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指鹿为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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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舫”既然称舫,整体比“漪兰舟”大了一倍有余,也是三层船楼格局,却更加宏大伟丽。从“销金舫”的甲â板上看过来,完全是俯视的角度。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无຀数个ฐ家族、势力在玉京崛起、没落,不管是如今的四大家族,还是多年前的五大派别ี,惟有涂家岿然不动,最近百年,更是已๐连续五代占据了城主之位。

知客把心一横,甩下李梁,狂奔回漪兰舟,吩咐开船。管他呢,反正天塌不下来,船上还有比他高的人顶着。

燕开庭显是不耐烦了,没走船跳板,直接越过水面,跳上甲板,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付明鸢。人都已经上去了,谁还有这个胆子明赶这两人?

房间里坐了四名男女,都颇็年轻,均是姿容出众之辈,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身上的服饰和携带的器物低调讲究,识货的人一看就知是名门子弟。坐在这简陋的小屋中,让人脑海ร中立时跳出蓬荜生辉四字。

这种驿站饭店的包间除了清净,就没什么优点了,陈设简单得近乎ๆ简陋。这一间也不例外,泥墙粗糙地刷了一层白粉,没有任何装饰。房间中央摆了一张八人方桌和配套圈椅,样式是仿的青州ะ“瑶台”高级款,可用的木材就差多了。

西门入城大道两ä边的店铺满是客人,人声嘈杂,伙计们努力往外挤,手里高举着下雨时收进来的招幌,想要找个ฐ空隙给支楞出去。

离码头最近的西城门向来热闹,即使在雨中ณ都行人不绝,此刻雨停了不一会儿,就开始显得有些拥挤。

然而谢浅意清楚知道,沈伯严å绝不是会拿玩笑话来逗她的人。

这时,她面前๩空间一阵扭曲,在离地约四五尺高的地方凝出一面水镜来,镜面里的影像正是沈伯严所在的那一桌雅座。

桌面上有一层淡而半透明的光芒在缓缓流动,谢浅意定睛细看那ว轮廓,表情陡然僵住。竟是一把大锤?她虽未亲眼见过泰初,可那ว也是兵器谱上著名的重兵,外形特征都是知道的。

“为什么เ会在那ว里?”

“比如说,拿仙兵出来耀武扬威,吓唬人,然后忘在桌子上了。”

谢浅意的脸色顿时变得说不出的精彩,真有人会荒唐到เ这种地步?

可是不管荒不荒唐,泰初锤明明白白还放在底楼ä大厅的桌子上,离着燕开庭至少有两条船那么远的距离。

谢浅意心思急转,忽的神色一缓,笑容再次回到เ脸上,“是不是他做的本来就不重要,其实旁้人信不信也不怎么重要,绝对的实力说出来的才是真理。‘血矛’谈向应已经到了。”

“血矛”谈向应这个名字在北地凶名赫赫。传说他五十多年前起家于黑水水盗,抢劫时间长了,转而收保护费,最后建立起为商船护航的“云渡行”,是西州和雍州交界ศ地方แ上颇็有实力的一个势力。

沈伯严突然想明白了之前的一个疑问。

原本他还奇怪,按理说,谁都想不到燕开庭会奇葩地没带本命兵器,所以一个正常布置的圈套,应当在看到他拿出泰初锤后再动手沉船。否则ท“销金舫”和“漪兰舟”上那么多双眼睛,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是事先安插好的,保不准有人生疑。

但是谢浅意一句“绝对的实力说出来的才是真理”,让沈伯严å豁然开朗,原来在这个局里,栽赃陷害只是第一步,成与不成,后面紧跟着的都是强者指鹿为马。

也就是说,背后谋划者的目的并不是挑动涂ิ、燕两家争斗ç,当另有所图。

沈伯严想到เ这里,伸手在空中ณ虚虚一划,水镜里的影像一变,转到“销金舫”上燕开庭和涂ิ家兄妹对峙的场面。

涂玉容正在跳脚,涂玉永脸色阴沉,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燕开庭则转头四顾,目光逡巡,不知在找什么。

忽然燕开庭身形一动,跳下断裂的船舱,很快又回到เ甲â板上,手中还拎着个人,是个ฐ衣着斯文的年轻男子,只是面孔看起来刚被人扇了十多个耳光,鼻青脸肿,血丝浮现,已๐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涂玉容一抬头,顿时脸色大变,尖叫起来,“姓燕的,你要干什么!”

燕开庭像拖麻袋般把人扔到เ一边,随手拂去衣襟上沾的灰,“整顿家风,和你有关系吗?”

涂ิ玉容已经扑出,身后却传来一股大力,将她定在原地寸步不得挪动,气极一回头,发现按住她的竟是涂玉永。

“放手!就让这小贼如此欺我涂家?!”

然而涂玉永对她的嘶声叫喊并不动容,指了指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年轻男人,道“他姓胡,勉强算燕大的姨表兄弟,和我涂ิ家有半分关系?”

