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深邃的黑眸,忽然委屈的低喃:“今天我生日。”
“别玩命,慢慢来。”她喝白开水似的一仰脖ๆ子一杯见底,接着又叫酒保上酒,这架势害他忍不住盖住她的杯口,好心规劝。
夹了一颗造型圆润粉胖的小笼包,季湉兮一口吞嘴里,烫得呼呼吐气,吭哧吭哧的含糊道:“早上起晚了。”
白纯仔细掏出竹筷递给她,“我听他们说最近没什么事儿,怎么还忘了吃东西?”
苏帅哥大方落座,接着潇洒的甩甩头,把因疾走而凌乱的长刘ถ海甩到一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道:“今天有临ภ时演出任务,排练到刚刚才结束,而且我也最多能挤出四十分钟给你,不介意吧?”
她回了个客气的笑,“没关系,请坐。”
季湉兮洗好出来便见他霸占了自己的床铺。如果她还有体力,她肯定赶这个臭烘烘的邋遢鬼滚蛋!时不予我啊,季湉兮叹口气,夺命的瞌睡虫一波强过一波袭来,她打着哈欠揪出被他压着的一角被子,囫囵的往他旁边一躺,阖上眼前她想,暂且将就将就吧,她真的太累太累。
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水声无人应答,他转了转醉眼,自动自发的抱起枕头往卧室走,展开双臂一把扑向散发着馨香的柔软大床,“真舒服啊……”
“小秀姐,今天他带我来这儿是帮我介绍男ç朋友的。”
一句话噎得周小秀半晌没吱声,最后嘟嘟囔囔:“你们……挺合适的。”
多耳熟的话,白纯也肯定她和闵航合适,她这个ฐ人啊咋那么“亲民”呢?搭谁谁合适。
霍梓漪看不惯某人逮到吃食的机会就扒着餐桌挪不动道,完全忘记今晚干什么เ正事来的,于是找借口脱离七嘴八舌的社交圈,走到季湉兮身边瞪眼,“吃够了没有?你饿死鬼投胎啊?”
这边骂骂咧咧那边自己้忍不住从盘里捏了块饼塞进嘴巴,季湉兮见惯不怪,倒是周小秀不屑的斜ฒ眼,“你什么投胎?山贼还是土匪?”
霍梓漪指了指远处落单的郑煊â,“姐,过去陪陪老大吧,这一晚他往你身上瞅了不下千眼,都快把您老瞅成筛子了。”
周小秀望过去,果然与老公的视线对上,当即无奈道:“哎,怕了他了。”
把餐盘递给霍梓漪,周小秀欣然移驾,其实她哪会不晓得老公不断无声召唤?但她讨厌和那些言不由á衷的人应酬。
送走闲杂人等,霍梓漪侧身跟季湉兮并排站立,拿着叉子到处比划,汇报侦查战果,“那是大琦事务所的顶梁柱夏家驹;那是高晨事务所的名嘴田à军;那是英才事务所的大掌柜黄伟,个顶个人品好模样俊身体倍儿棒,仔细睁大眼睛看,中ณ意谁告我一声,我带你过去认识。”
季湉兮小口小口的嚼着脆饼,“霍梓漪,你真有拉皮条的潜质,才出去一会儿就给我网罗了一票姿色超群的秀男。”
“我怎么เ听你意思,好像觉得都不太满意?”
“我满意啊,只是没有最满意的。”季湉兮放下吃空的盘子,拍拍手说,“今儿到เ此为止吧,我回去再合计合计。”
霍梓漪听她这么说,一方面有点上火,辛苦帮她寻了一晚上男人,结果白费了力气;一方面又有点放心,至少她没病急乱投医,是个男人就抓住不放。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呀?”
季湉兮抠着手指,语焉不详的嗫嚅了一句,霍梓漪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เ?”
她扬脸,眨着水润的杏眼说:“别跟你一个样儿的就行。”
“死人……算了,对不上眼拉倒,赶明儿再找,走吧。”盘子一撩,他气呼呼的转身走人。
季湉兮盯着他苦笑,刚那句……他没听见的那句是掐掉打头第一个字的。
……
第二天,该赴闵航的约了。大概ฐ有白纯做内线,工作日程早早排开,空出一下午的空挡让季湉兮做准备,而她却发现压根没什么เ需要准备。由于时间充裕还去超市把霍梓漪吃空的口粮补足,又将家里上上下下扫除了一遍,弄得窗明几净。
洗过澡吹着半干的头发门铃响起,季湉兮看眼窗外的天色,没到เ饭点呢,霍梓漪那吃货一般不会选择这时候来,难道他在网上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
一拉开门,门框内外一起傻眼。套着连身长筒睡裙,头发乱ກ如稻草的季湉兮揉揉眼睛,终于确定所见不是幻象,门外货真价实站着一个衣着考究光鲜,素以冷静淡定著称的男人。
“闵航?”
闵航也没见过这么เ邋遢不讲究的季湉兮,微微错愕后恢复自然,“打扰你了么?”
“没有,没有。”季湉兮赶紧耙顺头发,墙上的挂钟告诉她离约定时间还有两ä小时,她不解的问:“你怎么เ来这么เ早?”
