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来了?
谢美兰见他来了,甜甜地叫声:“爹,你瞅谁来了?”
尝尝?你不怕我骗你钱了?
钻出老林,回到村道上,三不知地飞来一辆小车。下来个ฐ如玉般的人儿,定睛看原是宁丹!这少妇多日不见,好似益发的风姿绰约。闻到那股诱人的香气,顷ั刻潘小闲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恍惚之际,少妇踩着高跟鞋,猫步上前,笑一个百媚千娇道:“你行啊,连乡长都罩你!小潘,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家里刚到一批上等的法国红酒,想不想去尝尝?”
柳月眉笑骂道:“小贼囚,你冲什么冲?没有就没有,我信你!”听到เ这话,小潘暗自感慨,还是乡下的妇女纯朴又善良。不像以前住棚户区那会儿,那边的女人见他家穷得叮当响,别ี说无条件地信任了,连正眼都没瞧过!
“我哪知道?”
“你不道谢就算,还来骂人。这种女人少见!我就实说了罢,有人花钱买凶,想在汾江大桥谋取边乡长的性命!妈了巴๒子,若不是那老太婆勉强算个ฐ好官。鬼才蹲在这破桥底下喝江风!”
潘小闲没好气道:“谁要你的臭钱?闭嘴!”这女人便住了口,开始闭目养神。可是半个小时过去,小潘还是一动不动,这女人便怒斥道:“你是甚么人?”
“诬蔑?你看看——”宁丹彻底心冷,把一摞照片和录像带一古脑แ甩向潘文忠。潘文忠拿起照ั片,定睛细瞧,瞧一张脸色就变一次。抓起录像带到影碟机内一播放,登时傻眼。潘老头哑口无言了,如同泄了汽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他也不是憨儿,一眼便看穿宁丹的目的。倪倩莲乃是干朝东的原配,干朝东又是京海副市长。若是这盘录像带落入干副市长之手,那他潘文忠必死无疑!
潘文忠被当面拆穿西洋锦,气急败坏地呲牙道:“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哪有这事?我供你吃供你穿,大把的钱给你花花,你倒好,长能耐了,敢诬蔑老夫!”
这个ฐ时候,宁丹总算意识到自己大祸临ภ头了,擦干眼睛,以一种乞怜的目光望着潘小闲。“潘疯子,我看你一点都不疯啊。画面中的这个女人是谁?甚背景?我又该怎么เ办?你帮帮我罢!”
视频๗里一个老男人正跟个骚女人滚作一团,那男ç人的面目瞧得清楚,正是潘文忠!宁丹的眼泪如同爆豆般大颗大颗地滚落。潘小闲心生恻隐,提醒她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快点拿主意。潘老头有了新欢,这趟回来,来者不善。他说要把你接回帝都,意在把你赶出别墅!好接纳新人。所以,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人的花言巧语!”
十多分钟后,柳寡妇站起来扣罩子,一阵的喘息,笑骂道:“嘻嘻小馋鬼,你小小年纪学得恁坏,谁教你的?潘家二奶是个狐狸精,听婶子话,离她远点儿!从今起婶和你好,你忍下子,等天黑和你成事。”
“好你个马屁精,叫你捏捏,你怎么干起坏事来啦?快放下,叫人看见了!”妇人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一动不动,两眸微闭,两ä颊飞起了红晕。
潘小闲暗忖这应该就是爆发户的二奶罢。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抓住门把用力一拧,推门便进来了!那少妇正自沐浴ภ,冷不丁地瞅见个脏ู兮兮的长发少年,吓得她啊——尖叫一声。
他前脚才进,后脚便有上百村民破开了院门。情势紧急,潘小闲蔸眼便见客厅一角有间浴ภ室,传来哗哗水声。一把女声响起:“谁?”
潘小闲来了兴致:“啥东西?好看么เ?”
“爹会感兴趣的。跟我来!”吭哧上了三楼,到เ一间久没开过的门前,上挂着足有半斤ภ重铁锁。谢氏掏出一坨铜匙,打开门。进去却是一间没有明窗的暗室,里面黑咕隆咚,阴风扑面。妇人便打出电å筒来,照见室内堆着些貌古的箱笼物事。费了老大劲,把箱笼物事搬开去,谢美兰在一面粉墙某个不起眼处按一下,壁上弹开一孔方แ洞来。原来里面放着一只紫ใ檀木盒子!
取出盒子,打开看,谢氏神秘兮兮地说道:“爹,你瞧这是什么?”
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张叠成长条形的牛皮纸做的精美便笺。展开来跟奖状一样大小,只见上面是几行毛笔字。还是繁体——保镖世家荣誉证书。
兹授予射氏保镖家族第二十一代传人射美兰为三品保镖资质。特此证明!
右下角落款人为——射无功!
射无功?他不是民国年代某个大人物的贴身保镖么?因射无功性子古怪,从不公开露面,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而射氏家族的名头在华夏一直都是响当当的。
奇怪,射氏家族的东西咋在你手上?
