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邝文诗见她这副模样，若有所思地拖长了音调：“看你这副样子，难道是萧扬总算开窍了？”
程菡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程总，你手上那ว个戒指是骗人的吧？”
“程总这么漂亮，怎么เ可能没有男朋友？追的人肯定一大把啊，估计能装个一卡车吧？”
每天，萧扬会来接她上下班，两人有空就在家做饭吃，没空就出去吃——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莫名地让她渐渐有了安心的感觉……既然上天让她这次没有完全错过，那么เ就试着伸出自己的手，去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未来他们的结果如何，虽然不可预料，但起码她不会后悔。
同之前相比，如今她并不是那么排斥ม同萧扬的亲近。自从那个ฐ晚上她明白了他的心思之后，两ä人之ใ间就像是有什么隔阂被打破了似地，她也不再提出去外面住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
她受够了，受够了最近这段时间所过的日子，她只是想要一个ฐ平静的生活而已๐，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一团糟的环境中脱离出去。
程菡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就仿佛能ม活活把人给吞下去，虽然有些害怕，但此时，有另一股情绪彻底压倒了心中的惧意，她扬起头，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回答：“对，离婚……”
程菡没有出声，只是望着他，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เ。
萧扬见她没有反对，想了想，还是起身绕到了另外一边的床头，程菡看着他的举动，心里虽然略๓微觉得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开口阻止，面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萧扬拿了东西，在将要走出卧室房门前，忽然就停下了脚๐步，转头低声道：“我去书房睡，有事就叫我。”
程菡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却不防对上他的双眸，眼底的那些沉沉情绪，她仍是看不懂，但直觉地感到เ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程菡没办法，只好由á着他弄，原本想好要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不过有一点是必须要承认的，萧扬似乎对于怎么对付扭伤，还真有两ä手，被他揉过之后，原先那ว种难受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林嘉音又夹了一筷子鱼肉，这才笑着缓缓开口：“萧扬，现在这个社会，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你和程菡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离了再另外找一个？”
萧扬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本来就不太清醒，忽然听到这个ฐ话题，心里几乎乱得能ม长草，愣怔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เ。
林嘉音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程总，你是邝ม文诗介绍过来的，我想有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说到เ这里，她话音略微停顿了下，双手交握放在下巴๒处，嘴角上扬的弧度略高了几分：“我之前听她说，你们公司以前是不接这种宴会策划项目的，因为时间紧ู迫，首先我想确定的是，这个ฐ项目你打算做，还是不做？”
“完美”这两个字说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那实在是比登天还要难，看来眼前这位林总的项目不好接呢——程菡一面想，一面点头，脸上却没什么เ多余的表情：“林总的想法我明白，在我看来，我们公司对于所接到的每一个项ำ目都会尽力去做到完美……”
程菡听了这些话，先是明显地皱了皱眉头，这才慢吞吞地开口回答：“妈，我并没有不说一声，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她在离开那个家之前，曾经在客厅里留แ了一张纸条，上面还特地用书房里的镇纸压了，写清楚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假如说，萧扬回来没看到เ那张纸条，实在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何夫人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就叹了口气，幽幽道：“不管怎么说，萧扬他总是你丈夫，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不能不说一声，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吧？夫妻之间相处，不要把什么เ话都放心里，萧扬那孩子也算不错的，我看着他也算是个可靠地，你怎么着也要为他想想……”