闵航拎高手里的纸袋,“不好意思,我是奉旨前来送今晚你要穿的衣服,顺便捎上你一块儿走。”
季湉兮呐呐的接过纸袋,才瞄了一眼袋内别致的纸盒便叹息连连,这个白纯鬼主意越来越多,知道自己决计不会费心打扮,而她上门她也不会待见,于是撺掇老实人来,谅她不得不依。
“可以进去坐会儿么เ?”闵航礼貌客气的询问,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
季湉兮让开道,有气无力的说:“请进。”
闵航应邀进入香闺……是香,清甜温润的沐浴乳味道在室内流窜,反复勾挑嗅觉,皮肤微热。
“咖啡,果汁,茶,想喝什么?”她问。
“你怎么方便怎么弄吧,我无所谓。”他环视一圈,收拾得真干净。
“那我泡咖啡,你稍等。”
“谢谢。”
“不客气。”
季湉兮磨豆子时想,白纯从哪点认定他俩该在一起?原本他们的关系还算是谈得来的朋友,结果被白纯一搅和,犹如往他们中间搁了层含糊暧昧的膜,束手缚脚害她极不自在,无法再像过去坦然轻松。
端着香喷喷的咖啡出来,闵航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垂着眼认真看着手上的杂志,一缕斜阳夕照ั,整个人便沉浸在傍晚安好的氛围中,怡然自得气质静醇。没这么好好看过他,却也难得俊逸硬朗的帅哥一枚,虽无霍家兄弟那般夺目耀眼,一瞧就魂飞魄散,他属于浅淡中逐渐引人寻味,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咖啡好了。”她出声打破沉默。
闵航轻轻阖上杂志,规整的摆回原位,再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杯,尚未品尝已๐不吝送出赞誉:“味道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季湉兮不语等他喝了一口,表情甚为愉悦,“的确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她泡咖啡的技巧是在霍梓漪不断诋毁打击中磨练得来,水准与外面贩售的咖啡不相上下,有时甚至远远不止。
闵航含蓄的看了眼坐在对面喝咖啡的女人,“时候不早ຉ了,我想你是不是去试试衣服?”
季湉兮压低视线扫扫身上不伦不类的睡衣,随即耸耸肩,“我都忘了。”
见她起立,闵航从兜里掏出一管小巧的唇膏,“给你,白纯交代让你涂ิ,她知道你对化妆品过敏,这个ฐ牌子的比较天然,没有添加太多的化学物质。”
盯着他捏着的唇膏,男性刚毅修长的指节衬托着女性用品的娇小有种说不出的视觉冲突,季湉兮像跳针的电唱机,定了片刻才拿过来,转身进卧室换装。脑子里不禁思索处理动辄千万上下生意面不改色的人,怎么เ愿意屈尊帮两个女人传递化妆品?
闵航一直因为人低调而显得神秘,特别相对他老板霍梓渐那个ฐ爱出风头的男人。平日里总端着副温和实则疏离的面相,对霍梓渐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其实凭他毕业于著名的常青藤学府又在华尔街工作过的经历,身后的家世和自身能力应该都不弱,却不知何故投身霍氏门下一干便是扎扎实实的七年。当然关于他的事迹不是没有引起旁้人的八卦欲,奈何霍氏是传媒界的老大,谁有胆动“老大”的人?如此久而久之不了了之ใ。
她曾经批评他“愚忠”,他但笑不语当是默认。此次人家把主意打到他终身大事上了,他还要继续“愚忠”么?他就这么เ没主见?或者该问他到底欠了霍梓渐什么恩情呀?
换上黑色抹胸小礼ึ服,季湉兮瞪着镜子里那具露肩露胸ถ露胳膊露大腿的纤细身子蹙眉,白纯的用意简直昭然若揭,令人发指!她干嘛不直接弄一套比基尼拉倒?拜托,现在十一月底气温不足十度……而且再怎么致力于发挥“美丽冻人”的魅力,也要考虑考虑她这干煸四季豆的身材吧?
无视衣服盒子底部大喇喇摆着的一对加厚胸垫,季湉兮直接套上白色皮草短坎肩,感受期盼已๐久的温暖但仍老实不客气的一连打了三个ฐ喷嚏。估计昨天受了寒,导致抵抗力有所下降,她毫不意外感冒病毒已然大肆入侵。
重新出现在闵航面前,他习惯性眯起眼,溢美之ใ词脱口而出:“你穿裙ำ子真漂亮,白纯果然眼光独到。”
那年一场情感变故,季湉兮便再没穿过裙子,坚持走中性路线不动摇,今日重披罗裙……仿佛披了几百斤钢๐铁战甲,险些压垮她,路都不懂得怎么走了。
“如果不是看白纯和霍梓渐的面子,不好倒了霍氏传媒的金字招牌,我打死也不会穿成这样。”季湉兮抽抽纸擤鼻子,这番代表霍氏出席重要酒会,可是劳心劳力不算并健康堪忧。
闵航笑了笑,晃晃戴着手表的腕子,“出发吧,免得遇上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