多人家钱都是省吃俭用攒下来。该杀是那ว些欺压百姓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行啦，咱先别ี说这些，你俩同意不同意我说三件事？”
从那以后，这两ä条狗成屯里宝贝，谁见谁喂。咱家更把它俩当心尖，那ว时候养狗得上狗税，咱家宁可省吃俭用也要给它俩上税，一直养到老死。
屯里人们听到叫声后，拿着棍棒锄头跑到后山坡从地上抱起我。这两条狗咬红眼，任人们怎么招呼就是不停口，一个个ฐ累็得满身汗，毛都湿透。这个野兽也被扯得破头烂疵不成样子，人们说前沟小宝子就是被这个野兽咬死，它就是那个叫人们好一阵子不得安宁土豹子。
中央文革一声令下要“破四旧，立四新า”，镇上所有旧ງ东西全部被砸烂。先是有几百年历史关帝庙被扒，如来佛和八百罗汉塑像全身被砸得稀巴烂。庙里唯一一个和尚是封、资、修代表，给他戴上一顶国民党营长帽子后被打死。庙南尼姑庵两个尼姑成帮凶，其中一个被逼上吊，一个被打致残。家家户户老式桌椅和古书字画ฑ统统化为ฦ灰烬。
第二天，老夏又逼着他老伴牵着他往上找，结果找来找去，不用说“讲理”，就连人都没见着，所有政府领ๆ导统统被打倒。几个老荣军愤怒，要以实际行动捍卫自己用鲜血打下江山。
她一边用长筷子拨弄油锅里果子一边说：“行啥？这兵荒马乱年头对付活吧。”
“这吃饭人这么少，还不得赔啊！”
她叹口气：“谁不说来地，这光人少还是小事，碰到เ伤兵那ว可倒霉。咱这地方日本人倒台后不到一年时间就来四拨军队：头一拨是蓝眼珠黄头老毛子。吃完不给钱。你一要叽里哇啦也不知道说些啥，肩膀一耸达，两手一摊抬屁股就走。第二拨来是穿灰军装ณ八路。这伙人态度倒好，吃完给钱。可那钱咱这地方花不，他们说这是‘边区票子’，在他们地盘都能花。可他们这一走这钱上哪花去？我家现在还不少呢！第三拨是中央军，净些南蛮子。这些人还不错，吃完都给钱。第四拨就是现在保安部ຖ队。”说到这她四处瞅瞅，见没有当兵才说，“这伙人最不是东西，就和胡子差ๆ不多。尤其是哪些伤兵，吃完嘴一抹说句挺好吃，抬屁股就走。你管他一要，好骂句难听，不好抬手就打。头几天我家老头子摆摊时来四个伤兵，往桌子边一坐要这要那，咱也不敢不搭理他们啊。吃完饭后，和他们一算帐。一个拄着拐伤兵抬胳膊就是一拐，把俺家老头子脑袋打个口子，那ว血淌满脸满身，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这情况就没有人管吗？”
“谁管哪？这警察局刚成立不长时间，这些警察对我们老百姓吹胡子瞪眼可凶，收税时候晚交一会都不行。看到伤兵那是老鼠见猫，溜溜。哪还敢管这事呀！”
“嫂，长此下去也够呛啊！”
“有啥法子啊，这一阵子还好一点。不管咋地，俺们还能吃上饭。你看江边躺着那几个——”
我顺ิ着她手指地方一瞅，只见江边柳树下躺着几个破烂衣襟人，有男有女。
“他们怎么地啦？”
“那都是死倒死尸啊！昨天早ຉ上还好好，今天早ຉ上就都不动弹！咱这江边哪天都得死他十个二十个。警察来往江里一扔就算完事，政府人说这叫‘水葬’，洋人实行这个。唉，这个ฐ世道穷人活着可真难啊！”
吃过早饭，告别ี摆摊嫂，我们回到车店。算完帐后三哥用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帮我买好票后他才赶车回黄鱼圈。
那时候火车也没有个准点，票房子里到เ处都是伤兵和逃难人，有往南去，也有往北跑。听口音和穿戴，往南跑多数是些有钱人，往北去几乎ๆ都是穷人。
我呆着没事，票房子里椅子早都没地方，地上横躺竖卧也都是人。我拄着棒子，提着皮包在票房子里四处溜达，听那些候车人讲八路军和中ณ央军打仗事。
这时候，我现有一个身穿西装ณ、头戴毡帽人总跟在我身后，过一会又过来一个ฐ同样打扮人。先跟着我那个人从后边拍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瞅，也不认识他，就问他：“你拍达我干啥？”
他眼睛一瞪：“你是哪，干啥？”
“我是这，上长春看病啊！”
当时我多个心眼，因为法特是八路军占领区，在吉林这个ฐ地方我得多长个心眼，尽量不提法特。
“你这是胡扯，你是法特！”
这句话当时可真吓我一跳，心想这俩人莫非是中央军探子，怎么เ就知道我是法特？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法特？”
其中一个用手指指我提着皮包，我低头一瞅才想起来，我这皮包还是满洲国时在杨木林子当小学校长时县教育课，上面印着“舒兰县法特中心小学教员专用包”。
这俩人一看我没吱声就说：“你别装，跟我们走一趟。”
“凭啥呀？”
“就凭你是八路军探子。”
我心一激灵，心想这俩人眼睛可真毒，他们怎么เ就能看出来我是八路军人？
“你们可不能ม随便冤枉人，我是地地道道法特小学老师。”
“是法特老师？你撒什么慌！”
说着就来拽我。这时候票房子人都围过来卖呆，有两个警察分开人群看一下扭头就走。
这俩人横抓竖拽把我往屋外拉。
“你们不用这样，说上哪我就跟你们去。”
“你早这样不就好，何必我们费这个事！”
这俩人领ๆ着我一不进票房子警察值班室，二不往市区里走，而把我领到เ票房子外边墙旮旯僻静处。其中一个高个ฐ人问我：
“你是想叫事呢，还是叫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