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转头擦眼泪，我害怕地说：“伍老师，你醒醒，向东回不来了，他、他死了。”
捐款危机9
我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故意措词严厉。
“‘恐红症’？”我站起拿酒瓶，“我看是‘恐中症’准确一点。俄国不是不红了吗？照样没好果子吃，只不过换个理由á打压罢了。地球只有一个，能够一人独霸，别ี人是红是黑都别想……喂！怎么扯一边去了？听着，有人要我警告你，你公司的鬼子，以为ฦ又回到三七年的南京，你再不管，他要抗日了！”
样子不像装的，刘ถ卫红笑说：“你别出丑了，早一轩就是他开的。”陈姨的表情露出崇敬的神色，和我干杯，我喝得心花怒shubaojie放。
“我去过，不是吹的。”她说，“人多得像不要钱一样，我等了好久才吃上。你别说，那味道真好，价钱也便宜，先前看它的店面漂亮，以为ฦ贵，哪知道跟摆摊的价钱差不多。”我说：“你别逗我开心，讨好我了。”她嚷道：“我怎么讨好你啦？你有人家一半好，够你养几个ฐ儿子了。”
“汉j”朋友14
“文哥，那人谁呀？这么เ牛气！”李启明也跟出来。我过了半晌才答道：“你不是爱看电å视吗？看仔细点，那是本市公安局长，你说牛不牛？”他的表情变得像个ฐ白痴。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闹了一会儿才离开，留下一屋子的脏脚印。
小云像狗一样在屋子里猛嗅：“不对头，这里肯定有女人，香水味蛮熟悉的。”她走到เ卧室外，我想拦已๐来不及。“我说呢！文哥突然变性了，原来家里有个大美女。”她拖着忸怩的艳艳出来，“怎么谢我这个ฐ媒人？”
“忘记你这家伙可不容易，”这话中听。艳艳又说，“你这种人最不老实，跟你在一起，让你卖掉也不知道。”我说：“卖是不会卖，拿去换酒喝有可能，除非你是文太太。”她打了我一下，“不正经，不和你说话了。”赌气嘟็起小嘴，我眉花眼笑看个饱。
“那人是谁呀？像个ฐ明星。”艳艳在酒吧坐下问。我告诉盘新华的身份，她说：“难怪眼熟，电视上见过，看不出你交际蛮广的。”我道：“广个鬼，刚才不是跟你讲我酒醉遭洗劫了吗？第二天在派出所认识的！”我讲出拿错名片的事，她也忍俊不禁。我说：“大概他对你的名字印象深刻，要不然，早ຉ把我忘记了。”
翻箱倒柜找出一只皮包，把钱夹、手机放进去，仍觉空，又放进两包烟和一包餐纸。夹包在腋下，站穿衣镜前，有点大股东的味道。
只要在家，赴宴是我一天中最重要的事。不知道别人干吗喜欢请我，快成“三陪先生”了。可能人家怕我没事干也没饭吃吧！我是有选择的，不是老曾我不会答应这么เ快。今天，请我的还有五头，五头是米粉店老板，做的黄焖狗r很对我胃口。
在座的人开始有所顾忌，没多久又成集市了，谁都想说，又谁都说不清，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ฦ下岗。
路上孙副市长介绍，厂里面让一批行政干部ຖ下岗，这些人想不通，四处告状，市里、省里，甚至中ณ央，在市政府静坐了好几次。理由á五花八门，我听了听，也不愿记了，声音愈来愈大。
孙副市长看表又看那位厂长，厂长马上拍桌大吼：“安静！听市长讲话。”
“我听明白了。”孙副市长缓缓站起，“有说是劳模的、三八红旗手的、优秀党员的，还有退伍军人、建厂元老、几级几级干部，等等等等，理由都很充分，都不该下岗。不过，我想问一问你们，全厂工ื人多少，干部多少？”
厂长答道：“工人三千一，干部九百零三。”我听了吓一跳，难怪水泥价格节节攀升，这个ฐ厂却停产整治，原来吃闲饭的人太多。
