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是应邀参加他们的行动，昨晚上城来的。金白他们想通过这次活动调节一下她和王容的关系。齐季是一直反对有女同志参加他们的保留แ节目，认为ฦ不方便。其实大家也明白,就是影响了他光着屁股爬山和随地大小便罢了。
这一会儿云层已๐四分五裂，露出了月牙儿弯弯的笑脸，金白也笑了起来。他忽然想起睡在金秀房间的荷花和其他“插友”们睡的怎么样。
金白眯着一只眼，从眼前的一棵杨树苗，瞄到前面一棵树苗的前面王建红扶着的一棵树苗上。王建红在金白手势的指挥下摆正了树苗的位置。另一个ฐ女民兵用锄头把边上的土耙进树坑里固定住，金白跑过来协助把土壅好踩实。
这几天王建红和女民兵到岛上绿化，把金白叫了去做指导，金白就建议让荷花继续留下来帮助做饭。
“这是姜大哥。”杨和尚向齐季介绍大个ฐ子男ç人。
大家也看到了越来越近的黑点，慢慢变成了一条机帆船，船上的黑点慢慢变成了几个人。都飞快地跑下鳄脊穿过灌木丛来到湖边。金白、杨僧和一个大个子男ç人从熄了火，屁股后面还在冒着黑烟的船上跳下来，一股浓浓的柴油味钻进了大家的鼻孔。言仁英大声咳起嗽来，谈宜讨好地拍着她的背劝她离船远一点。
金白从齐季脸上看到เ满脸的问号和惊叹号！他还从来没看到เ齐季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他们同学十几年，齐季永远是一脸灿烂，而且常常感染着金白。考试失手名次下滑他是一脸无辜。有时应“严肃不够活泼有余”被老师、家长批评了也是嬉皮笑脸。
俗话说：“落雪狗欢喜。”今天的好天气也增加了它的兴奋度。当金白穿衣套裤擦脸刷牙完成程序傍在门口时，看到大黄狗在雪地上欢快地转着翻着四脚朝天，忽然一个ฐ鹞子翻身笔直地朝远处奔去，身后拖着两条“梅花印”组成的“省略๓号”。金白顺着赛虎的身影看到不远处灌木丛上的积雪在往下掉，知道有人来了。没听到“赛虎”的叫声，是齐季到了。因为只有齐季的到来才引不起“赛虎”的吠叫。
老顺说：“看在我面上你劝劝王容，冤家宜解不宜结。对洪山的处理，等我汇报大队以后一定给个ฐ答复。”
那是昨晚王容受伤后被他打的。如果当时没有顺ิ顺拉住，不是为了先抢救王容，从小和父亲练过功习过武，有着三脚猫工夫的齐季再一脚๐过去，就不是“刁小山”，而是“落水死狗”了。一身蛮力的洪山是个“旱鸭子”，下水就完蛋。
其实齐季也是粗中有细。他知道国平是因为成份的关系今年已๐经26岁了还没有对象，这在农村来说已是大龄青年了。所以这个敏感问题还是少提为好。另外从毁苗现场会回来，他和老顺就愁眉不展。现在两人一前一后过来，一定是为ฦ“文化挡”那块麦田。
“好啦、好啦，两ä位领导齐到敝‘猪舍’不是为了打嘴仗吧。”一贯喜欢凑热闹的齐季破天荒做起了和事佬，连王容都想不通了。
今天他是欲火中烧忍无可忍向荷花下了最后通谍。不过今晚的运气可能不错，因为停电,ไ村里人早就睡到เ“八忽里”去了，连刁菊芳都睡的象个死猪，不！瘦瘦的象个死猴，象个“醋瓶子”。他瞄了一眼边上耷拉着**打着呼噜的刁菊芳。
荷花到越来越精神了，脸上荡漾着以前他从来看不到的笑颜。和王容他们出双入对的都不避嫌，气的他眼中冒火又无可奈何。
上午金白就没见齐季。下午王容一边送他一边说齐季有要事上城去了。他了解齐季，知道齐季虽然花样多，不可能ม因什么急事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肯定在策划什么新า招奇招甚至怪招都有可能。不过这时他可不想动太多的脑筋来猜测这家伙的心思，他的眼光只是在送他的几十个姑娘脸上扫来扫去搜寻着成华的脸。有几个用眼睛瞄他的“铁ກ姑娘”不幸和他四目相对，大家不好意思起来。
“标兵书记”没出面，汤营长和金锁借故没到。除了怕上岛沾上晦气的原因外，恐怕还有其他因素。使他更想不到的是齐季成华言仁英怎么没露脸。
“其二我就不多说了，”口无遮拦的齐季却又偏偏想到了金白和成华的感受。
“文白夹杂，酸气阵阵，烧菜不用醋了，这‘臭老九’还真是臭。”金白边抄菜边说。
