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纯仔细掏出竹筷递给她,“我听他们说最近没什么事儿,怎么还忘了吃东西?”
季湉兮毫不客气的接过盒子,打开裹在外面的布兜,一阵香味立时扑面,她深吸一口,赞道:“真香啊,我早饭没吃,你这爱心送的是时候。”
她回了个客气的笑,“没关系,请坐。”
季湉兮抬头看,绽放笑颜的脸有着属于激情燃烧那个年代的憨直,裂ฐ开的嘴白牙森森,眼角的纹路呈菊花瓣似往外迸射,气质略微与照片上有出入,却仍旧不可否认的阳光帅气。
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水声无人应答,他转了转醉眼,自动自发的抱起枕头往卧室走,展开双臂一把扑向散发着馨香的柔软大床,“真舒服啊……”
把枕头被子往沙发上一丢,她转身进浴室,霍梓漪则倒在沙发上,两条长腿蹬了蹬觉得不爽,坐起来耙耙头发,“喂,我要睡床!”
“哦,生日快乐่。”他松手。
“生日快乐?哪来的快乐?”她摁着闷痛的胸口,苦笑自嘲,“就在五小时之前我把自己洗干净了打包送上门去准备献身,过生日不问别人要礼物,反而想当礼物送人,结果到头来还送不出去!你说我二不二,啊?天底下有谁比我更二?”
他哑然,过了一会儿拍拍她肩头,“你不二,是他没福气他二。”
“大家好像都这么安慰失败者……”
他握拳置于唇上咳了咳,她丧ç气的别开脸,无意识看着水珠沿杯子外壁滑落,蓦然发问:“男ç人因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性与爱究竟孰轻孰重?”
他似是思索,然后说:“没有谁比谁轻谁比谁重,二者并重。”
“哦?”她明显不信。
“别不信。”他一眼看穿,“你现在心存偏见,看待这个问题有失公允。”
他暗指她刚ธ失恋,难免带着情绪,她撇嘴,摆了“请继续”的手势。
“你不该分男女而应分先后来评断ษ。”
“怎么说?”
他啜口酒润润喉,徐徐道来:“其实不管男女哪一方都一样,若先遇上性,自然性重要,不爱也性;若先遇上爱,自然爱重要,不性也爱。只是因为生理因素男人容易冲动,所以常常被冤枉。”
此乃芝兰玉树辩才一枚啊,她肃然起敬,“你也时常让人冤枉吧?”
他无辜的摊手,“看到吃不到是不人道,有吃不吃是不能ม人道。”
“禽兽!”
“如果还惦记着‘发乎情止乎礼ึ’,你干脆穿越去吧。”
被打击了,她以手捂脸,嗟叹:“地球太危险了,我要回火星……”
“呵呵……”他朗笑,眉目舒展,不禁艳光四射。
不知是否酒劲儿上头,她一阵晕眩,赶紧ู跳下椅子,“我去厕所。”
似乎ๆ不分男女的还有漂亮,都是祸水啊。对着厕所里的镜子她为这个发现咯咯傻乐,掬一把清水扑脸,混沌的问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会儿她明明应该难过的躲进角落舔伤口,却和一个ฐ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路人甲一起上酒吧买醉,她一定是疯了。
从厕所出来她打算随意找个ฐ借口走人,拿定主ว意匆匆回去,远远便瞧见他坐姿优雅的身影,这人即使背对观众也魅力十足,原来她不但疯还很俗,只顾贪恋美色忘了前车之鉴,血淋淋的教训尚摆在眼前。
踉踉跄跄越过人群,酒保先看到她,仿佛发了个信号,他转过身,顿时她就傻了,他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蛋糕,上面插着根蜡烛,一点跳跃的烛光映着颠倒众生的脸庞,笑容尤其妖冶。
他说:“过来许个愿,吹蜡烛。”
一瞬间万般感动涌上心头,她真真没想到一个素า未平生的人会费心替她庆生。而且细一看发现他微微在喘,头发也有些凌乱,她问:“蛋糕刚跑去买的?”
