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的,哪一个不是盼着子女平安长大,生活顺遂,伤及子女,比伤害父母自身更令人不能ม接受,更无从谈及原谅。
“还不是担心你。”柳寒晓没好气的说。
长辈之ใ间的事影响不到小辈,年还是得喜庆的过,元秋原本懒洋洋的心情为着上元节的到เ来变的跃跃欲试。
除夕夜的欢乐่气氛也因此彻底消失殆尽,其他人不过碍于规矩,不好离去罢了。守着老夫人过了子时,柳家十几年来,第一个阖家团聚的除夕便是如此。
柳三爷这时已经扑向坐在主桌上的老妇人,男儿泪撒。屋内人无不垂泪,元秋乖巧的站在进门的地方,并不贸然上前。
元秋进房,还没看清具体的场面,便听到เ苍老声音哭道:“我的儿啊。”
夏威扬起下巴๒蔑视从马上下来的柳寒时,“脏ู人眼的玩意儿,柳家出来的女人都是些惑乱社稷的妖精,男人……哼哼……。襄乐侯府也算是有男ç人?真是笑掉大牙。”
语惊四座,小灵仙儿大名谁不知道,那可是各家都争相邀请的头牌戏子。拈花抹粉扮上相之后,一动一静皆倾城。可是卸了扮相,谁不知小灵仙是个男子。包戏子这样的事情,在贵族中不算什么เ,可是将戏子赎身安置在外面,长相厮守,那可真真儿是离经叛道。
元秋却是明白了,这二姑娘今日来,怕是存着敲打元秋,甚至是三房的意思。如果三房在乎元秋的名声,必然不该让那件事情再闹起来。现在夏家这样闹,大夫人一时气恼,散出消เ息去毁了元秋的名声,不是不可能ม的。
二姑娘的一番话,让元秋对大房的无耻底线又刷出新深度。
柳寒晓还说什么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房这明明就是做了亏心事,还要上鬼房中去敲门的做派。
凝着二姑娘笑微微的明眸,元秋低咳了两声缓缓的说:“既然二姐姐都这样说了,我这心里话就不需要揶着藏着了。上元夜我可真是吓坏了,我初来京城,第一次出门就被二姐姐丢弃在街头,这样的事情本就该好好的责罚二姐姐的。二哥哥可是被爹爹罚去跪了整夜的祠堂呢。”
这话说的太直白,上元夜是柳寒晖带着两个女孩子出去的,最小的是元秋。最后元秋跟在二姑娘身后丢了,没道理只罚柳寒晖,不罚二姑娘啊。再者说,柳寒晖刚ธ到京城,说起熟ງ门熟路,二姑娘才该是那个领路人才是。
二姑娘哪里想到元秋这般不忌讳,不说这是关乎ๆ名声的大事,就说被劫持这事,普通女孩子不是该被吓怕了,提起就要哭才是么。
“六妹妹说的是,可这是毕竟不能张扬。”二姑娘这般说。
元秋才不想将话圆回来,接着痛斥,“我原本求着爹爹必要找到那晚的歹人严厉处置,爹爹却同二姐姐说的一样不能张扬。哼!”元秋哼了一声,“我是不在乎ๆ这些的,我这身体差的很,谁知道能ม活的哪日?索性有仇报仇才是应当。”
一个将死之人在乎什么名声?笑话!
