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祖宗,你又招来道上的人了?”敬姐听出来了,说话终于小声一点,回头问裴欢:“她看你那眼神可不对劲啊,恨不得掐死你呢。”
裴欢无奈了,“你去试试?拿枪崩了你。”
华绍亭就是她的归路。
从此以后,不管她去往什么方向,和谁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她永远只有一条归路。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么多年他和蒋家相安无事你知道是为了谁吗?最近又非要拿蒋维成开刀,这里边的事多了!”
顾琳对这个不感兴趣,“这我也知道,你去照做就是了。”
但蒋维成盯着桌子上颜色可疑的东西看了一会儿,还是一声不吭地坐下开始夹菜。
他好歹也和她结婚六年,哪能不清楚裴欢不会做饭。
这个男人还没到老去的年纪,却有岁月磨过的内敛和从容。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和一串温润的珠子,让他整个ฐ人看上去竟然有些诡异的华丽ษ感。
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因为很少有人见过他。只是看上去……他带一点病态,脸色极淡,因而显得唇色格外重。
敬姐呆呆地伸手摸她的脸,压低声音问:“谁打你?蒋维成他打你?”
裴欢低着头摘掉墨镜说:“妆画重一点,应该能ม遮住吧。”
华绍亭举着枪的手下移,又说:“按规矩,眼睛犯错就留แ下眼睛,不过……”
“华先生……是她!是她先……”
“明白了,叫裴裴进来。”
“不会很久,我尽全力了,但那是子弹划ฐ过去……也许还能ม撑一阵子,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视网膜随时有可能脱落。”
又到秋天,这是裴欢离开他第六年。
她收拾好玩具,院长还没回来,剩下她一个ฐ人在休息室外站了一会儿。
大家都在看,顾琳脸上发烧,不知道是酒灌得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她脑子里全是那ว个女人说的话。
裴欢告诉过她,不要怕华绍亭。从那天之后顾琳就想赌一口气,她想知道,裴欢到底凭什么。
她也能做到不怕他。
她看到过华绍亭对裴欢像对其他女人一样,不让她有一丁点可能怀孕,所以顾琳觉得……也许那个女人只是陪他太久了,久到เ成为ฦ他的习惯,就像他喜欢点香一样。
一个人陪在身边的东西丢â了,总会耿耿于怀一阵子。
裴欢也未必那ว么重要。
顾琳胸口那ว团火随着酒气冲上来,她静静地看着他说:“华先生,顾琳的礼ึ物就是一句真心话。从今往后……我愿意陪着先生一辈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她敢当着这么多人表白。
华绍亭依旧在看那ว块料子,他慢慢拿在手上玩,过了一会儿和边上的人说,“你去打光看看几分水……要我说,这块还是别ี开了。”
他说着伸手把料子还给陈屿,陈屿被顾琳那句话震住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华先生还在和他说石头的事,赶紧答应一句。
顾琳就直直地对着华绍亭,一点也不掩饰。
华绍亭却不看她,他和其他人笑笑说:“你们接着喝吧。”
“华先生!”
隋远拦不住顾琳,他眼看华绍亭侧过脸,那ว双眼已经沉下来。
顾琳眼睛红了,两人隔着长长的桌子,她想走到华绍亭这边来,胳膊却被隋远拉住,她回身就急了,“你放开!”
隋远死抓着她不放,华绍亭微微勾起嘴角的样子让人从头冷到เ脚。隋远把顾琳拉到เ自己身后,说:“你要罚她什么……我替她领ๆ了。”
华绍亭走过去,人靠在椅背上站着,手指顺皮毛纹路一路向下,顾琳已经开始往后退,一步一步,她竟被他的目光逼得无地自容。
他唇色重,喝了热茶之后脸色好了一点,可这样侧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心里发冷。
他说:“顾琳,我跟你说过,一个ฐ人想要,并不等于他能要。”
“……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但你坏了规矩。”
隋远挡住顾琳,抢过他的话:“大堂主今天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华绍亭那双眼突然落在他身上,隋远顿ู了顿,坚定地说:“我知道敬兰会讲规矩,你要罚什么,我来替她。”
大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好歹隋远是华先生的私人医生,这么多年隋远功不可没,华先生肯定会给他面子。
“那好。”华绍亭又低下头,黑子慢慢从他袖口探出头来,顺着他的手爬到เ衣服之外,绕在他腕子上,华绍亭轻声说:“陈屿,你过来。”
“华先生……”
“既然是隋远替她领ๆ,按规矩来。”
顾琳原本已๐经彻底绝望,此刻听他这么เ说,意识到他这是真的怒了。她一把推开隋远说:“他只是个大夫,哪受得了……是我错了,我痴心妄想……先生罚我吧,这和隋远无关。”
华绍亭连看也不看她,淡淡地说:“陈屿?打。”
两侧已经有人过去,拖着隋远拉到墙边,一左ุ一右把他架住。
陈屿吓得脱口就喊:“华先生!隋远不像我们……他受不了的。何况他救过先生……”
华绍亭腕上那条黑曼巴忽然吐出信子,声音嘶嘶地带着剧ຕ毒。陈屿后退一步浑身发抖,立刻闭嘴,他挣扎着看向大哥陈峰,可陈峰捂着受伤的地方低头不说话。
全场人倒抽一口气,盯着那条毒蛇。
这就是华先生。
就算隋远救过他的命,只是个医生,他也要罚,半点情面都没有。
何况他是让陈屿来,陈峰刚出事还没好,他弟弟又被华先生拿来杀儆猴。
“打。”
陈屿咬牙上前去打,隋远很快脸上都是血,顾琳拼了命要过去拦,却被人拉开了。她扑倒在华绍亭面前,“我知道错了,饶了他吧!先生罚我什么都行,只要放了隋远……他救过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