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说什么？”
“哦，以前做慈善你也这么เ积极吗？”尚哲语带调侃。
“爸爸……”声音黏黏糯糯的，显然还没睡够。
小惠催促的电话再次响起，尚哲正要出门，就见恰恰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跑出来，头乱糟糟的，穿着海ร豚图案的小睡衣，光着胖脚๐丫ฑ往他身上扑。
郑嘉言摇头，把那一叠材料归置好：“没事。”
尚哲之前并没有注意到郑嘉言的异常，他去修电动小狗的时候，郑嘉言用手机拍下了那个bຘbຘ研究所的精子提供者档案。尚哲返身回来，看见郑嘉ล言对着尚心与研究所的协议皱眉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尚哲笑着捏他的手：“遵命。”
恰恰这才满意了，小手拍拍他：“爸爸，睡。”
尚哲试图再解释一下：“那ว个，郑……总，谭杰是我谭姨的弟弟，名义上是我小舅。谭杰，郑总是我朋友，我这次回国复出，他帮了我不少。”
这不伦不类不清不楚的，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切断连接，尚哲长舒了一口气。
“再见。”
郑嘉言打断ษ他：“小孙还不能回来工作吧，你废了一只手，怎么照ั顾自己้和恰恰？”
“哎？不用……”
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所有的安慰似乎ๆ都已经迟到了。
郑嘉言心里蓦ย地一疼，可以想见，噩耗传来的时候尚哲有多么เ无措，确认罹难者的痛苦，处理后事的忙乱，不得不背负起一个孩子的责任……然而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却毫不知情，没有帮到他哪怕一点点。
方琳板起了脸：“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郑总的私事从来都容不得旁人插手，我也只是听他吩咐做事罢了。你们哪，有时间在这儿嚼舌根，不如赶紧把手上的工作做完，这个季度各部ຖ门的报表都还没交上来，快去工作吧啊！”
有人不死心：“你怎么会不知道？前两天还看见你拎了两件童装来公司，当时我以为你是给家里小辈带的，现在想想，多半是老板让买的吧，那ว牌子可不便宜呢。”
果然，话唠怪起了攻势。
短短十几秒，连续来了好几条微信，尚哲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郑嘉言看不下去了，叉着恰恰圆滚滚的腰把他从尚哲身上撕下来：“怎么เ这么เ不听话，要找揍么？”
恰恰回过头，木着脸看看他，又扭过去跟他爸爸腻歪，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好哥哥：哲子，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啊。你人去哪儿了？怎么เ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蹲着坑玩手机，打开一个消除游戏叮叮咚咚地闯关，手机顶端突然冒出一条微信。
尚哲感受到เ郑嘉言的气息抚在脸上，抬眼就撞进这人眼中，那深而亮的瞳孔像是一个漩涡，困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听话！”郑嘉言又加了点力，把他挤在自己้和车身之ใ间。
恰恰高兴得手舞足蹈，那个人虽然有点坏，会欺负他爸爸，但是说要带他找爸爸，就让他见到เ他爸爸了，好像也蛮厉害的样子。恰恰对郑嘉言的看法大幅改观，从很凶的大魔王变成了知道爸爸在哪里的很凶的大魔王。
尚哲走过去，坐到了车后座上，挨着恰恰。
走得绝望，笑得洒脱。
转过身，他知道自己此前所忍受的一切都付之ใ一炬。
尚哲打了个寒颤：“千万别ี把这个玩笑说给丁哥听，否则我肯定要被雪藏了。”
小惠哈哈一乐：“哎呀开个ฐ玩笑嘛，总之就是他想让丁哥带他，一直没能ม如愿，于是就迁怒到你头上了。”
他们互相看对了眼，偶尔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约好酒店，然后上|床，或者去对方的家里，看看碟片，泡泡澡，然后上|床。其余的时间，该拍戏的拍戏，该工ื作的工作。
之ใ后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
这家店名叫“随心所欲”，整体风格确实很随心所欲，里头既卖咖啡甜品，又卖特色中餐。装ณ潢也是中西结合，一楼ä简约时尚，二楼古色古香，同时提供早ຉ报晚报、八卦周刊、小说期刊、金融杂志等各类书籍借阅，说是新潮前卫也行，说是不伦不类也行。总之ใ尚哲认为它能坚持开到今天也是蛮神奇的。
张敏是郑嘉言的朋友，家里的军政背景不小，不过她属于那种比较叛逆的权二代，愣是没听家里人的安排进机关搞政工，自己筹资开了家品味奇特的餐饮店。
郑嘉言道：“你也认为他是出轨吧？”
