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一路唠着嗑，那时松花江吉林江段只有两ä座桥，一座是铁路桥，一座是公路桥。八路军撤退时把公路桥桥面炸毁一段，我们来时候上面临时用木板铺桥面。当时吉林市不，除河南街和东市场两个ฐ繁华区外，其他地方都是些破旧平房，道路又窄又脏又没有路灯。
“好——当啥，还——不是——照ั样打——打败仗。”
听他这句话，我心头一热。说句实在话，在老赵家无论从哪一方面我地位都是最低，他们瞧不起我，我也从来不往他们跟前凑和。我总觉得咱人穷志不能穷，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咱不能腆着脸找没趣。
“以前咱哥俩一直没细唠过，在这回事上我看你这个人挺实惠。按理说咱俩现在是敌人，你不该去帮我，你拖着病身子赶到法特。帮上没帮上忙咱别说，单凭你这份心，你这个ฐ妹夫我认啦！”
晚上十点多钟，老杜满头汗地从县里赶，并且带来两个班老八路。为ฦ不惊动土匪，两个班老八路都在屯外等候，只有他们排长和老杜来到“黑张”家。老杜告诉我，县委同意我计划ฐ，对这伙匪徒马上进行抓捕。为ฦ确保万无一失，我决定带领老八路一个班负责抓捕西沟六户人家土匪，其他工ื作队员每人带两ä个ฐ八路军战士对名单上人逐家搜捕。为不打草惊蛇，待我们到西沟后，以两红色信号弹为号，同时进行抓捕行动。
晚上黑天以后，刘庆林带着小梨花工作队员赶来，我把具体情况和他们介绍一下，然后等老杜。
班里老八路都是南方แ人，没接触过朝族人，好奇地问我：“班长为什么เ叫他们‘二鬼子’呢？”
我想一下说：“现在是跑桃花水时候，我腰腿老病有点找上来。不过这倒问题不，挺一挺也就过去。这新安地区我知道，那里朝鲜人多，满洲国时候，日本人开拓团在那里种水稻，这朝鲜族人围着日本人屁股后转，咱们这旮ດ旯老百姓都管他们叫‘二鬼子’。”
当时胡子、抗日联军和苏联红军对他们这样人都深恶痛疾，他们没地方落脚๐，只好往东山里跑。当从山路来到เ老道沟庙上时，看到庙中ณ只有三个上岁数老道，就对老道说他们要出家，求老道收留他们。三个ฐ老道看他们穿着警察服装ณ，说他们杀心太重不能ม出家，拒绝他们要求。他俩看到庙上丰盛资产，心生歹意。当天晚上就枪杀三个老道，把他们尸体埋在后山坡上，然后穿上道袍自称为“清风”“明月”，当起老道。
原来这两个家伙并不是什么真正老道，而是伪满时海龙县警察署警察。那个“清风”是副署长，这个“明月”是警员。在海龙县他们罪恶深重，帮助日本人残害很多老百姓。东北光复时，海ร龙县城老百姓自地起来砸警察署，他俩仓皇地出逃。
刘娘乐่：“这小子这回可碰到硬茬啦！”然后问我，“你们真想收拾他呀？”
刘娘见我俩高高兴兴地，就问我们：“啥事把你们乐่成这样？”老杜比比划ฐ划地把经过学一遍。
我冲林子喊道：“四哥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然后转过头去告诉老杜，“如果我回不来，请沈队长转告我家人，同时由刘ถ庆林担任班长，你担任副班长，要注意胡子动向。”
“没事，他是我亲叔伯哥哥。”
那时候我被钱弄得焦头烂额也真没招，就对他说：“现在困难一是学校没有办公用费，这些教师都是穷教员，凑那点钱早就花光；二是这动乱年头，孩子家长们不管穷富都不交学费，老师们到月开不支。有人散出风，这个ฐ月再不开支就不干。这事不怪他们，有人家真连锅都揭不开。”
“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组建法特区政府。有困难你尽管说，我尽力而为。”