“你甭管,快,蜡烛要烧完了。”他不耐烦的催促。
阖上眼,眼眶湿热,她默念了一个愿望,然后吹熄蜡烛,他似乎松口气,笑呵呵道:“还是地球比较有人情味儿吧,别回火星了,留下来。”
她按着眼角咧嘴笑,这家伙……赫然词穷无法正确形容出他给她的感觉,他却又补一句“祝你生日快乐!”简简单单的一下叫她心神微荡,泪终是没能守住,扑簌滚落。
“哭什么?”他放下蛋糕,故作一脸莫名。
她指控:“你故意逗我的吧?”
“哪有?”他扬眉,牵动嘴角。
为这抹孩子气十足却带点蛊惑的笑,刹那凝目,一瞬不离他恣意张扬的五官,呼吸径自潮热,微醺的酒气喷拂,气氛旋即旖旎,她踏出一步地软如棉,拜托,不带这么造化弄人的!她冷冷一哼,眼泪一抹,揪住他衣领拉下他,红唇往上一凑,“呜……!?”
“季姐,季姐。”
“咚!”
“哎哟……”季湉兮猛然睁眼,手捂撞痛的额头,这是哪里啊?
“季姐,回家去睡吧,天凉了当心感冒。”一起熬夜干活的同事开始着装。
季湉兮长吐口气:“知道了,你也一样,注意休息。”
“嗯,那拜拜。”同事道完别,离开工作室。
季湉兮耙耙短发,刚ธ才累็懵了神智一松懈า,竟然梦见过去……她挫败的无声哀嚎,抓过包包起身,跺着鞋跟得得得的往外走。此时窗外稀薄的晨曦透入,雾蒙蒙的一片,被云层压得极低的天空微微灰蓝,街灯一盏盏熄灭,沉静的城市逐渐苏醒,好比她的那一场游园惊梦,醒了,便也散了。
……
自从上次不小心说错话,霍梓漪一直没敢到2๐09露脸,一连吃了一星期快餐外送,嘴里淡出个鸟来,实在受不了只好回霍家老宅改善生活。
刚进大门,在客厅玩堆积木的侄子小韬见他第一句话就问:“小叔你怎么没去季叔那儿蹭饭啊?”
“去,一边玩儿去!”
转头进厨房,正擀饺子皮的蒋妈见他第一句也是问:“哟,又不是大周末你不去找季丫头怎么奔家来了?”
包着饺子的白纯笑问:“是不是去相亲没空搭理你呀?”
“至于嘛至于嘛ใ,好像我是专门上她那儿骗吃骗喝的无赖,有这么天怒人怨么?”霍梓漪抓了个西红柿狠咬一口。
白纯和蒋妈毫不犹豫异口同声:“有!”
“你们就只看到เ我吃她的,知道前儿她怎么爆搓我的么?五斤ภ肥羊肉眨眼全塞她肚子里了。”
“才请人家一顿ู好意思拿出来说,羞不羞人?”蒋妈揶揄道。
“得,怎么都我没理,我闭嘴成了吧。”狼吞虎咽解决了西红柿,霍梓渐拍手想溜。
蒋妈挥杖拦下,“没带眼睛出门啊?见我们忙也不知道搭把手,当真让季丫头把你宠上天,做起甩手掌柜来了。”
白纯侧退一步让出一个位置,示意他立马上岗。霍梓漪翻白眼,“家里统共几个人吃饭呐,包那么多饺子干嘛?”
蒋妈说:“本来没算上你,不然你现在走人,我们刚巧ู够数。”
“嘿,凭什么呀?”
“这不是怕累着二爷您呗。”。
“蒋妈,您老言语日渐犀利啊,别ี在家呆着埋没好口才,跟我上庭打官司挣大钱去吧。”
蒋妈闻言抬起沾满面粉的手去捏他鼻子,霍梓漪敏捷的躲到เ白纯身后,蒋妈嗔道:“死小子,牙尖嘴利的,把糊弄法官那套对付蒋妈我了呀!”
“岂敢岂敢……”
三人正闹着,外面一阵交谈声,想必男主人霍梓渐回来了,蒋妈连忙烧水准备下饺子。
果然没多久霍梓渐走进来,照ั例先去媳妇跟前表忠心,拨拨头发,拢拢肩膀,简单随意中ณ满是温馨,霍梓漪别开眼,低头用力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