齐季坐在船尾，看着两ä岸地里的早稻已变的一片金黄，马上就可以收割了，也就是“双抢”大忙就要到了。也不知是给言仁英美妙的歌声感染了还是想到大忙过后又可以上城休息一阵子，和城里的老朋友们和下放其它地方、林场、农场的同学聚在一起，游泳抓鱼摸阿蜊、上山采毛栗子野柿子、拉起小乐队吹吹打打，齐季感到เ一阵兴奋。他是天生的乐่天派，想到的尽是好事。
言仁英在大家的要求下唱起歌来。
“胡萝卜”还真是有。
“不愧是‘标兵书记’，理论一套一套，帽子一顶ะ一顶，大棒一根一根，怎么没有‘胡萝卜’？”齐季就是齐季，最严肃的场面他也能“幽”他一把。
“我今天就准备下去了。”成华顺手翻了翻金白昨晚放在床头的日记说。
七年前父亲被红卫兵楸à了出来，批来斗去，不愿受辱上吊自杀了，从此母女三人陷入了困景。幸亏街道执行“给出路”的政策，安排成华母亲进了街道办的织席厂，每月15元的工ื资艰难度日，据说和厂长有点不明不白的关系，不过厂长确实经常贴补她们一下。
齐季、金白、王容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齐季、金白小学就同班了。齐季学习成绩仅次于金白，但德、智、体全面发展，五项全能ม还拿过地区中学生运动会的亚军。游泳也是佼佼者，还和从小打游击的父亲学了几套三脚猫的拳脚。
他又想起了山顶ะ上那个破碉堡。他父亲抗日战争就是在金溪山中拉起了游击队，不过是和日本人打，后来又和国－民－党打，还炸毁了那个碉堡。
虽然他也有失败的打算，但还是觉得很失落。看到穿着皱吧吧绿军装的新า兵蛋子神气活现趾高气扬满街跑，心里更不是滋味。
“明年，明年老子下放时间还是不够，等到时间够了，老子也就过了当兵的年龄了，也真够调戏的。”齐季狠狠地想着，把愤怒发泄到眼前的稻棵上。
今年的招兵年龄上限是2๐1周岁，两年后他们都22周岁了，死了这条心吧。其实他知道，这主要还是得罪了领ๆ导的必然结果。
紧ู盯在齐季金白后边的是荷花和王容。今天好像不是在枪收小麦而是服装比赛。一件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蓝ณ白条海魂衫套在了王容的身上，显的英姿勃发。忖得旁边身着碎花布小褂的荷花更加妩媚。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刁洪山就象一条发情的公狗，伸着舌头淌着唾沫叹着粗气一步不拉。身上的一条刚买的大红背心发出的艳光刺着人的神经，盖过了齐季的玫瑰红。连和他在一畦上，顺顺的二姑娘周建琴也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瞟上一眼。大概也后悔今天没把最好的过节穿的衣服穿出来，让娇็阳暴晒被汗水浸ฤ泡让人眼谗。而这眼光也使洪山的心里痒痒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但遗憾ย的是荷花竟不瞟一眼。
连周建国都不顾母亲的唠叨把上学时的白忖衫翻了出来。
周东队也真是发邪了，也不知较的什么劲，连肚皮都填不饱的时候注意起劳动时的穿着文明来了。
金锁在支委会上提出来，刚下来的这批知青带来了资产阶级的生活方แ式，尤其是王容和齐季。
而徐元臣补充说：“这股思潮不但干扰了广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的大方向，而且还影响到贫下中ณ农的下一代，广大贫下中农很有意见。我们党支部要引起足够的重视。看起来是穿衣打扮谈情说爱的小事，而实质上是当前社会上资产阶级的反动潮流在我们大队的具体反映。我们要用革命的反潮流精神来对他们迎头痛击。”不愧是“标兵书记”，紧跟形势上纲上线是一套一套的。
周东麦田里劳动的人们，并没有因大队领ๆ导的话而影响了他们的情绪，特别是受到เ了资产阶级思潮干扰的那花花绿绿的一伙。用刁菊芳的话来讲“穿的象‘火赤练’（一种蛇）一样”。不过这群“火赤练”干起活来把赤身**只在腰间围一块,再在背上兜一条帐纱的冬发和秋发夫妻他们一伙贫下中农抛得远远的。
除了刚出校门的周建国在拼命追着同一畦的周国平外，连李国民沈中华和回队参加农忙的朱棋结和沈国华，都不明白自己这些后辈知青们不知中了那门子的邪。
他们可要尊循老农的口头言：“生活慢慢做，儿子抱抱大。”