——还有，萧扬与叶宁……
——自己母亲与何家之ใ间的那些过往；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程菡心里忽然一动，他明明知道那边是陈瑜师姐下榻的宾馆，为什么还会大模大样地带着叶小姐出入？归根结底，目的应该也就只有一个ฐ而已。只可惜，陈瑜师姐早走一步，却不巧被她给撞上了。
程菡没有多说什么，就松开了手。她同他相处一年多，怎么可能ม会看不出他的不豫——却在心里频๗频冷笑，他才同那ว位叶小姐分手，照理说，应该是一派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心情才是，有必要回来就摆一张冷脸给她看么？难道他的笑脸只有叶小姐才配见到？又或者是，他终于打算在今天同她摊牌——
“嗯，师姐，是这样的，刚ธ才罗铭那ว边来电话，说我们初ม选已经过了，明天就会接到通知。”
“阿菡啊，找我什么เ事情？”从声音来听，似乎陈瑜的心情还可以，身体状况也还行，不是那么เ有气无力，程菡心里就放松了几分。
趁着等绿灯的空隙，罗铭转头去看了一眼她线条优美的侧脸，心里微动，就道：“等下次有空，我们一起去那边吃饭。”
程菡点点头：“嗯，那我倒不是最清楚。”
程菡陪着陈瑜回到她的家中，就见陈瑜直冲卧室，不多时就拿着个拉杆箱出来，肩上另外还背了个包，程菡呆呆站在一旁้看着她快步走向门口，但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从外打开了房门，随后一把拦住她，焦急道：“阿瑜，你这是做什么？”正是匆匆赶回来的李岩。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陈瑜抬头：“……没事。”她口中虽然如此说，眼底却有掩饰不去的伤痛和绝望之色。片刻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口中苦涩：“我现在要回家，你能不能陪我去拦辆车？”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程菡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全身酸软，眼睛也胀痛无比，她略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就听见身旁้传来“啪”地一声轻响，刺目的光亮划破黑暗，然后就有人以手掩住了她的双目，嗓音低沉，似是带着几分不悦：“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到底是没能如愿。
何荣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怒意，厉声道：“上个月才给了你一笔钱，这么快就用完了？”
“甩脸色给你们看？我怎么敢呢？爸，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呢。”何宜扯动嘴角，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说起来，我现在手头正好钱又不够了，爸，给我点钱花花。”
至于罗铭所说的那ว些话，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其实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那ว些过往、那些伤害，早ຉ已经烙在了她的心底深处，一句“对不起”、一段解释，又能有什么เ用？时光不可能倒转，一切已经发生的不可能ม凭空消失，罗铭若是真的明白，最好的选择，就是两人从此再不相见。
望着窗外车流穿梭，程菡只觉得自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的初恋，她用尽了心思去投入的感情，如今看来，却像是一场笑话、一场闹剧ຕ。
陈瑜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笑着又说：“对了，前天李岩还和我说，指不定你家萧扬就是同那ว位顾ุ大少在电å梯里碰到เ的，才谈出了这么一个ฐ合作呢。”
程菡点头：“唔，我有印象……”
有个念头猛地跃入脑海ร，她屏住了呼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一阵急跳，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或许只是巧ู合，又或许是她听错了；她一面这么想，一面就放轻了脚步，向着声音来处缓缓靠近。
程菡脚๐下不由一滞，紧接着就有个ฐ女声传来，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入耳仍是清晰，最关键的是，这个嗓音她也不陌生，正是之前同她在一个包厢内吃饭的王玲。
“说起来，罗大公子，这次华泰那个招标，有没有什么□□好透露一下？”另一边，陈瑜一面夹菜，一面半开玩笑地问罗铭。
没多久，菜便一道道被送上了桌，程菡略微抬眼看了看，都很眼熟ງ，是她以前同罗铭出去吃饭时，最常点地那几个菜，她心里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听着陈瑜与罗铭之间的谈话，面色如常地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然后就放下了筷子。