“不知这位兄弟贵姓，敢撬校长室？这后果你想过没有，你这是怀疑校长窝藏反满抗日份子，明天赵校长来能善罢甘休吗？”
年轻警察说：“撬开它！”
“你净瞎扯，哪有什么鬼神！吊死鬼还能叫唤，谁信哪？”
刚入校时候，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咱这个房子不消停啊。一到刮风时候，棚顶就有吊死鬼叫唤。刮风下雨时候这房门‘呼拉’就开，你是用绳子挂，插门栓，啥也不顶事。”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๘：“小伙子，你是哪人？”
我一听急忙凑到เ跟前说：“掌柜，您看我怎么样？”
北沟枪炮声越来越激烈，“靠江龙”脸上冒出汗，皱着眉头瞅着北沟，旁边一个小兄弟说：“这回可够‘青龙’呛！”“靠江龙”转身就给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这臭乌鸦嘴，够什么呛？我四姐和日本人交火也不是一回两回，哪回够呛！”
正文第十六章计袭商号
“我真不愿意送他。”
“我那ว还叫车呀？什么破玩艺，一有事就坏，修都修不好。”
“别瞎诈唬，敬酒咋地，罚酒咋地？别逼着老子翻脸，叫你们有来无回！”
“别仗着你枪法好，没啥不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好，现在就开始认师傅，我收你俩为王家第十一代传人。”
“那有啥不同意，我俩都能做到。”
不过那ว一次我可倒霉，阿玛晚上后，额娘把白天生事跟他一学，他把我按在炕沿上照ั屁股好个揍。
从那以后，这两条狗成屯里宝贝，谁见谁喂。咱家更把它俩当心尖，那时候养狗得上狗税，咱家宁可省吃俭用也要给它俩上税，一直养到老死。
那一阵子，父亲和他几个ฐ老伙伴可忙活坏。哪里有行动他们就到เ哪里去阻拦。但在数以千计红卫兵面前，他们这几个瞎巴叉、瘸吧唧老头能起什么作用？结果是嗓子喊哑，腿跑肿，“革命行动”照样进行。
中央文革一声令下要“破四旧，立四新า”，镇上所有旧东西全部被砸烂。先是有几百年历史关帝庙被扒，如来佛和八百罗汉塑像全身被砸得稀巴烂。庙里唯一一个和尚是封、资、修代表，给他戴上一顶国民党营长帽子后被打死。庙南尼姑庵两个ฐ尼姑成帮凶，其中ณ一个被逼上吊，一个被打致残。家家户户老式桌椅和古书字画统统化为ฦ灰烬。
那个叫小红女人见我愣愣地站在门口，拽我一下说：“先生这边请。”我跟他走到墙角一个小桌旁้，一看赵杰和那个细高挑女人坐在那里。赵杰见我俩坐下后，拍拍手，马上过来一个身穿白衣服招待问他：“先生想喝点什么？”他说：“四杯咖啡。”这咖啡我虽然没喝过，但听说过那ว是洋人喝玩艺，这洋人喝玩艺我想肯定是别有特色。
过一会，那个招待用方แ木盘端来四杯酱色水，分别ี放在我们面前，又把一个盛着一些白糖块小碟放在桌子中间，在小碟四方放四把勺。
对那杯水我没感兴趣，那雪白小糖块倒挺吸引我。看赵杰他们每人拿起一块放在杯子里用勺搅，我心想费那ว个ฐ事干啥，随手拣起一块放在嘴里。你别说这糖还真挺甜，只不过到嘴里化得太快。
看他们三个津津有味地喝着杯里水，我端起杯子也尝一口。这水刚一到เ嘴里我就“哇”地吐在地上，把他们吓一跳。
“这是咋地啦？”赵杰问我。
“这是什么เ水，恶苦不说，还一股糊高粱米饭嘎巴味。”
三个人一听都乐得前仰后合。
赵杰说：“怎么样，喜山？这东西喝时候得加糖。”
说着把一块糖放在我杯子里，用勺搅搅。