晚上说不定还要挑灯夜战“插麦竿头”（翻麦田à）呢。今年连老黄牛都没有了，一百多亩麦田à除了等大队那ว几台破拖拉机，不知轮到几时才能帮着犁掉几十亩外，其余的可要队里那十几个整劳力，用九斤ภ重的钉耙一耙一耙锄出来的。虽然社员并不欢迎城里人来抢他们的饭碗，不过干活时，知青还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上面那ว百分之百双季稻的栽种指标，就是冲着那本来就显得地少人多，而又一下子下来那ว么多正在长身体增饭量的城里人的地方แ来的。
这几个受资产阶级生活方แ式侵蚀的人，可顾ุ不了这么多，只管你追我赶争先恐后。
洪山把自己้这轮麦，樵一半留แ一半给同畦的建琴，然后一步不拉地追着王容和荷花。王容把荷花让到了前面，他就不要这小子接近她。
刁洪山偏偏就像个ฐ牛蚂蝗一样，一有机会就叮上荷花。
他听到了风声，讲王容只能算半个ฐ男人。不！如果真是这样，王容他就不是个男ç人。而荷花这个骚娘们尝过男ç人味就忘不了男人。所以只要自己这个贫下中ณ农后代，武装ณ民兵干部ຖ，大队领导亲戚有恒心决心当然还有淫心，就不可能征服不了她。他坚信，只要一旦尝到了他的味道，这个漂亮的女四类分子就跑不了啦！他后面有大队干部ຖ的姐夫和标兵书记，就是城里县里都有亲亲眷眷枝枝蔓蔓狐朋狗友作为靠山。最引起他自豪的，是他那ว胜人一筹的男ç人的工具。别看他人比“武大郎”长不了多少，那武器可不小。想当初在城里读初中的时候就躲在厕所里和一批小兄弟比过，惊奇的大家合不拢嘴拉不上裤ไ子。
一个ฐ喜读乱七八糟古书的小子说：“你要是生在武氏时代就好了，你肯定能招进宫去做‘面首’。”
在大家哈哈声中他太自豪了。武则天他是知道的，是个女皇帝，不过‘面首’是什么他还是弄不明白。反正被女皇帝看中能到宫里去总不是坏事吧。想到这里他有点懊恼起来，书没读好，又染上了“麻疯”，从城边赶到了这么块地方，不要说女皇帝，就是徐家浜那个女傻子看到他都跑。现在连姐夫打包票要介绍给他的小女地主都弄不到เ手。他气打一处来，你王容一个ฐ小工ื人的后代又算什么！就是加上齐季金白又怎么เ样。你们最大的弱点就是想上放参军上大学，谁也不愿在这里一辈子。别看平时说的好听干的来劲，只要抓住了这一条就不怕你们硬下地反上天。他听姐姐说，标兵书记都发下了话，要打掉这群知青的骄气傲气邪气和资产阶级的臭气，还要培养他当大队干部。他现在这个武装民兵班长的额头太小了，至少也要接姐夫的班。当然姐夫早晚都要接那阴阳怪气的王老头子的班。哪一天徐元臣做了更大的官，姐夫肯定就是周家庄的土皇帝，他洪班长就是周家庄的国舅爷。到那时不要说一个荷花，就是西队那个ฐ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装正经，海财说“闷骚”的“狐狸精”，都会露出笑脸逢迎他的。
想到胡丽瑾,他脸上火辣辣的，想起了那晚在粜稻船上的一记耳光。
“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洪山嘀咕了一句又想起了那个大*โ*โ的言仁英，听说是齐季的相好又跟谈宜乱搞。据说连徐书记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话可是他姐姐说的。他还记的他姐说这话时脸色很不好看。
到那时,言老师也逃不过我的手底心。想到这里，手中硬硬的麦杆变成了言仁英软绵绵的大**，小肚子下面比太阳晒烫的背皮还要热。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裤子大叫一声：“我硬到เ只！”
向他张望的建琴和回头看的荷花干劲别过头闭上眼睛。王容怒火中ณ烧，拿起一块泥巴就要砸过去，被荷花一把拉住。
面前的麦地里发出一阵不大的蔌蔌声，黄黄的麦穗间窜出一条长长的发出青黄两ä色光芒的影子，向露着下身手提裤子的洪山滑过去。吓的洪山一屁股坐到了麦茬上，赤－裸的屁股被刺，疼得一声长啸猛跳起来向后就跑，被掉下的裤子扯了一跤。
这条杯口粗的大蛇也是外强中干。看到敌人摔倒了，反而吓的掉过头来窜向了王容。说时迟那时快，王容一步避过蛇头，伸手一把抓住了蛇尾巴转了两转就甩了出去。大蛇迅速盘拢身子探出嘴里那长长分叉的舌头又瞄上了荷花。荷花尖叫着在原地发抖，一步也动弹不得。
