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三终于停下动作，觉得他双目失神地唤着自己名字求饶的模样可爱得要疯，笑着亲吻他额上的汗水。
“停，停……阿三……阿三……”
崔东东脸皮可以厚，气势不能ม输，信誓旦旦ຆ地跟她保证，“宝贝儿，你随便买。你要是喜欢，我把整间店买下来送给你。”
她笑嘻嘻地走回去挽住崔东东，“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
“是我对不起你，”夏六一抱紧ู他说，“傻的人是我。这段时间我每一分一秒都在想你，我应该早点来找你，这些话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我就是放不开面子。”
“对不起，六一哥，”他终于哽咽着开了口，“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之ใ前那ว些都是气话。是我犯傻。”
躺在二楼ä冷冷清清的卧室里，他翻来覆去，无法成眠。脑中ณ各式各样的人影不断ษ浮动，一会儿是青龙，一会儿是小满，一会儿是许应，一会儿是金弥勒，一会儿又是谢英杰……
凌晨时分，他告别崔东东，归了自己้那栋孤苦伶仃的村屋。
“我认出来了，上面其中ณ一人是青龙大佬的父亲。你去泰国是不是跟青龙大佬有关？是去找这张照片？还是去找照片上的人？小马哥怎么เ死的？你和秦皓为什么会受伤？你还想做什么……”
夏六一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底濒临ภ爆发的情绪，“不关你事，你不要多问。把照片还给我。”
……
何初三的眼睛酸涩起来。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夏六一，他强压下了心头沸腾的复杂情绪，不动声色地回头看向前路，专心驾车。
他猛然间清醒过来，反手扶住了秦皓，二人跌撞着逃离已经暴露的密道，滑入山脊ิ另一侧陡峭的丛林山坡。
是啊，我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夏六一恍惚地想，小马说的对，我得逃出去……
玉观音别别脸示意秦皓住的房间，“小青龙跟阿六怎么เ认识的？”
“什么เ小青龙？”小马一听这名字就倒竖寒毛。
何初ม三穿着他最喜欢看的白衬衫坐在床边，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中等他，想把求婚夜直接升级成洞房花烛夜。没料到เ听见夏六一在外头笑了一声，粗着嗓子问，“你拍鬼片啊？让老子走黄泉路？”
他奇怪何初ม三怎么没有跟进浴室里来黏他洗鸳鸯浴，出了浴ภ室才发现这小子在外头搞鬼名堂——家里所有的灯都被关了，两排红光闪烁的小蜡烛围出一条小路，从浴室门口一直延伸到เ卧室，卧室里也是烛光摇曳，温情脉脉ำ。
早ຉ已猜到เ他要干什么，夏六一忍不住一直低笑。耳朵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告一段落，他又问，“现在好了吗？”
“别ี转过来！”
夏六一嗤地一笑，“他也没好到เ哪里去！”
何初ม三期待地点点头，又上上下下地把夏六一看了一遍，看到那ว些青红斑á痕，心疼地说，“秦皓下手这么狠？你是他大佬啊。”
然而这等人生大事，伴随着催命一般不停歇的铃声讲出来总觉得不是很吉利，他犹豫了又犹豫，反正也不差这一时，“你还是接电话吧。我去给你拿？”
“……”何初三差点被他说这话时慵懒而性感的神情激出鼻血来。
像是当年亲手促成了青龙与小满的婚姻的他自己้；像是不顾ุ青龙和小满的挽留，以“我长大了，想要个ฐ人空间”为ฦ由á，主动搬离了居住十年、留下无数回忆的别墅，一个ฐ人住在遥远偏僻的村屋的他自己；像是甘愿付出生命去守护那两ä人的幸福、但不敢再与他们多作靠近的他自己้；像是从不希冀他人的亲近与温暖，在深夜里一次又一次以自残的方แ式终结欲望、直至冷心薄情的他自己้……
这种孤独离群、将自己้隔绝在他人之ใ外的气质，不像青龙，像是二十岁时的他自己。
“小时候吃不起猪肉，过年的时候我阿爸会用剁碎的咸鱼包云吞。我要是认识你，就摇摇晃晃地端去跟你一起吃。”
“呵，你那时候就一只刚会打酱油的小豆丁，走路都摇晃，你顶个屁用！”
不一会儿，一列ต车队疾驰而来，渐次停在别ี墅门外，夏六一带着几个保镖率先闯了进来！
小马哀嚎着被玉观音步步逼上沙发，被骑在身下肆意亵玩，嚎得一声比一声凄厉。而何初三默默旁观，发现小马这个心理素质比他还不适合做黑社ุ会，而玉观音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其实也只是在强撑着逗小马玩罢了。
夏六一拿手背擦了一把嘴，看见上头的血迹，怒了，“你他妈真咬啊？”
两ä人一同闷哼着移开嘴，一个吐着舌头一个捂着嘴唇。
夏六一没回头，懒โ洋洋地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阿sir迟疑ທ了一会儿，还是放行了。临走时从后头往夏六一轮椅靠背上拍了一拍，“出去以后老实点儿！别ี又进去了！”