电台的夜间节目相对舒缓，所以依然遮盖不了孔云鹏的聒噪：“不过你这情况好像还不太一样，人家霸道总裁是被挑起了兴趣然后跟女主ว角玩爱情游戏，你这更像是老婆出轨之ใ后妒火中烧的怨夫啊，老婆还是个ฐ男的……”
“话说回来，你真不打算唱歌了？”
尚哲：“……”
“没有啊，两人从头到尾都心平气和的，尚天王还替他儿子道歉了，再说郑总也不至于跟小孩子计较。不过昨天他心情好像的确不大好，可能ม是因为ฦ别的事吧。哎，郑总的心思你别猜，我跟了他三年了我都猜不出来。”
副总的助理接话：“江湾那块地的投标书？咱们最后不是赶上封标时限了么เ，也没耽误什么啊，但我看郑总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难道之前为这事跟尚天王吵起来了？”
孩子生理上的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就连尚心自己也不知道。
他说得郑重，尚心的父母终于放下心来：“那就拜托你了……”
尚哲跟他商量好了新的合同，让他平时只负责恰恰的接送，周末的时候如果他不在家，就来帮忙照ั顾一下恰恰。
这天尚哲正在忙一个ฐ新戏的筹备，接到郑嘉ล言的电话，那头却是沉默的。
“喂？”尚哲看看手机，“郑嘉ล言，你按错了？”
“……”郑嘉ล言轻咳了一声，“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尚哲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商量？这个霸道总裁也会跟人商量？大概是受了最近看的狗血剧本的影响，他脑แ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货该不会得绝症了吧！
尚哲小心翼翼道：“哦……什么เ事啊？”
郑嘉ล言：“恰恰上幼儿园了？”
“嗯，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哭得跟个ฐ什么似的……”
“我想接送他几天，接到我家里来。”
尚哲听出了他话里的局促，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郑嘉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似乎带着点希冀，又带着点胆战心惊。
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不仅仅是这一次，从他们把血缘问题说开之后，尚哲就意识到郑嘉言在对待恰恰上有所顾虑，也许是因为ฦ父亲这个ฐ角色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也许是怕他介意，但即便他已๐经明确表示不会干涉他与恰恰的相处，郑嘉言仍然有些踯躅不前。
这次他提出这个要求，尚哲没有打算回绝：“可以啊，那我跟幼儿园和小孙说一下，从明天开始由你去接送恰恰，接送时间和注意事项ำ什么的，回头我发你微信好了。对了，他们幼儿园还会布置家庭作业的，你别忘了辅导他。”
“好，我知道了。”郑嘉言显然很高兴。
挂了电话，郑嘉言几乎没有心思工ื作了。他不时地看看手机，就为了等尚哲的微信。
五分钟后，他收到了微信，接着就以恰恰的作息时间为准，重新调整了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并把下班时间提前到了下午四点。
不用顾忌恰恰的大小事情，尚哲正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ณ。有空的时候他会跟恰恰和郑嘉言视频，看起来恰恰对郑嘉言挺习惯的，住在那里也没闹什么情绪。
不过在接连三天没亲眼见到、亲手摸到恰恰之ใ后，尚哲开始不可抑制地想念儿子了。
恰恰被郑嘉言拐跑的第一天，想他。
恰恰被郑嘉言拐跑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恰恰被郑嘉言拐跑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想到เ后来尚哲忍无可忍，赶上没工作的时候就跑去郑嘉言家了。一路上他还想着，实在不行就跟郑嘉ล言搬到เ一块儿住算了，省得成天恋爱也谈不好，儿子也见不着。
晚上六点，他到了郑嘉ล言那儿，是恰恰给他开的门。
尚哲抱着他猛亲两口：“你郑叔叔呢？”
恰恰小手拍在他脸上：“包饺饺！”
“哦？在包饺子？”尚哲心说郑嘉ล言什么เ时候这么贤惠了。
“做作业……”恰恰解答了他的疑惑，递给他一张老师发的彩色卡片，上面写着：
家庭作业：和爸爸妈妈一起包饺子，并拍照发送至幼儿园邮箱。后面附着邮ุ箱地址。
“原来是作业啊。”这是尚哲发现恰恰的两只手上都是白白的面粉，哭笑不得道，“小坏蛋，爸爸的脸上衣服上都被你拍上面粉了吧！”
恰恰咯咯笑着，蔫坏蔫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