见涂玉容还要闹,涂玉永冷冷道“你是把我当傻瓜,还是把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当傻瓜?少管管胡东来怎么样,好好想想,回去以后该怎么向父亲解释吧!”

涂ิ玉容陡然安静下来,俏丽ษ的面容在沉默中ณ竟有些阴森,她缓缓道“二哥,你教训的自然没错。不过你和燕开庭更没什么交情,何必多管闲事?况且胡家郎๰君与我两ä情相悦,父亲可不见得会反对。”

涂玉永用力皱了下眉,手上一松,冷冷道“还是等你和父亲讲过,再来说反不反对的话。”

涂ิ玉容头也๣不回地奔到胡东来身边。

就在这时,“漪兰舟”上突然传出一声金石裂空般的长啸,震得整座船楼的地板墙壁都微微颤抖。就连沈伯严所在最顶ะ层的这个房间也๣不能幸免,桌上的瓷器和壁挂装ณ饰都发出轻微碰撞声。

只听一把沙哑嗓子道“好个嚣张的小子,大祸ຖ临头还不自知!”这声音犹如磨砂,似乎ๆ每个音节之间随时都会断开,偏又声线高亢,听在耳中,说不出的难受。

水镜中划过数道极为迅捷的身影,甲â板上多了三男一女,为首是名瘦高老者,高颧๹利眼,面相不善,正是“血矛”谈向应。另三人都是中年,气概形于外,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

谈向应阴笑一声,手中出现一支重钢长矛,矛头血光闪烁,感觉无比诡异。他轻若无物般挥了挥长矛,凭空发出“呜呜”之声,像是周围的空气被一下子抽干。

燕开庭和涂玉永站立的位置还在数丈开外,衣袂已是无风自动,谈向应这一记看不出用了任何神通道法的挥矛,竟能ม笼罩到เ如此范围!

涂玉永面色极为凝重,一扫所有轻浮燥意,脚下朝着燕开庭的方向走出两步,可他立即感觉到前方出现一股无形阻力,第三步再也跨不出去。

燕开庭缓缓挺直腰背,眼中闪过一抹冷戾之色。

谈向应忽然伸手向虚处一抓,指缝中迸出火光,他缓缓摊开手掌,上面躺着一块长方形焦黑之物,看上去像是一道传讯符。

涂ิ玉永脸色微微一白,他虽不认识谈向应,可已经感觉到极度危险,立刻发出家族๣紧急传讯符,谁知道竟会被轻松拦下,这意味着双方差距可能是一整个大境界ศ。

“老夫办完事情之前,不管是谁,都给老夫乖乖๔待着。”

谈向应口中这么说,眼神一直紧盯燕开庭,犹如盯上猎物的凶兽,阴恻恻地道“老夫谈向应,终年行船黑水,却在三日前被人打劫了货物,简直是在祖๢爷爷头上动土。正愁小贼手段刁钻,前๩所未见,偌大宝船也有办法切断ษ,今天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水镜另一边,沈伯严听完谈向应这句话,已๐是心里有数。

一开始就把强硬嗜血如“血矛”谈向应的强者摆上台面,介入的借口又是被盗失物资,在他看来,很大可能就是一场外来势力入侵地方的戏码。只怕玉京城接下来不会太平,也希望本地家族๣没有人蠢到เ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吧。

有了猜测,沈伯严å也๣就没兴趣再看下去,他的生活中最不缺势力倾轧、争权夺利,玉京这种普通城市的地方势力争斗ç更不在他眼中。

沈伯严伸手一划,水镜景象再次转到底层大厅的原先座位上去。他弹出三道微毫之光,水镜那ว头的师弟妹们接到传讯,互望一眼,然后站起离开。

桌上那ว层淡而半透明的光芒敛去,古朴无华的泰初ม锤静静显现。

看到这里,谢浅意陡然感觉不对,急道“沈首座,您这是……”

沈伯严露出一个ฐ冰冷之极的笑容,“本座要走了,怎么,谢殿主还有什么เ事吗?”

与此同时,泰初锤周围的所有禁制都被撤去,首先支持不住的就是桌子,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嚓”声中,桌脚继续深入地板,整张桌子都向下沉去。

然而没有足够的力量平衡控制,再也没有四平八稳下降的好事,下沉不到一半,整张桌子都开始皲裂。

这个ฐ角落再安静再能隔绝视线,此时的动静也开始大得引人注意,附近的客人都在左右找寻声响来源,已๐经有人站起来张望。

如果这个时候谢浅意还不知道沈伯严对她不满,就迟钝到家了。

她顾ุ不上管下方แ即将发生的变故,奔过去想要拉住沈伯严å的衣袖,惶然道“这次事情与奴家无关,只是恰逢其会啊!‘云渡行’也算是门中这几年发展的新盟,总不好连办事的地方都不借给他们!”

沈伯严身形微微一晃,就将谢浅意的手让过,后者拉了个空,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陡然僵住,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谢浅意,你比我想的还愚蠢。”沈伯严声音十分柔和,谢浅意的鼻尖却已冒出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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