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什一边感慨着自己的委曲求全,一边从后殿的院墙跳了出去,三步两步便钻进树丛,走小道离开了第三峰。
——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说了我只要你!”韩朔气恼地将轻什又搂紧ู了几分,“我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吗?我承认!但这又怎样?能说明什么?”
“得了吧,大家都是男人,谁唬得了谁啊!”轻什立刻撇嘴,“您要是真喜欢,也别ี装什么矫情,直接收用了就是!”
“帮你照ั顾她?!”夏羽川不由黑了脸。
“她是戚峋道君的后人……”汪小波终于哽咽着把话说全了,“道君让我照顾她,可她不肯让我照ั顾,还、还跑了出来,我、我就只好叫你过来帮、帮我……”
望朔颠颠地跟在轻什身后,忽然间又开口道,“昨晚我听到了哦!”
轻什很想使唤望朔去下面把百宝囊给叼上来,但又想到望朔并不知道他的百宝囊是什么模样,让它去叼也未必叼得对。轻什只好叹了口气,把碎裂的外衫在腰间缠了两ä下,然后便起身向外走去。
“正是,恒楚师兄曾在十三楚那里见过,不知可还记得。”韩朔不动声色地点头。
“此兽果然与你有缘。”恒楚真君点头赞道,忽然间目光一转,看向韩朔身后的轻什,“此子便是凤熙仙子的侄孙,将此灵兽带出五霞仙境的炎轻什?”
望朔却在这时候嘟囔了一句,“这女人身上有血腥味。”
“这个韩长老却也没说,只说这小家伙可以护我周全,让我带在身边。”轻什笑道。
果然,水下一片空灵,没有水草亦没有游鱼,只有一股股不知从何而来又去向何处的灵气沿着既定的轨道缓缓飘移。
轻什迟疑了一下,但好奇心很快占据了上风,于是他彻底打开五感,并将自身灵力汇聚于双眸之中,凝神向“池水”中看去。
轻什眨眨眼,老实地钻进了被子。
韩朔深深吸了口气,冷然道,“你若是不想自行闭嘴,我帮你。”
“你也明白命很重要,那为什么还偏要去?丢â脸又如何,有我在,有韩长老在,他们除了在背后说上两ä句,谁还敢真的让你没脸不成?”凤熙仙子恼道。
“您当然不了,您自己也只是位金丹ล修士,您能许出去的好处有多少,有多大?您自己都说了,去五霞仙境是很容易就把命给弄丢了的,人家凭什么为了你许出去的那点好处就把命给卖了?在这修真界ศ里,还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轻什咄咄逼人地问道。
“行了,小鱼尾巴的事我也提醒过你不是一次两ä次了,你爱听不听,反正最后吃亏受苦的是你不是我。”轻什懒โ得再和他啰嗦,转而道,“我回去找韩长老复命,你也回第一峰等消เ息吧,记住你已经答应了做执事,别转头又给我忘了。”
“唉——”余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好低头自叹。
但这样的招数对化神期的修士是毫无意义แ的,因此沈沉舟在施展的时候也没刻意地调整法术方向,直接朝着自己的正前方亦是韩朔所在之ใ处使了出去。
以沈沉舟筑基中期的修为,他所施展的闪金术虽无法达到中阶凝虚化实的程度却也比初ม阶略强,在对身前锥形范围的敌人施放的时候,可以让中招者感到剧烈的刺痛。
韩朔打量着这间炼丹房里的摆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韩朔之ใ所以认定这是丹房,只因为ฦ房中浓郁๗的药香以及墙边大大的药柜,可此刻๑认真一打量,韩朔才发现这里只有草药而无丹炉,也看不出从什么地方能ม引出地火——以轻什的修为和灵根,用自身真火来炼丹ล那是绝无可能的。
韩朔也没刻意要制造居高临下的压迫,俯身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然后略显不悦地问道,“你主屋里的禁制ๆ更好,为ฦ何却在这间丹房里——”
“多谢百里师姐夸赞。”轻什嗤笑一声,直接将这话当作赞语致谢。
“炎师弟倒是真性情。”百里温婉貌似赞扬地说道。
“引气诀行的不过是引气入体洗筋伐髓,对聚灵成丹却是毫无用处,筑基之后再练,最多只能起到炼体的效果。”韩朔道。
轻什心下了然,脸上却只是微笑,然后一语双关地说道,“韩长老,水火不相容。再说,引气诀也没什么เ不好,我练引气诀还不是照样筑基了?说起来,这引气诀可是修真界中最古老最纯正的功法了。”
咬咬牙,轻什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算了,死不了人的,我忍了!