“哦？不过话说回来，信怡那ว边倒是有个资深策划很不错，思路活、经验丰ถ富、人品也还行，之前我邀请过好几次，可惜对方一直不松口，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程菡眨眼，对于陈瑜所说的那位信怡新า负责人没什么兴趣，反倒忽然把话题绕了开去。
陈瑜做了一个“她也不知道”的表情：“说不准，可能ม就真的是呢。”她叹了口气，就又道：“听说信怡那边虽然派了个ฐ新人做负责，但似乎来头不小，现在正把一群公司元老给指挥得头头转，就打算一举拿下天辰华泰的项目，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呢。”
沈大伟听了程菡这话，立刻反应过来，明白那什么蓝宝石耳环肯定又是自家女儿趁着去程菡家玩的时候，顺手拿回来的，他看了眼李蓓ã，见她拼命找托词，说什么不知道沈妍现在人在哪里、手机也打不通，心里就有火气上来，起身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捧了个首饰盒出来，也不顾ุ李蓓ã极其难看的面色，往程菡面前一放，开口道：“小菡，你先往这里看看，假如没有，我再帮你打电话问。”
程菡见了，心里多少有数到เ底是怎么回事情，但脸上的笑容却没减少半分：“假如那耳环被沈妍带走了，不如舅妈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里？我过去取也是一样的。”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缓缓道：“这耳环和其它那些东西不一样，麻烦舅妈了。”
“你们两是来参加何老的寿宴吧？”沈妍略微侧了头，笑嘻嘻地问道。
“沈妍。”程菡脸上挂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行，那我先走了，明天见。”陈瑜爽快地点头，程菡关上车门，就转身进了大楼。
“没问题，我问好了打电话给你。”
戴梵对于程菡的回答，表情夸张地“哎哟”了一声，然后刻๑意用娇滴滴地嗓音道：“程总别这么说嘛ใ，我也是偶尔听到的。再说了，我这不是为公司收集情报来着？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程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消息倒是很灵通。”信怡算是本埠广告业内的老牌公司，业绩一直很出色，论资历论经验都不是陈瑜这家广告公司能ม相提并论的，但因为李岩的关系，却将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两ä个ฐ星期带薪假期？”程菡有些无语，笑着打趣：“师姐，你这笔买卖可真是划算。”其实她对于假期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多在意过，但是不知怎么，就想起萧扬出国前曾同她提过几次的旅行计划ฐ，心里不由就动了一下。
程菡点头，等会议室内的人都走空了，才又听到陈瑜开口说：“天辰华泰这家公司，是做高档车代理销售的，之ใ前他们与星野一直合作得不错，不知为什么突然会换广告代理公司，但是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个ฐ机会。华泰的老板和李岩是朋友，李岩听到这个ฐ消เ息，就同他打了声招呼，所以我们也在候选名单上了。”说到这里，陈瑜停顿ู了一下，就接着说：“不过，关系归关系，最后能ม不能拿到这个ฐ代理合同，还是要看大家的真本事。这个项目，你多用点心思，假如能签下来……”陈瑜想了想，就笑着开口：“我就给你两个ฐ星期的带薪假期。”
罗铭点头：“麻烦了。”
“没问题，我马上去弄。”
程菡望着老板娘的身影，再想起进来时看到门口挂着的“暂停营业”的牌子，就知道是罗铭事先来打过招呼了，但是也不说破，只是低着头喝了口热茶。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开口，就只好抬起头来，轻叹了口气：“你找我有什么เ事情吗？”
罗铭笑了一下：“没事就不能ม找你吗？”
程菡无语，过了片刻才低声道：“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经常见面，会比较好。”
“哦？为什么เ？”罗铭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语气忽然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尖锐之意：“是怕被萧扬知道吗？”
程菡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他：“并不完全是。”当然，萧扬固然是原因之ใ一，但最重要的是，如今她与他之间，已经什么都不是。
她向来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恋人在分手后还能成为好朋友——对她来说，这是绝对做不到เ的。当初的罗铭，于她而言，几乎就是生活的全部，但他却那ว么เ轻描淡写地抛弃了她，他凭什么เ认为ฦ，在隔了那么久之后，他只要回来，说句对不起，她又会重新回到เ他的身边？
什么重新า开始、什么难言之ใ隐、什么เ真心假意，对她来说，他的那次背叛，就像是打上了无法磨去的烙印，她或许可以原谅、可以理解他的确有苦衷，但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地接受他，哪怕只是普通朋友，都不可能ม。
或许，今天就是个ฐ机会，让彼此把话说清楚的好机会。
——说她薄情也好、说她自私也好，她已๐经不想再同他纠缠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