这时在“弯三亩”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围拢过来。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当心！攀弓了！”
正当荷花面如土色手足无措，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道白光一闪，蛇头带着一缕血丝飞向了洪山的两腿之间，在大家的惊呼声中稳稳的盯在了
小刁的那家伙上。
在洪山惊恐万状“妈呀”的惨叫声中，刁婆气急败坏地赶上前来。一把扶住刁洪山软瘫的身子，一边呼人来帮忙，把那吓人的头拿掉。一边还想骂这几个惹祸的下放佬和荷花这个狐狸精。不过看到齐季亮晃晃的镰刀上还滴着蛇血，一条无头的大花蛇的尾巴被他捏着还在扭动着花簇簇亮晶晶吓人的身子时，到口的骂人话又咽下了肚。她早就领教过了，不管文的武的她都来不过这批无法无天目无贫下中农的下放佬。只有催金锁徐元臣尽快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她已经一忍再忍忍了快一年实在快忍不住了。
国平过来用镰刀把张着嘴的蛇头从洪山的腿叉中挑掉。看到洪山两腿间，刚才还雄赳赳不可一世的家伙，现在耷拉在一边毫无生气。心想：“真是一报还一报，天意！”不过嘴里说：“这是烈蛇，就是家蛇，样子吓人，无毒。”
听了国平的说法，刁婆放下了心，说了一声：“让杀它的
人得报应吧！”
国平说：“齐季也是为了帮洪山才出的手，就不要这么说
了。”
当地的风俗认为打死家蛇是要招报应的。冬发和秋发要求把蛇埋了，并劝齐季给它造个ฐ坟烧个纸，这样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其他一些社ุ员也你一句他一句数落着，居然还引经据典，把某年某月某日那村那家那ว人，因误杀了家蛇而遭报应的事说得头头是道危言耸听。连荷花也不时劝齐季，听众人一句话。
谁知齐季说：“行！我把它葬在我的肚里，谁要烧纸就冲
我来吧。让我也得点人间烟火。”
王容从齐季手中抓过像花皮带被绞成一条绳一样的
死蛇，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说：“房屋落成，今晚请大家吃饭，
正好多了一道菜。”
“加上国平妈给杀的鸡，来个龙凤呈祥，吉利着呢！”齐季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秋发气得把没多少牙齿，瘪瘪的嘴都鼓了起来：“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是颠倒不识香臭不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刁菊芳打断ษ秋发的话说：“你们也不要多说了，这些人不知好歹，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恨那些人吃饱了撑着，罗里罗嗦什么，让这些不知好歹软硬不吃的东西遭到เ报应才大快人心呢！说着还望了望坐在地上尚未回过神来的弟弟刁洪山。
不知不觉太阳的光不那ว么强烈了，把人的影子也勾勒得越来越长。
满脸焦黑胡子拉碴的顺顺说：“好了！大家再加把劲，瞎子磨刀就要见亮了。菊芳你同洪山上去休息吧。齐季金白王容建国留แ下，和女人们一齐把余下的麦樵完。其余的都给我把麦挑上场去，挑好就息夜。因为大家很卖力，今天晚上就不加班了，早ຉ点抱了老婆睡觉吧！”
他还忘不了开一句粗俗的玩笑以松懈า大家紧张的神经。
“呜啦！”齐季他们欢呼了起来。今晚本来就做了几个势头想跟顺顺ิ讲一下不做夜班，请队里的几个知青和国平建国等，吃一顿庆祝搬进新居的晚饭。明天从单位里下来参加农忙的朱棋结沈国华就要上去了。
如果他们几个请假，一向好讲话的顺顺肯定是会同意的。可是一大帮子都不做夜工，对顺顺来说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况且他们还想请队长顺ิ顺也能参加。现在顺顺宣布不开夜工正好遂了大家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