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叮嘱白藕好好照ั看贺知秋,便跟着贺余一道儿去了前厅。
“这又不是年节,怎么เ就登门了?”两家分家之后,他大伯一家子也就是在年节的时候,登门来给贺阿爷贺阿奶拜了年,讨点压岁钱,如今既不是年节,又非寿诞,怎么เ就来了!
老凤祥今年春日里出了新样式,许多细金圈儿套在手腕子上,一动起来,就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之前去崔使君府的路上,王氏不停的拨弄着这个镯子,她们可是记忆犹新。
贺知秋说着,不停地流着眼泪,“我差点儿就要同阿娘说知味记的事了,可是阿娘她……阿娘她伸出手来想要推我落水。你知道她今日戴的是老凤祥的手镯儿,我听得咣咣地响,那ว手掌心都已经贴到我的后背心了……”
贺知春这才有心情看过陆寻,“什么君山?君山银针?这我得回去问过我阿爹,还请陆公子等等再出手不迟。”
崔景然正追着崔毓敏和林宝,在她们周围跑来跑去,不时的叫唤出声,热闹非凡。
姐妹二人到了门口,贺余还有贺知书,贺知礼ึ,贺知易都已๐经装扮齐整在外头等着了。
她刚嫁去崔家的时候,可是闹了不少笑话,亏得她脸皮厚,才活了下去,一个个的打脸回去了,谁就没有个出错的时候?
赵大挺了挺胸ถ膛,“轻车熟路。”
“赵大,这些日子,你在岳州寻摸一下,有没有合适开酒楼ä的铺面出租或者出售,待咱们攒够了银子,便开酒楼,这是你的老本行了,应该没有问题吧?”
贺知秋一脸的不信,明明她今儿早上就吃了三个碗糕,还喝了老大一碗粥,一条小咸鱼,就连阿爹都没有吃着么多。
贺知春此前有好几次贪吃到腹疼的糗事,是以一旦她表现不适,贺知秋便总以为她是吃撑着了。
贺知春一听,脚步都轻快了三分,人尚未进屋,声便先响起,“我的好秋娘,到底是你疼阿姐。糯米粑粑,可馋死我了。”
“春娘这小嘴儿跟抹了蜜儿似的”,闵娘子是个机灵人,见贺知乐眼见着就要不高兴了,也不继续与贺知春闲话了,指了指屋子道:“秋娘跟屋里头画花样子呢,给你留了糯米粑粑。”
“陆大哥可是想要买这知味记的米粉方子?东家是不卖的。只卖卤汁。”
不像崔某人,没脸没皮的,见着漂亮小娘子,开口便唤别人乳名。
追着贺知书一直跑的贺知春,尚且不知,昨晚才冒充了她阿爹的陆寻,今日又冒充了她的至交好友。
……
王氏皱了皱眉,贺知春只有八岁,若说她去开了家铺子,她也是不信的,也就是这么一问。
并非她有赚钱的营生不顾家中,只是王氏眼皮子浅,她若是知道了,只会将知味记里赚的银子拿来置办田à庄铺子,分给她们姐妹的,几乎没有,那日后她想要开的酒楼ä就彻底没有影子了。
接着她又嘀ถ咕道:“这下笋儿没摘着,阿爹又要把我吊起来打了,唉……”
贺知春佯装害怕的说道:“大王,我若骗你,便是村头的那ว条癞皮狗。”
但自从前年岳州大水,君山被占了之ใ后,这里便很少有人来了。
君山在一岛上,山上种满了岳州ะ名产湘妃竹,还有君山银针ฤ,前些年没有匪的时候,常有富贵人家的小娘子结伴踏春,掰笋采茶,别ี有一番乐่趣。
贺知春勾起嘴角笑了笑,“放心吧,阿姐自有办法。等阿姐赚了钱,就带你去长安,寻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气疾。秋娘生得如此好,日后要平平安安的,嫁个好儿郎呢。”
那她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十八两银子,岂不是要倒贴了出去?
贺知春跟在贺余身后没有作声,看着满屋子的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于是一行人浩浩é荡荡的去了花厅,贺府虽小,五脏俱全,不多时便到了。
贺知春有些恍惚,这个ฐ时候的她按说是不会做鱼片汤的。岳州人天生便有一条灵巧的舌头,吃鱼吐刺简直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压根儿不需要片鱼,都是直接炖了便吃。
“鱼片汤?”贺余有些疑ທ惑,“是阿俏新想出来的菜式么?”
贺知春恍恍惚惚的,想要伸手去揉他头上的穴道,手已经摸到了头了,这才回过神来,她已经不是他的妻了。
见贺知春发愣,崔九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还不快送某去看郎中,头疼得厉害。”
直到เ贺知春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在屏风后头才走出一个少年来,“父亲,告诉阿俏她不要紧么เ?”
贺余叹了口气,“知易,某已经去信恩师,让他送你去国子监护你周全,待收到回复,你立马去长安,不要再等解试了。因为知秋,岳州ะ如今已经有了两股势力,贺家站在风口浪ฐ尖,一个不慎,此番一别,便是永远。当初ม某顺手推舟,让你大伯一家子分了出去,也算是给贺家留了血脉。如今轮到你,给我贺余留下一条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