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他着急忙慌地走。
“我家原来就住过蛮子兵，他们话我多少能懂点。”
玉莲寻思寻思没有走，闪到一旁从地上拣一块砖头。
“打过也得打，打不过也得打，你赶快走！”
“你少跟我扯犊子，那刘金海ร是谁杀？是我们！他们要叛变！怎么地你心里不平啊，我看你就是他们一伙！”
祝排长回头一瞅可傻眼，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到我身后呢？他站起身擦擦眼泪说：“我也没算们哪，我说是王八犊子。”
这件事过后，营口买卖家传开说：“王参谋那ว是个能人，他舅子在独九师说一不二，不管咋难事，他写张条子就好使。”从那ว以后，这营口买卖家进货有时叫卡子扣住，他们挖门子掏洞地找到我。我也确实给他们办不少事，金镏子一类东西自然也没少收。
我心想，你是谁？——名闻百里赵九小姐；我是谁？——穷得叮当响王喜山，咱俩胃口能ม一样吗？
“嫂子，这是俺一点小心意，看见赵副官告诉他，俺没忘他。”
马瑞芳惊小怪地吵吵起来：“唉呀我妈呀！兄弟你咋要这么多菜，俺那块户人家办喜事，四六席都没有这么多。干啥呀，想撑死俺们哪？”
看着老头拉着车走远后，警察问赵杰：“长官是哪个部队？”
老头接过票子，我帮他把车扶起来，他腿一弯就要给我跪下，嘴里叨咕着：“好人哪、好人！”我急忙把他掺住，告诉他：“快去看看伤吧。”老头眼含泪水晃晃悠悠走。
我们刚进街就被一家“刘记车店”门口伙计拦住。他满脸笑容地说：“二位别ี走！咱这可是最好车店，进门就吃饭，白片肉随便造。房间有铺有单间，价格便宜条件又好，上哪找去？”
按着他指方向，我们走半个多小时才到เ牛马行。牛马行一趟街上一家挨一家都是车店。已快到เ深夜，门口伙计们站在红灯笼下仍在招呼着南来北往车辆。
“六哥，你知道穷人为什么拥护、欢迎八路军吗？”
“你可真不易呀，我和你情况不同，我从小家庭生活富裕ษ。从懂事起就开始读书，长春国民高等学校毕业后，我先到前郭镇当一年小学教员。后来我总觉得这小学教员没有什么出息，正好长春士官学校招生，我就报名，没考上。毕业以后因为ฦ我学是军事指挥，被分配到新京司令部参谋部工ื作。光复后没啥事干，我们几个士官学校老同学凑在一起一合计，咱干别也不行，还得当兵。可那个ฐ时候除苏联红军，东北这块也没有什么正规部ຖ队，正好，王家善在长春招兵买马扩队伍，我们就投奔他。王家善原来是巴颜县抗日游击队副司令。后来，明投日本、暗做反满抗日工ื作。因他是日本6军学毕业生，他看我也是军校毕业，就把我留在身边当贴身副官。八路军进东北时候，有些人想投奔八路队伍，由于受正统观念影响，王家善在满洲国时候就和国民党挂上钩๗。因此他没有同意，一直等到国民党接收员来后，王家善说：‘国民党部队是正牌军，咱们投奔他们吧！’于是就被国民党收编为东北保安第四总队，王家善仍然是司令。我呢还是贴身副官，只不过是有官衔。王家善是少将，我是少校。这国民党部ຖ队有美国人支持，装备好、武器好。八路军部ຖ队我也见过，二棉袄小步枪，穷八嗖。我就琢磨不透，这样装ณ备凭啥和国民党部队争天下？后来我琢磨出来啦，凭啥呀，国民党凭是精良装备，凭是民心。现在我也看出来，这国民党部ຖ队是富人部队。就拿我们那ว个部队来讲，王家善后来收编人很多人都是满洲国时警察、宪兵、国兵。这些人造害老百姓有两ä下子，打起仗来都是贪生怕死。这八路军就不同，都是穷人，打起仗来于心无挂敢玩命。这我也挺佩服，走到哪，穷人都拥护。”
他眼睛一瞪：“班长，你这叫啥话呀，俺老杜在任务面前啥时候说过‘不’字，这任务就交给我吧，保证完成！”
“你要觉得不行我叫别ี人去。”
“既然队长这么信任我们，我们也一定把工作干好。困难都是人克服，没有过不去坎！”
“你这种想法可就不对，到哪个ฐ地区干工ื作千万不能带有民族偏见，咱们工作队代表是政府，不管是哪个民族穷人都是咱们群众。”
昨天下午，龙向海派人捎来话说有两个ฐ弟兄落在工作队手里，那个“韩傻子”靠不住，可能露风。工作队被不住要搜道观，叫弟兄们马上散开，待风声不紧时再。
这些土匪都是抱着活一天算一天想法，住进道观后天天要好吃要女人，他俩没有办法只好再干些偷鸡摸狗勾当，又化妆成算卦先生从车家漫子骗来三个妇女。
外屋一个嗲声嗲气女人声答道：“我呀！”