孙副市长眼睛扫向周围说：“接近三比一了。我了解你们厂的情况，就说食堂吧！行政干部有十五个，要这么多人干什么เ？食堂有那么เ多的行政工作可做吗？这些人，工资奖金一分没少拿，甚至是拿最高等级的。你们知道不知道工ื资奖金从哪来？是工人们一滴滴汗水换来的！他们凭什么白养你们？你们是资本家还是地主ว？我在医院碰上一个下岗工人在卖血，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为了孩子的学费，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反而安慰我说，他会重新า上岗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其实，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有了工作安排，只是没有干部可做，你们就为这一点想不通，要闹事，要告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什么党员、劳模之类的，我为你们难为情。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们，厂里要你们下岗是对的，至于谁想闹事，违犯了党纪国法，我们决不手软！”他的手也在桌上拍。
3
从水泥厂出来，我看日程表，要去郊区政府。孙副市长对司机说：“放点音乐。”随即飘来一阵二胡独奏，他随着节奏哼了几句说：“这种土音乐你一定喜欢？”我说：“对我来讲，洋的也一样，我跟音乐靠得最近，是大学时期为ฦ了骗美女，拼命学吉他。”他听了大笑。
快到เ区政府时，孙副市长说：“这位区长是个ฐ倒霉鬼，下乡碰上一个抗计生的，那ว人很不好治，打伤了计生员，他带警察去逮住了，开车从乡下回来，没想半路出了车祸ຖ，那ว人的两个ฐ拇指全部ຖ折断ษ。现在，人家全村老少上区政府做客来了。”我说：“现在可能刁民太多，知道政府怕闹事，动不动给你来个ฐ示威静坐。”
投降3
“这是西方แ人想要的民主嘛！”孙副市长道，“不过，刁民是少的，我们的农民最朴实，一般来讲没人唆使，不会随便闹事。”
车子到เ了区政府没有开进去，门里门外站着不少村民。孙副市长叫司机把车停在不远处，对我说：“你去叫几个ฐ人，说我们的车死火了，帮忙推一下，一人五块，可别ี叫太多，我没那么多钱啊！”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เ，也不问，下车朝闹事的人走去。
我把情况讲完，村民们马上围住我，我挑了三个跟我走。
司机装模作样，让三个村民把车推了几十米才起动，我给村民钱时，孙副市长下车了。
“辛苦了，辛苦了。”孙副市长给三个村民递烟，“你们在这里干吗？区政府有工ื做，是吗？”一个ฐ年长的村民说：“哪里！我们村有个ฐ超生的，手给整断ษ了，我们来讨个说法。”
孙副市长又说：“你们村真齐心，齐心好办事呀！”另一个村民说：“什么齐心，不是村长领ๆ头，谁来凑这热闹，没钱没米的。”我听了很吃惊。
孙副市长不动声色说：“你们村长一定很仗义，难怪你们听他的。”年长的村民说：“什么仗义，伤的是村长老婆的表弟。”
回到车上，孙副市长脸色y沉，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å话，对司机说：“开车！”
车开后，他的脸色缓和一些。我说：“怎么เ会有这种村长？不帮忙算了，居然领ๆ头捣鬼。”
孙副市长叹息道：“何止村长这样，有的乡长、镇长好不到哪儿去！去年有件事更荒唐，一个ฐ镇的镇长，去村里喝喜酒，喝醉了，镇长要开车，结果把车开河里去了，在水里泡了两ä天才有人发现。唉！这都什么事啊！”
我不以为然，基层干部素质不好，你这个市长没责任？
“别忘啦，我这个市长前面应该加个副字。”孙副市长像知道我想什么，“唉！要说基层是乱ກ了点，可这纯属正常。美国人总指责我们，也不想想当年他们还要乱，简直是谁有枪谁是法律。慢慢地，人人不也知道自己的权利了吗？还知道怎么去维护。我们现在的情况是，老百姓要求不高，你给他太多的权利ำ他也没法要，反而说你政府不管他了。就好像他能ม挑两ä百斤ภ稻谷，你非要给他三百斤，稻谷虽好，可挑不动会压死人的。基层干部一个道理，不能要求太高，只要他们大多数时间是在做好事，能够稳住局面，得过且过了。我以前看不惯，想尽快改变现状，可下猛药只能ม适得其反。改变这种现状，没有一两ä代人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再强调，稳定压倒一切！”