“你再喝下试试？”
我尝一下，这回不那ว么苦，细品还有一股说不出香味。
“这得多少钱一杯？”
“不贵，也就半袋白面钱。”
我一听，心里直咯噔，心想这半袋白面只有一杯水加几块小糖块，这不是造害人吗？这要叫我老丈人赵四爷知道还不气个倒仰。
这时候舞曲响起来，人们纷纷站起来。男ç搂着女人腰，女抱着男人脖，双双走进哪个叫舞池地方แ。赵杰和那个ฐ女人也站起来，对我说：“跳一曲吧！”
“我哪会这玩艺？”
“没事，一学就会。”然后告诉小红，“我再给你五十元钱，你今晚负责把他教会。”
“放心吧，赵副官。”
看着他俩进舞池，小红把腰一哈，手一伸说：“请吧，先生。”我一看，哎呀哈，这舞厅还实行满族礼——打千，咱也不能没礼貌啊，用满族礼ึ还一下说：“不会。”把她笑得眼泪都出来。
“赵副官花五十元钱雇我教你，你要不学，这五十元就得退给他。我今晚要是挣不着钱，我全家十一口人就要断ษ顿。”
“那ว你不是有钱人家人哪？”
“有钱人家女人谁干这个？都是生活逼得没办法。”
“那好吧，为让你挣这五十元钱，你就教我吧。”
临ภ进舞池前她给我讲一些跳舞要领ๆ，告诉我只要跟着音乐踩住点就可以。我侧着耳朵一听，除乐队奏乐声和台上那ว个女哼哼呀呀像牙疼声音外，也没听出什么点不点。
随她进舞池，我没好意思搂她腰，她倒一点不害臊，抱着我脖子就扭搭起来。这个女人劲挺，我挣几下没挣开，只好随着她瞎蹦达起来。一会碰人家腰，一会踩人家脚๐，惹得人家不是好眼睛瞅我。一曲完，舞我没学会，倒累็我一身汗，这腰酸溜溜有点疼。小红跟赵杰说我学得还挺快。
又一舞曲响起来，小红说：“换曲子，咱学点花样。”我心想花样就花样吧，反正就是个瞎扭搭呗。没这一进舞池，她死死地搂着我脖子转起圈，这左一圈，右一圈转起来没完。在这屋里本来就迷糊，叫她这么一转悠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看人都东倒西歪。我死死地拽着她，心想这曲咋这么长。好不容易曲完，我东倒西歪地回到座上。音乐่又响起来时候，她怎么拉我也没动弹，心想你家就是八辈子断顿ู我也不跟你遭这个罪！
舞厅散时候，已是半夜时分。我俩坐车往回走，赵杰问我：“心情咋样？”
“不咋样，这哪是散心，纯牌是遭罪！”
“你看我这生活和你那ว时生活比一下，哪个好？”
我没吱声，心想谁都想好，谁都想过上享受好日子，可像你这样生活有几个人能ม过上呢？你这一晚上花销恐怕得够穷人家过一年。他见我没吱声又兴高采烈地描绘起这舞会如何如何是上层人去地方。确那地方แ真没见着穷人，也没见着穿长襟布鞋人，我觉得那不是什么舞会，纯牌是败家子集会！
正文第六十五章左右为ฦ难
时间一晃我到เ长春已๐有十多天，病情也有些好转。ruyunge不知咋地我非常想家，赵杰这里生活条件虽然好，但我总觉得呆不惯，吃东西也觉得没有家里小白菜蘸酱好吃。我催着赵杰往家捎信，他告诉我已打回去。于是盼望家里来信便成我最事。
我到เ长春第十二天，赵杰下班后来到宿舍交给我玉莲捎来信。信意是，在我走第二天，江西半拉山子国民党清剿队坐船到黄鱼圈抓我。好在那个清剿队队长是老爷子学生，没有咋地。不过他们正四处打听我下落，并扬言如抓住我要五马分尸，告诉千万不要回去，八路军反攻事到现在也没有消เ息。随信还给我捎来一件棉袍。
看到信和棉袍，我心特别难受，心想这家一时半会回不去，可在这干呆着生活也确恃受。怎么เ办？我除看书外就在司令部院里溜达，当官虽然没有接触着，警卫连人却混得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