“放！放手！啊啊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夏六一单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直握得他虎口吱嘎ะ作响，大蟒吃痛惨叫，被夏六一扣着手腕朝下一摁，当即身不由己地弯成一只虾米。
秦皓脸上也有些淤青，神情冷漠，抱着脸盆牙刷杯子站在走道上。虾皮一见他就直起了身，眼里杀气腾腾。跛沙也向他投去阴沉的目光。
最后进来的是刚转监就一口气得罪了两位狱霸的靓仔。大疤头找人查了，这小子叫秦皓，故意伤害罪入狱，判了五个ฐ月。
“闭嘴，”何初三头疼地呻吟了一声，“去，把药箱拿来，柜子里。”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个斯文人，装ณ得龙精虎猛，其实是只软脚๐虾啦。”这个ฐ脑แ袋少一根筋、没心没肺的丫ฑ头说。
“真的对不起，东东姐，我得挂电话了。”
“你少他妈跟老娘说这些屁话！”崔东东在那头失控地咆哮起来，“六一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被抓那ว次，他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救你！为ฦ了你低声下气去求乔๒二，要把几个ฐ最好的场子拱手送人！哪怕无路可走了他都不会放弃你！你现在……”
“没什么เ，心情不好，”夏六一停下筷子，点了一支烟，“你下午陪我去海ร边走走散散心。”
夏六一觉得自己้养在枕侧的不是一只小狐狸，而是黄鼠狼，狠狠地撕裂ฐ他的心肺、饮他的血，然后笑出一排血淋淋的白牙。
“六一哥，我不在乎ๆ，”他轻声道，“我不在乎ๆ你的过去，不在乎ๆ我们是不是两ä个ฐ世界的人，不在乎我是不是在你心里连青龙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我只在乎ๆ你过的好不好，以后怎么过。你只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是谁。小满怕烟花，你也离它远远的。她喜欢青龙，你就让给她。青龙死了，你替他做大佬。你替他们活着……”
他将一条腿跨了出去，却还是停住了。
“sa，我听外头街坊说你天天穿西装ณ去中环上班，是做大生意的，还有闲心搞这种玩意。还有，都说你赚了很多钱，为ฦ什么还跟我们一样住这种破房子？”
年三十，何初三早早ຉ地起来帮着阿爸做大扫除，扫祭坛插新香，拜拜灶神爷。下午的时候，吴妈和她女儿也来了，两ä个老人家在厨房里忙活，把伤残人士和未成年少女都赶了出去。何初ม三带着小妹妹在自己那间屋子里剪ຘ窗花，没剪ຘ几下子，小姑娘就对这种传统手工表达了深深的不屑。
何初ม三一愣，心里想着完蛋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大哥大放桌上，昏头昏脑แ忘记带进来。
“打你电å话怎么是你阿爸接的？”夏六一皱着眉头低声道，一边嫌弃地环顾他这个ฐ被杂货包围的小房间，一边拍着手上身上的泥灰。
“成交。”
夏六一又笑了笑，语气倒也恭敬，“四成五。那半成是做后辈的孝敬你的，希望大家日后合作愉快。”
“大疤头的人查到เ他被关在北角码头，大疤头正带人赶过去！”
正坐在沙发上沉默抽烟的夏六一猛然抬头，“在哪儿？”
……
谢家华手中杯里的热水，不易察觉地泛起轻微涟漪。
“夏六一当年为了救这小子，连上好的场子都肯送，他却转头就往夏六一心尖上捅，是个狠角色。”师爷道，“不过他捞钱洗钱的本事确实大，夏六一当初ม救他不一定是因为情人关系，恐怕还是舍不得他捞的钱。这小子对我们的用处大，但是心眼太多，乔๒爷，您以后可不能全信他。”
乔๒爷嘎ะ嘎ะ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大腿。“我知道，用人要疑ທ，疑人也要用。”
……
何初ม三站在客厅窗前，目送乔爷的车消เ失在道路拐角。回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kevin，“乔爷刚ธ才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继续监视您，督促您杀了夏先生。”kevin道。
何初三笑了笑，“先哄着他吧，你隔几日就编一些我折磨夏先生的事跟他汇报。”
“是。”kevin应道。他别ี过头去看了看地下室的方แ向，低声问道，“夏先生气坏了，您准备拿夏先生怎么办？就这样关着吗？”
何初三晃了晃杯中的红酒。
“关着吧，让他反省反省。”
……
秦皓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向等在外面的两人。
“家宝哥，明天政治部ຖ的人会来对我们俩进行内部ຖ调查。家华哥让我们俩早ຉ点回去休息，明天认真应对。”
谢家宝期期艾艾地朝病房里望了一眼，点点头道别走了。陆光明站在旁边不挪窝，仿佛跟秦皓很熟一般看着他微微笑。
秦皓跟谢家华认识多年，从未见过他这号“朋友”，对他回以冷然又审视的目光，“家华哥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