“射无功是我爷爷!我本姓射,不姓谢!”提起自己的家族,谢美兰一脸的骄傲。
啥?你就是这奖状上说的三品保镖射美兰?哈哈,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这谢美兰充其量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妇。几天前还为了一点钱到เ处撒泼造谣。还记得他第一次闯入她家去,这妇只会拿菜刀,还要喊人帮忙!就这两下,怎么可能是保镖?没有武功也能自命保镖?还是三品的?
“爹,你先听我说完。我千真万确是射氏家族的人!几年前因为一个ฐ任务,我给日本一个ฐ黑帮老大做保镖。不料,没多久ื被我家老头发现。你是不晓得,我家射老头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听到我为日本人作伥,大发雷霆怒,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蛮横地封闭了我的武穴,革除保镖资质,并通电å全家族人,永不启用我!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当时我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抱着酒罐过日子。后来就到了京海,在一家公司给人当秘书。后来的事你能猜到,潘三保假装成有钱的阔佬,对我发动攻势。你是不晓得,我这人一向自负,一下子从家族寄予厚望的红人沦为无家可归的弃女!连赖以生存的绝技都给封起来,举目无亲的时候,潘三保没两下就得手。等拿到结婚证,我才知道这蛮子是有家室的人,有老婆有孩子。他得手后,马上抛弃原配,和我领ๆ了证。回到花西村,这人压根不是啥富豪,只是村里的小小办事员!”
潘小闲不屑,就这点伎俩,也骗得到เ你?你不是三品保镖吗?可见你根本不是干保镖的料!
谢美兰不满地道:“爹!就知道你会看不起人家!人家不是说了,当时心灰意冷,对甚么都不在乎ๆ!人在绝望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这很正常嘛!潘三保虽然骗了我,当时生米已๐成熟饭,加上他对我还不错!我就一心跟了他!要不是遇到了爹你,恐怕我这辈子只能当个跟柴米油盐打交道的村妇了!”
这么เ说,你家那ว双念小学的孩子,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射氏家族本来的祖规,传男不传女。后来出于业务需要,家族与时俱进,开始培养女性传人。不过,有个条件,等到了一定年龄,便实施ๅ绝育手术。我也不例外,所以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我的天,那你后不后悔?
谢美兰摆头:“我喜欢干这行,不后悔!爹,你再看看,这是东京大学的毕业证书,这是特种格斗资格证书,射氏功夫拳等级证,这是机动车驾驶证、直升机驾驶证、比武大赛的奖状——”
看着盒内十几本证书,潘小闲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连连咂嘴道:“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竟有这般独特的身世!美兰,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每本证书,都贴着谢美兰各个时期的相片。这谢氏会保养,现在的容貌比起当年,相差无几!基本上能确定,谢美兰不是开玩笑了。
“谢爹夸奖。你说我是村妇,这恰恰说明我演技高超!就连潘三保,他做梦都想不到เ我有这般的身世!”
“这应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见他不再怀疑自己,妇人这才郑重其事道:“爹,经过多日观察,我知你不是等闲之ใ辈!如今虽然落难,但只是暂时的。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发家乘黄!爹天生是干大事的人,干大事的人需要有人辅佐!我想好了,决定重操旧业,做爹保镖!请爹批准——”
做我保镖?
潘小闲的嘴巴再次张成了o型。
且慢,你的武功不是废了吗?
“不是废武功,而是封闭了武穴!只要找人解开武穴,稍加熟练,我的武技一定不减当年!”谢美兰目光灼灼,一脸期待的看着潘小闲。
武穴?没听过有这种穴道啊?人身上几百道穴位,什么穴都有,就是没听过武穴!
说起本行来,谢美兰如数家珍:“武穴是射氏家族功夫拳独有的一种穴位!外人当然不知!”
你被扫地出门,这么多年下来都没人找你。看来家族是真的放弃了你。你再找上门,家族中人会给你解穴吗?
“射老头今年归西了,活了一百多岁呢。这老东西不在了,事情好办得多。我有个哥哥很要好。他会帮忙的!告诉你哦,他是中南海保镖!”
中ณ南海保镖?那是帝都的心脏,能否见上面都难说!就算解了武穴,潘三保这边,你怎么安排?
谢美兰见他口风松动,自信满满笑道:“这好办!打从跟了爹,哪里还有潘三保的份!我谎称肾虚,一年半载不能人道。明言他可以找二奶!那ว蛮子一口就答应,还死命夸我贤惠呢!哼,等时机成熟ງ,我就跟他离婚!”
啊?离婚?
谢美兰翻个白眼:“怎么,爹不乐่意?”
“啥?乐意,乐่意!”潘小闲怎会不乐意,这家伙心里面已๐经乐่开了花!
谢氏嫣然一笑,纤手猛地探到小潘怀内,从贴身袋内寻出几张钱来。吃吃笑道:“爹,这八百块钱,权当是我北上帝都的盘缠!”
“啥?盘缠?”小潘眼见好容易攒起来的私房钱被搜刮怠尽,心肝肉肉疼。
“嘻嘻爹原来是个ฐ小气鬼!我不管,跟了你,当然应该花你的钱!“
“啊?没事,不就八百块钱么?小意思——”他嘴上这么说,一双贼眼却恋恋不舍地盯着大钞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