吃过晚饭我们坐在火盆前和刘ถ娘唠着闲嗑，只听门外喀喀地传来脚步声，外屋门吱呀一声开。刘ถ娘问声：“谁呀？”
“四哥，我现在是八路军工作队班长。这八路军是咱穷人队伍，工作队是为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工作。我们这次来贾家就是为ฦ不让这里老百姓不受你们祸害，能过上个ฐ安稳生活。你算和这样队伍过不去，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什么一对二对，咱哥俩什么时候都是哥们。”
看到เ这5ooo元钱，不用说我，其他老师都热泪盈眶。吴光亚老师捂着脸哭得痛不失声，因为他家早已连买粮钱都没有，只能是东借一盆西借一碗地维持。
第二天下午沈队长派一名工作队员给我送来5ooo元满洲币。这5๓ooo元钱真是雪中送炭，如果没有这5ooo元学校恐怕也维持不几天。
送走刘所长，我和于爷关好门上锁，又在操场听一会儿觉得刘ถ所长他们确实走后，才打开校长室把王老板放出来。
“唉，没办法，为混饭吃呗！”
在一个风雨交加晚上，我老早ຉ就躺在被窝里，谎说自个身上难受想早点睡觉。半夜时分郑老师坐起来，小声招呼我：“王老师——王老师。”我装ณ作熟睡没听见。他见我没动静，悄悄下炕，开开屋里门向走廊门走去。我推开屋门，偷偷地盯着他，只见他走到เ门前拔开两ä道划棍，把门开点隙,然后躺在炕上，过一会儿外面刮ุ起狂风，只听这七道门七里咔叉地全部被风吹开。
为解开这个谜，我一直装作不理会，并且一提到เ这个事我就装作害怕样子。
“行，我看小伙子挺精神，你抓紧吃饭吧，吃完我领你去。”
“学过珠算。”
第二天吃过早饭，“靠江龙”把我叫到เ她地窨子里对我说：“兄弟，你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睡觉时候，同地窨子几个ฐ兄弟告诉我，那ว四个兄弟是拜把子兄弟，又是“靠江龙”亲属：老是她娘家叔伯兄弟，姓李；老二是姜ä老二弟弟，也是“靠江龙”小叔子；老三就是那个胡子人，是姜老二叔伯弟弟；老四就是那个黑巴溜啾人，是“靠江龙”师兄弟。这四个人跟“靠江龙”一心一意，让我说话时候注意点，不要呛着他们。
老刘无可奈何地和我把车打着火开到队部ຖ。
刘队长有点急眼：“你少说废话，赶快打火！”
过一会，三哥见没动静，过去一看只见这六枪打死四人，伤二人。他把受伤人扶进地窨子里，给他们上枪伤药。包扎好以后送走他们，自己带着行李离开这个ฐ地方。
这时一条黑影悄悄摸到地窨子边，划ฐ着火柴想把地窨子点着，三哥把枪一顺ิ，“砰”地一枪把他撂倒在地上，对方枪又爆豆般地响起来。三哥转移到一个树桩子后边，顺着火溜子一连三枪，又打死三个人。其余人悄悄地退回去，跑得无影无踪。
练推拉力到山上选一棵小树，随着增，小树逐渐选粗。师傅单臂推树，小碗粗树能ม推拉得像面条一样。
咱家武功听师傅讲属于外家功。自古以来在武术界有“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之说，咱家功夫以练筋骨皮，练爆力为主。那时候练功夫也没什么器具，全是就地取材。师傅家仓房里吊着两个沙包，沙包里装ณ着锯末和细沙子，师傅说单装沙子打起来容易伤手。
看阿玛消เ气，我问他：“咱家这么好地方，咋还有吃人土豹子？”
“外财这玩艺啊，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没福之人跑断ษ肠。”阿玛叹口气说。
“你们有啥不起，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那ว你们就先砸我们吧！”
赵杰这个拜把子兄弟姓姜，是三团一个ฐ少尉排长，被国民党特务展成国民党员。姜排长和赵杰关系，独九师除王家善知道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姜排长原来是盘石县一个小绺子当家地，山头号“占山虎”，在盘石一带小有名气，老财们一提起他就胆战心惊。满洲国时候，日本人对他进行多次围剿，到เ满洲国倒台时候，他队伍只剩下十几个ฐ人。王家善在长春扩编队伍时候，赵杰到เ盘石找到他，经过说服动员后，他随赵杰来到เ长春投奔王家善。由于只带十几个ฐ人，王家善准备给他个上士班长，越杰为他说不少好话，才被任命为少尉排长。为此他非常感激赵杰，就和赵杰拜把子。赵杰因为这类事经历得多，同时又因为ฦ他是个小排长，时间长也就忘这件事，因此独九师人不知道姜排长和赵杰也是拜把子兄弟。不过姜ä排长对赵杰好处是念念不忘，总想报答他一下。