这场天劫整整持续了四个ฐ时辰。当第四十九道天雷落下的时候,天雷落处突然射出一道银光,紧接着,一柄盘龙的银白大剑直冲云霄,将漫天劫云斩出了一道霞光。
轻什暗暗咋舌。整个上界ศ里活着的化神期修真者数量就没达到过两位数,仙楚门原本就占了一个,现在又增加了一个。有了这两个化神期的怪物坐阵,仙楚门在上界的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比肩传统的三大仙门成为ฦ上界ศ的新贵已经指日可待。
一肚子无名火顿时烟消เ云散,韩朔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接过灵果,和轻什一起看起戏来。
另一边的玄子陵和魏明也没有因为两人的争执就真的彻底忽视了旁边的化神大能。魏明最先注意到了韩朔和轻什的举动,当他发现连两人脚边的灵兽都被塞了一颗灵果之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玄兄,咱俩也别争了,争来争去不过是让旁้人看了乐子。”魏明立刻阴阳怪气地讥讽道,“瞧人家韩长老韩真君,放得彻底,忘得干脆,这才叫大智慧啊!”
被魏明一提醒,玄子陵发热的脑子马上也冷了下来,虽然还有些许不甘,但终究是狠了狠心,放开偶人的手臂,站到一边。
“无忧的人偶怎么เ会在你的手里?!”玄子陵蹙眉质问。
“当然是我在无忧的洞府里拿的。”魏明心疼地给美人揉着胳膊,也不管那胳膊是否真的会痛,同时头也不抬地开口答道,“不只是这具人偶,我把无忧洞府的人也全都带到我那边去了。哼,你们见找不到无忧便都拍拍屁股不管不顾地走了,要不是我多了个ฐ心眼回的及时,那洞府早被旁人抢夺一空,洞府里的娃儿们也不一定身陨何处了!”
“这么说,我们倒要谢谢你了?”玄子陵怒极反笑。
“我可受不起!”魏明嘲弄道,“你玄大公子心里从来只有无忧一个ฐ,如今连无忧都舍弃不要了,哪还会在乎ๆ别人的死活?当然,还有您,韩大真君!若是无忧得幸归来,看到你们这副翻脸如翻书的薄幸嘴脸,恐怕也只会恨不得真死一次吧?!”
“魏仙君,你还是先把你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们遣散了再来装这情圣吧!”玄子陵冷笑道,“这天底下,最没资格指责我的人便是你!”
“都闭嘴吧!”韩朔终于看不下去了,“在这里斗ç嘴便能将无忧斗回来吗?!我们斗ç了那么多年又斗ç出什么结果了?!”
“怎么,韩真君悔不当初了?”魏明立刻将炮口转向韩朔,“当然了,无忧再美,又哪比得上新人鲜ຒ嫩,韩真君现在定然是食髓知味,对以前在无忧这一棵树上吊死之事追悔莫及吧?”
“新人?”玄子陵敏锐地抓住了魏明这顿炮轰的关键之处,心念一转便将目光落在轻什身上。
轻什正在啃果子看戏,完全没想到魏明这家伙竟然会将火引到他这里。玄子陵这一眼望过来顿时将他惊得险些噎住,赶忙把嘴巴里的果肉吞咽下去,换上一副无辜的纯洁表情。
“我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你莫要胡乱牵扯!”韩朔冷着脸辩道。
“哟,娃儿,他说你是旁人!”魏明哪会听他的,反而揪住话中用词,戏谑地挑拨起来。
但轻什可不会如韩朔般被他一点就着,全当没听见一般继续啃咬灵果,连同玄子陵的审视目光也一起无视。
轻什的淡漠态度让韩朔也镇定下来,闭上嘴巴๒,不再与魏明比拼嘴上功夫这种自己不擅之ใ事。
“哼!”魏明见没得到预料中ณ的结果,只得悻悻地撇了撇嘴,转回头重新看向玄子陵,“玄兄,你非要这人偶不可?”