按日程安排，我们接着去参加一个ฐ大卖场的开业仪式。结束后，有人塞给我一包礼物，我不敢要，司机说：“你又不是市长，怕什么？”我知道我不要他也没份了，只好收下。
4
盘新华看见我跟孙副市长在一起，异常吃惊，招呼也忘了打。
孙副市长笑道：“你是吃惊呢还是吃醋？明天让文老弟也给你做一天秘书，怎么样？”盘新า华不自然地笑了笑，把跟他说话的两ä个警察支走，谈起正事。
案子不复杂，有两兄弟欠债，法院去查封财产，这兄弟俩倒把法院的人缴械扣为ฦ人质了。警察包围了一天两夜，兄弟俩提出要见市长谈条件。
孙副市长听完后说：“到เ现场去吧！文老弟，这比早ຉ上好玩多了。”盘新华抓起办公桌上的盒饭边吃边往外走。
有警车开路，虽然横穿市区，也没花多少时间，很快来到郊外的一个县城，在一幢三层小楼ä停下。小楼周围站着十几个穿避弹衣的武警，还有不少警察在驱散围观的人群。
投降4๒
盘新华从警车里拿避弹衣给孙副市长，对我说：“你是不是站外面看看就行了？”
我说：“市长不更重要吗？我这老百姓怕什么เ？”这么เ刺激的事，只有电å影里才能看到เ。他只好也给我一件避弹衣。
我们走到离小楼五十米开外的一辆警车后，一个ฐ少校武警躬身跑来。盘新华问：“找到突破口了吗？”少校露出难色：“不好进呀！到เ处是防盗网，有个ฐ弟兄想从楼顶进去，差点吃了一枪。”
孙副市长问：“有多少人质？”少校说：“不算他家里人，有两个ฐ法官，其中ณ一个是女的，两个法警，枪是法警的。法院来人说，是两支六四枪，大约有三个ฐ弹夹，已๐经放了四枪。”
我忍不住问：“他家有几个人？”少校望了我一眼，一定在猜测我的身份，还是应道：“兄弟俩的老婆跑了，家里有三个小孩和一个瘫在床的老娘。”
孙副市长沉吟道：“又是小孩又是老人的，不能硬闯，答应他的条件再说，人质安全最要紧。盘局长，告诉大家，没有我同意，不准轻举妄动！”
盘新华马上用对讲机宣布纪律。少校说：“我看还有机会，天黑我们放催泪弹冲进去，照我看他们不一定敢杀人。”盘新า华斥ม道：“不一定！要命就是不一定，我最怕他们狂性大发，连自己的小孩、老娘也杀了。再说，那ว个防盗门这么เ结实，一时半会你能冲进去？”他取出一个扩音器，向小楼ä喊道：“里面的人注意了，我们答应跟你谈判ศ，市长已经到了！”里面传来声音：“叫市长站出来！我要看见他。”
“不行！”盘新า华说，“你如果有诚意，走出门来！市长才跟你见面。”
过了好一阵子，大门开了个缝，有个男人推着一个穿法院制服的女人出来，走了两步停下了。用枪指着女人的脑袋，女人裤子湿了一大片，想是吓n了。
“市长在哪里？”男人叫道。孙副市长从警车后站出去，盘新华也跟着出去。男人又叫；“他是副市长，我要见市长！”
孙副市长说：“市长在国外，要不要给你看张报纸证实？你非得见市长，没什么好谈的了？”男人大概ฐ信了：“好！跟你谈也可以，我要你立字据，保证法院不收我的房子，叫电视台录相，现场直播。”
盘新า华说：“这不可能的！给你开个先例，欠债的人全跟你学，哪还得了？我告诉你，你想让你母亲和孩子有个住所和生活保障，我们可以答应，马上放下武器，也可以对你宽大处理，别的都不要想。”
男ç人一个枪把敲向女法官的额头，立即冒出血来，女法官凄历地哭喊。男人大叫：“看见没有，大不了一块死，反正我不想活了。”拖着女法官慢慢向后移动。
武警少校咬牙切齿在孙副市长耳边说：“市长，下命令吧！让狙击手毙了他！”孙副市长一言不发。盘新华问道：“两人靠得这么近，谁敢保证不会误伤女法官？”武警少校长叹一声，沮丧ç地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