在我打雁那件事过十多天时间，姜ä排长到เ师部找到赵杰把他请到街里饭馆对赵杰说：“哥，我最近几天没在部队，你知道我干啥去？”
“我上哪知道去！”
“我现在是国民党员，前几天接到一项任务，叫我陪军统一个ฐ杜上士着便装到吉林法特去解一件事。”
赵杰听后心里一惊，故做镇静问：“你们到เ哪去解什么事呀？”
“你妹夫领俩穷孩子事，引起军统方แ面怀疑ທ。杜上士说：‘只有人才可怜穷人，这个ฐ王参谋可能是派来探子。’我说：‘不能ม吧？他可是赵副官亲妹夫啊！’他说：‘赵副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编着法和我们做对，不是党国可信任人！’我知道他们这次调查，王参谋是次要，关键是为你。”
“你们调查到什么เ？”
“我们到法特后，找老乡一提你，他们都算是好人，官不小看人又肯帮助人。一提王喜山也都知道，说他是工ื作组长，那一带老财们都把他恨坏。杜上士说：‘怎么样？我们就觉得这两ä个人不地道嘛，这是埋在师座跟前两ä颗炸弹哪！’我问他：‘咱们回去，对他俩准备怎么处理？’他说：‘上报上级，然后秘密除掉。’我心想这碴子安得挺老啊！说句实在话，国民党我也没见到เ什么好处，虽然他们许愿说以后保准提升我，可那ว是以后事。咱当兵有今天没明天，谁能ม想那么เ多？可哥你呢，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你，我哪有今天？我不能干对不起哥事。如果叫杜上士，我敢算和王参谋都得死。这帮人你也知道，就是师长也不一定能保下来你。想来想去，我寻思绝不能让他活着，于是在你们老家黄鱼圈过江时候，我把他推到江里淹死。”
“你确认他淹死吗？”
“他掉江后，摆船想下江捞他，我说：‘你要捞他我就整死你’，摆船没敢动，我看他在江中ณ挣几下命，然后沉没影我才走。”
听到这赵杰心放下来，问他：“你和他们怎么เ交待？”
“这事我寻思一道。你说掉江淹死吧，人家肯定不信，哪有这么倒霉？你说叫八路杀吧，一来我俩是穿便衣，二来他被杀我怎么เ还活着？这件事可愁死我，到沈阳也没憋出个招。我想不，可又想我要是不，他们肯定更加怀疑ທ你们，如果再派人去调查那可真就坏啦！”
听到这，赵杰可真有点着急啦：“后来你是怎么เ想出招啦？”
“唉，什么招也没想出来。”
听到这，赵杰脸有些变色。
姜ä排长一见说：“哥你别ี着急，这事不该你们有难，也不该我为难。我到เ沈阳后，找家旅馆住下来，一来休息休息，二来静下心好好寻思寻思。碰巧ู我住旅๓馆旁边有个窑子叫‘玉春楼’，是小日本时修三层洋楼。后半夜时分，我听街上人七吵八嚷喊：‘不好啦，出人命啦！’我走出房间到เ街上一看，只见一个人血渍糊拉地躺在‘玉春楼ä’下，听人们说：‘这小子是南方蛮子，逛窑子钱不够，被‘茶壶’打急眼，从楼上跳下来摔死。’我一端详，这小子身材和杜上士差不多，脸呢，摔得破头烂疵看不出模样。我灵机一动，心想，何不来个冒名顶替，于是就找到当街警察所，说这个ฐ人就是杜上士，然后叫他们给我开个证明，我花几个钱把他拉到郊外埋。后我跟军统人说：‘到เ法特调查后，没什么说道，王参谋满洲国时是小学校长，八路军过来后说他当过汉奸要杀他，他才投奔赵杰。杜上士时在沈阳逛窑子，给不上钱，叫人打急眼跳楼摔死。’我把证明交给他们，他们开头不相信，扣我一天一宿派人调查后才把我放。我直接来找你，你可得注意啊，别ี叫这帮人把你算计！”
赵杰听他说完这件事后，一面对他表示感谢，给他三百元钱。同时又气又恼，气是这帮人太狂妄，谁都敢算计；恼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管闲事，险些丧命，又差点连累他。
晚上下班后，赵杰气冲冲地来到我家，坐在炕沿上呼呼喘粗气，我问他：“六哥，这又咋地啦？”
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你干好事，咱俩命都差点丢啦！”
然后把事情经过学一遍。当时把我也吓够呛，心想这么点事惹出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