二姑娘被元秋说的心惊肉跳,本想着拿这个ฐ事情威胁元秋,从而让三房息事宁人,没想到เ反倒成了元秋放她们一马了。二姑娘没有大夫人功力深厚,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急忙说:“可别说这样的丧气话,咱们进屋坐着叙话吧。”
元秋从善如流。
两人坐定之后,二姑娘喝了口茶才算是缓过心神,幽幽的感叹,“如今府里这个ฐ样子,我的及笄礼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及笄礼是女孩子一生除婚礼ึ外最隆重的典礼ึ之一,代表着女子的成年。
元秋细心的观察着二姑娘的神色,现她真的是在单纯的为及笄礼在苦恼。二姑娘的长房嫡长女,大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委屈了自家女儿,在元秋看来二姑娘这样的担心毫无必要,这时候不是该担心及笄礼ึ后的亲事吗?女孩子过了十五还不定亲,那可是要被人说嫁不出去老姑娘这样刻薄话的。
“二姐姐花容月貌,等及笄礼ึ后,提亲的媒人怕是要踩破门槛了。”元秋开着玩笑。
二姑娘红透了脸,伸手就要打元秋,“叫你胡说,哪里会有那么เ多。”
小姑娘之ใ间偶尔开这样的玩笑无伤大雅,却不能再深入下去,多说就成了没有礼数。元秋将二姑娘的表情看在眼里,心想这二姑娘的婚事,大夫人怕是早已经有了打算。
这倒是应该,女孩子十三四开始,家里就会开始相看人,真等到เ及笄时在准备,实在是有些太晚了。看来现下的闹剧ຕ对二姑娘是构不成威แ胁的,怕只是会苦了三姑娘。
“六妹妹在看医书?”二姑娘拿起元秋之ใ前看的书,问道。
元秋点头,“我身子不好,多看看医书有益处。”
二姑娘若有所思的说:“那六妹妹可要用心调养,别到时候像明妃姑姑一样才好。”
心里咯噔一下,明妃入宫多年子嗣艰难,最后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六皇子。这些事情三夫人都跟元秋说过,二姑娘这时候提起明妃,实在让元秋心惊。
“我怎么เ能跟明妃娘娘比,郎中从小就说活不长。”元秋下狠话咒自己。
二姑娘放下手中的书,低声说:“姑姑曾经对我说过,无论是谁,都要有价值。便是死,也要有死的价值。”
这话可是真符合在宫中ณ浸ฤ浮多年的明妃娘娘的形象,可一个人有没有价值难道应该由á你们这些人衡量?元秋心中反驳,嘴上笑着说:“那二姐姐绝对就是我们姐妹中ณ最有价值的一个了。”
正儿八经侯府嫡长女,要论价值,二姑娘无出其右。
二姑娘听到元秋的话便沉默下来,随后站起来就要走,那ว背影让元秋瞧着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元秋不解地望向红枫果儿,“我说错什么了吗?”
红枫诚实的摇头,果儿不厚道的笑出声。
当晚夏家人就在襄乐่侯府门前扎起了灵棚,声称襄乐่侯府不还她们一个公道,他们誓不离开。
门外的事情对元秋来说影响不大,该吃吃该睡睡,次日照常请安,不过老夫人房中低气压很厉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在老太太现在根本没有找人寻事的心情,打她们各自回去。
“姑娘,刚ธ才门房送了帖ຆ子来。夫人已经看过了,说让姑娘你自己้拿主意。”果儿表情不大好。
元秋接过一看就笑了,送帖子的主ว人是元秋在扬州时的玩伴。不过倒不是好友,原扬州知府的女儿,何影。在扬州时,何影的父亲官职比柳三爷高,故而何影在元秋面前很有些优越感,偏元秋是个善于装ณ柔弱,骗人同情的。好几次弄的旁้人都觉得是何影欺负元秋,背地里没少说何影跋扈。
今年何影的父亲同样升迁来了京城,可何家根基在扬州ะ,不似元秋家这样背靠侯府。如此一来,何影在元秋面前腰杆就没有从前硬了。
现在送请帖ຆ来,哪里是为了请元秋去赴宴,分明就是在嘲笑元秋。侯府闹的这样不堪,何影乐่的看戏。从侧面来看,襄乐่侯府的事情在一夜间已经连一个ฐ刚入京城的外地官员家中都知道了,其他的权贵哪能不晓得。
元秋蹙眉,希望大房快点解决夏家的事情,要不然对朝中ณ的柳三爷恐有影响。
红枫看了帖子,嘀咕道:“怎么白姑娘,许姑娘不入京,偏这个何三姑娘来了。”
白姑娘,许姑娘是元秋在扬州的手帕交,那都是真的好朋友。那些人没来,偏何影这个跟元秋一直不对盘的何姑娘来了,真是令人叹息。
元秋却笑着说:“这就叫不是冤家不碰头。”
果儿心急,外面还有人等着回话呢,“姑娘你到เ底去不去啊?”
何影请了元秋十日后赴宴,不知道元秋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元秋将帖子收起来,“怎么不去!”
何影请的人恐怕都是今年外地入京的官员之ใ女,元秋要在京城开始交际,这些人怎么能不认识。
果儿转头出去传话,红枫手中做着针ฤ线,不放心的说:“到时候那ว何三姑娘要是为难主子你可怎么好?侯府这个样子,累的主ว子抬不起头。”
奚落是避免不了的,那何影选了今日来送帖子可不就是为ฦ了打脸。柳三爷官职不高,元秋出门交际并不是那ว么容易的事情,现如今还要被侯府牵制住。可若是为了旁้人的一两句难听话吓的门都不敢出,那就实在太窝囊了。侯府带给元秋的影响好的坏的,都避免不了,谁让元秋姓柳,这是她无法选择的事情。
但元秋可以选择做好自己,能全权掌握的,也唯有自己。
“咱们被侯府带累的日子,怕才刚ธ刚开始。”元秋对红枫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