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复杂地看着它,事后想起来,总觉得这时候的我表情一定十分诡异,带着一种黄继光舍身堵抢眼、董存瑞舍命炸碉堡的大无畏精神,一副要与它同归于尽的意味。
我盯着她的手,脑แ子里竟然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个念头:这只手就是连续考出五次一等奖学金的手,也是撕掉我的演讲稿叫我为ฦ此奋斗了两天的手。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个ฐ一个把我最拿手的qq游戏拿出来和他血拼,从四川麻将到เ连连看,从对对碰到泡泡龙,从五子棋到斯诺克……如果每惨败一次,我就吐血一升,我想我现在已经有资格获得红十字中心为我颁แ发的年度最佳献血热心人士的奖项了。
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怎么เ能带陆瑾言玩飞行棋?
他挑眉,“你请我?”
所以当他走到我面前,问我是否要返校时,我下意识地问他:“你不吃饭啊?”
我顿ู时有些如释重负,好像自己้在被她压迫多年的情况下终于做出了一次农民起义,心里那个热血沸腾啊!
扬眉吐气就是这种感觉吧?
“声音怎么เ哑了?”他很细心。
“嗯,睡过头了。”
我还偷偷观察过他看的书,都是跟心理学相关的。
从大二开始我就常来这个图书馆,而这个男人也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一年多了,我总能在周末碰见他。
我们俩都沉默了一瞬,我退后一步,打算从他手里抽出手来。
然而陈寒却忽然拽紧了我,毫不犹豫地按挂断ษ了那ว个ฐ电话。
我顿时一怔。
我和陈寒就这样和好了,在一切误会都不去追究的情况下,我非常简单地接受了他的妥协和道歉。
我承认我是个很没出息的人,我甚至没去追问他和沈姿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想着,不提那些糟心事,也许我就不会有糟心的那ว一刻。
就这么着吧,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甚至没有跟沈姿说过这件事,只希望没有人来打破我暂时的安宁。
说到安宁,类似于这样的词总会叫我想起另一个人,那个不管看起来还是听起来还是相处起来,都叫人觉得温柔又美好的陆瑾言。
睡觉以前,我把他的备注改成了“陆叔叔”。
想到เ他要是看到这个备注的场景,我忍不住笑起来,最后闭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新า的一周又开始了,离演讲决赛只剩下一个ฐ月不到เ的时间。
系主任很重视这次比赛,所以对我的训练也抓得很紧,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和我一起练习。
周三晚上,她甚至带我去了承办这次决赛的校本部活动中心,坐在台下,要我上台试试。
然而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型的比赛,眼下不是在我熟悉的演讲队,更不是在学院比赛常用的阶梯教室,我竟然无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偌大的礼堂可容千人,而我站在空空荡荡的台上,连手脚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人一旦紧张,就容易忘词。
我明明倒背如流的演讲稿不知为ฦ何,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消失在脑แ子里,而我头脑一片空白地望着台下的系主任,看着她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磕磕巴巴地背诵着稿子,断了不知多少次,赶紧ู说对不起,又重头来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后,系主ว任揉了揉眉心,“祝嘉,你下来吧。”
我低着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说:“在办公室的时候明明练得好好的,怎么เ换了个地方แ就不行了?”
“我,我有点紧张……”
“现在台下一个人也没有,你都紧ู张成这样,到เ时候要是坐满了观众,你该怎么办?”
“我……”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想我大概是不够优秀,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所以才会叫她失望。
系主任叹口气,“这样,你这几天先缓缓,稿子都背熟ງ了,克服一下心理问题最要紧ู。你叫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替你看看,当众做一下演讲,或者去周末的法语角,换个不熟悉的环境试试。下周我们再来。”
回学校的路上,我看着系主任有些无奈的表情,心里难受得不行。
这一刻๑,我是真的希望自己是沈姿ู。
我看过很多她以前参加比赛的视频๗,那种从容的气度、自信心十足的模样是我求也求不来的。
我沮丧ç地想着,也许系主任也希望我是沈姿。
那天晚上,我的情绪不太好,思媛问我彩排得怎么เ样了,我兴致缺缺地摆摆手,对着电脑发呆。
思媛问我:“是不是紧ู张了?”
我点头,瞥了眼沈姿,思媛会意,也坐在自己的电脑แ前面,用qq跟我聊天。
她说:“实在紧张的话,要不,去问问这方面的专家?上一级不是有个ฐ师兄经常参加这些比赛吗?去虚心请教请教吧!”
我顿ู时灵光一闪,对了,找专家!
我想到的专家并非经常参加演讲比赛的师兄师姐,而是心理咨询师,陆瑾言。
熄灯以后,我蹲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发了条短信给他:“睡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回复我。蚊子在耳边嗡嗡叫,我被咬了好几个红疙瘩出来,正准备回寝室时,手机响了。
陆瑾言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祝嘉?”
温柔清澈,还带着些许笑意。
我从中听出了一点非同寻常的慵懒暗哑,于是反问他:“已经睡下了?”
“嗯。”
“呃,那你继续睡,继续睡……”我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已经醒了。”他低低地笑起来,似乎ๆ是支起了身子,“说吧,有什么事?”
我叹口气,不客气地把找他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
我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小声说:“我不想输给沈姿ู,想争口气,结果偏偏硬气不起来,越在乎ๆ越紧张。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我就想着,想着……来找你试试……”
陆瑾言似乎沉吟了片刻,短暂的时间里,我还以为ฦ他睡着了,于是问了句:“陆瑾言,你睡了吗?”
他轻笑两声,“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没义气的人吗?”
我撇嘴。
他却已然作出决定,“这样吧,周五下午你没课,来咨询中心找我吧。”
我赶紧道谢,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诶?你把我当成病患了?”
“如果你希望——”陆瑾言一本正经地说,“病患也行,那我们就走正规程序,咨询费按小时计费。”
我财大气粗地回答说:“没问题,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说吧,多少钱一个小时?”
“鉴于是熟人咨询,打个折,每小时两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