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部分人，包括皇帝陛下都清醒地认识到绝不能妥协，那才是将整个帝国民众的生命安全当作甜点送到恐怖分子面前。
不得不说，东联邦激进组织绑架首相这一行动让整个帝国上层陷入两难，恐怖分子通过民用有线电视网络让民众同一时间得知事实，参与进来，在皇帝陛下和参议院尚未作出决定之前，民间已๐经就此吵翻了天。盟书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价值，并不是失去它联邦ะ和帝国的盟约就会失效，再幼稚的人也不会做此假设，两国建约是无数利益交换相互妥协的成果。正因如此，部分民众和议员都赞成用盟约交换首相，认为这符合帝国宪法的基本精神：生命高于一切。
内部通讯器自动接通，勤务兵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来。
“嘀ถ——”
“陈曦！”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陈曦转头看去，是隔壁缅湖酒吧的老板，和她一样有东遗血统，取了个充满汉语意境的名字叫贾怀远，经常鄙视粗俗的通用语翻译。
陈曦感觉一阵恍忽，缺乏真实感，不由自主地盯住一小片被火舌舔得卷曲变形的铁块。那是霓虹的钢๐架，支撑着苟延残喘的深红色霓虹灯管，每天夜里艰难地闪烁着，每当她以为ฦ这一次熄灭不会再点亮，它都会给她惊喜。
楼ä下传来熟悉的引擎咆哮声，混合在沉郁的钟声里，陈曦跳下床，急急忙忙冲出房间，又怕下楼来不及，趴到走廊的阳台边缘往下看。
阿希姆已经不在那ว里。
陈曦偶然侧头，看到เ红光之ใ外，阴影中默默地站着一个人。
细长透明的雨线被霓虹染上红色，挂着她的伞沿往下滴，很快在她脚边积了一小滩水，反光潋滟。
众人同时“哦”一声，刘易斯ั仔细看了看，发现她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美貌妇人，立即凑上去献殷勤，话题也渐渐从时政转向风花雪月。
“也不能这么说，”另一位女客人插口，“根据战时颁布的护国法令，间谍罪无须经过法庭审理即可定罪行刑，这条法令还是苏特官亲手签署的，他去找皇帝陛下理论自然争不赢。”
陈曦避无可避，躺在床上无奈地听着，帝都大教堂每天敲响三次：早ຉ晨八点，中午十二点，午夜，每当这些时候，全国的广播信号和有线电视网络都会同时直播这三次钟็声，确保帝ຓ国每个角落的每一位民众都能听到钟็声，感受神的恩宠。
她只睡了三个小时，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生生将她拖出沉眠。
陈曦这才放下心，扔掉棒球棒，一手拿酒，一手提起矿灯走到近处，用脚๐踢开旧地毯，露出底下赤luo的人体。
她敲得很有技巧，足够使人丧失意识又不会造成严重的后遗症，不过这一次似乎真的是她多此一举，棒球棒没有受到เ任务阻挠，“哐”一声脆ะ响，那ว人的头只在地上弹了弹，躯干和四肢毫无反应，显然是真的晕了过去。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那ว军官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酒杯被推近也没有动作。
她小心翼翼地洗净擦干，斟了大半杯清澈得像水一样的酒液，推过去。
陈曦顿了顿，仔细聆听。
“咪“
“我们多了个帮手。”阿希姆自己也被离心力压得不轻，连续不断地喘息，“雷恩就在附近。”
陈曦怔忡两ä秒，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雷恩？那个‘雷恩’！？”
悬浮车二次提速，窗外景像被拉长成无穷无尽的单调线条，两人不得不紧紧ู地闭住嘴巴，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吐出来。
尽管阿希姆没有回答，陈曦的问题在亲眼见到雷恩后即有了答案。她在悬浮ด车内居高临下地凝望这位温和俊雅的神父，喉咙里像是梗着硬块，努力才能发出声音。
这是当年那个ฐ桀骜的小疯子？眉眼间依然有几分相似，但整个人的气质完全脱胎换骨，俨然是披着同样皮囊的另一个灵魂。
她忍不住转头看阿希姆，比起雷恩和她，阿希姆竟然是改变最少那个。
如果不算上红狮团的敏感身份。
她苦笑了一下，当年的三个学生走上南辕北辙的道路却仍能在岔口重逢……老师，这是您冥冥中的安排吗？
悬浮ด车降低了高度，陈曦推开车门，雷恩支撑起身，拍了拍弄脏ู的袍角，刚钻进车里，阿希姆又是陡然加速，雷恩立即滚下座位，狠狠撞上前座。
“混——蛋——呼呼——混——蛋——呼呼呼——”
后座不断传来“乒乒乓๑乓๑”的撞击声，雷恩像个可怜的不倒翁那样滚来滚去，无数次试图爬回座位又失败，先还能大声骂着，渐渐地只剩ທ有气没力地喘息。
陈曦半点不担心，相反，她有点怀念地旁้观这两ä个人重归以往的相处模式。雷恩总是不明原因地得罪阿希姆，后者睚眦必报，绝对要通过小事整回来。
悬浮车缓缓地降低高度和速度，陈曦蓦ย地从回忆中ณ清醒过来，嘴角仍然噙着一抹笑意，侧首看了看阿希姆。
他几乎ๆ是立即察觉到了这堪称温柔的目光，也转过头来，两ä个人四目相对，车窗正前方แ一轮朝阳跃出云海，大片张扬耀目的阳光投射而入，抹进他和她的眼底。
阿希姆凝视她睫毛上微翘的金光，那ว光颤了颤，他的心房跟着缩了缩。
仿佛受到阳光的鼓励，他从方แ向盘上抬起一只手，缓慢但坚定地伸向她——
“轰”一声响，雷恩从后座连滚带爬地翻越过来，正正好摔到เ两ä人之ใ间，阿希姆和陈曦被迫后闪，仍是被倒翻过来的宽大黑袍罩了个ฐ满头满脸。
陈曦满头黑线地扯掉蒙脸黑袍，看到对面的阿希姆也刚干完同一件事，眉头皱得死紧，也不管悬浮ด车还在行驶，右手扯脱手套从怀里抽出一块白色的丝帕，仔仔细细、一寸皮肤也不放过地擦他的脸……
陈曦把目光转向露出两条光腿的神父，默默地扶了他一把，帮助他从头朝下模式恢复成直立行走的正常人类。
“陈曦，”雷恩晕头晕脑地呆坐了一会儿，两只眼睛总算恢复焦距，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她的手，激动万分地又叫了一声，“陈曦！”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