玄子陵皱了皱眉,似乎仍在犹疑。
“那ว人偶就先让他保管吧。”韩朔却在这时忽然插言,“无忧的东西,你已没资格索要了。当然,我也一样。”
“还是韩真君明白事理。”魏明立刻笑逐颜开。
玄子陵却愣了一下,然后便反问道,“你真如这疯子所言,有了新人?”
韩朔不擅说谎亦不想说谎,此时便只能沉默。
“你不否认,便是承认了。”玄子陵了然地点头,又看了一眼轻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口味倒是变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挑剔了。”
“我说了,莫要牵扯旁人。”韩朔沉下脸,喝止道。
“呵呵。”玄子陵笑了笑,重新恢复为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然后转头向魏明道,“想来我那管事已为你安排了住处,否则你也进不了这冬宫。”
“我倒是惊讶你怎有胆量让我住进你的后院,就不怕我把你那新晋的妻妾引走几个?”魏明戏谑地问道。
“你看上哪个ฐ,直言便是。”玄子陵毫不在意地答道。
“这么大方?”魏明不由挑眉。
“就像你说的,我连无忧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在乎其他?”玄子陵淡淡一笑,“魏仙君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自己้的院落休养吧,我看你好像受伤不轻啊!”
“不过是被韩真君‘教训’了一下,算不上什么เ。”魏明笑眯眯地瞥了一眼韩朔,转眼又将目光落在轻什身上,“说起来,我还没给这娃儿见面礼呢!来,接着!”
说着,魏明拿出一个ฐ瓷瓶,向轻什抛了过去。
轻什却没有伸手去接,相反,他在魏明抛出瓷瓶的瞬间便闪身避让,任由瓷瓶叮咚一声落在地上。
“怎么เ,瞧不上我送的东西?”魏明立刻挑眉,只是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丝毫怒气。
“我只是很惜命。”轻什眨了眨眼。
听轻什这样一说,韩朔不由将神识向那瓷瓶扫去,同时向魏明质问道,“你在那瓶子里装了什么เ毒物?”
“不是里面,是外面。”魏明嘻嘻一笑,“也算不上什么毒物,只是会让人起些疹子罢了。不过你这小娃儿倒是敏锐,竟然没有让我得手。”
韩朔不由脸色一沉,但轻什没有中ณ招,他也不好发作。
“算了,太聪明的娃儿没意思,我还是如你们所愿地去休养吧。”魏明撇撇嘴,搂着怀里美人,转身向院外走去。
“我也先离开了。”见魏明终于肯走了,玄子陵也转身向韩朔告辞。作为ฦ明日的新า郎官,玄子陵自是忙碌得很,如不是韩朔被魏明激得乱ກ放威แ压,他也不会撇下手中的一摊事情跑过来查探。
“对了,韩真君既已决定对无忧放手,还请大度到底,不要再与魏明那个ฐ疯子计较。”玄子陵又补充了一句。魏明再不羁,也是三大仙门之一的丹ล门长老,一手精湛的炼丹ล术在丹门内亦是屈指可数。玄子陵虽不在乎ๆ魏明和韩朔翻脸乃至交恶,但两人翻脸的地方却绝不能是玄天仙域,更不能ม是他重要的双修大典上。
“你放心吧。”韩朔也知他的意思,冷笑一声,算是应了这个ฐ要求。
“多谢韩真君。”玄子陵拱拱手,转身离去。
韩朔这才转回头看向轻什,皱眉道,“那瓷瓶真有问题?”
“反正味道不对。”轻什耸耸肩,“再说丹门的魏长老既ຂ擅炼丹又擅制ๆ毒,他送的东西,我是真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