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怕我杀了你们灭口啊!”女帝了然一笑,“只忠于我的这番话,还是趁早收回去吧,我这个常年不理政事的陛下,有什么好值得你们忠心的呢?随心所欲地活着吧,莫要辜负了大好年华。”
婢女们一个头猛磕在地上:“小的们只忠心于陛下,今天的事小的们绝不会吐露出去半分!”
王夫浑身颤抖着,挣扎半晌终于摇摇欲坠地跪好:“出了这些事,都是因为我没有照ั看好孩子们,归根究底都是我的过错,请陛下责罚。”
女帝终于抬起头:“你这是做什么?”
黄金侍卫很快拿来了那把杀死焦太医的匕首,太子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把在青丘随处可见的寻常匕首,上面的妖毒也是王宫中人都能ม搞到的寻常毒药,凭凶器显然无法确定凶手的身份。
赵一钱想了想,决定一会儿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想法告诉太子。
夫妻俩眼见着就要跟周公会面,喊叫声又响起来:“哎哟!贵客大人啊!你们还真能睡得住啊!糖瓜太医要被当成凶手抓走啦!”
赵一钱也翻过身拦住孙二丫,闭着眼含含糊糊道:“睡吧,总比一点不睡的要好。”
风十里轻轻环住太宰的腰,将她拉入怀中:“你也不要太自责,千山毕竟只是沉寂,并没有真的死去,还有复生的可能ม。我们查清了事情的始末真相,还了她清白,她一定能感知到,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现在就算他们将整个ฐ过程都推断的清清楚楚又有什么用呢,千山还是因为她的大意付出了生命。
王夫道:“你因为你那ว不堪的情感怨恨陛下,你畏惧陛下,却转头去对付一个弱小的妖怪,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吗?”
万水张大眼睛,手指攥紧王夫的袍角:“不是这样的,你明明……”
王夫觉得喉头仿佛堵住了一粒石子:“你给我的这颗,是从我袖子里滚落的?”
芝麻有些意外:“不新鲜ຒ了吗?我见那浆果从祖父袖中滚出来,便赶紧ู拾起递给您了,服侍您的侍儿真该罚,居然让您随身带着不新鲜的浆果。”
守株待兔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捉到人了,什么เ都还没问出来呢,怎么就要比她死了,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这一场?
赵一钱急得瓜子都洒了一地,指着风十里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一钱等人想到她一个ฐ小姑娘半天做了那么多工作,心里也都充满了歉意,当下也只好小心哄着这位天才妖医。
糖瓜自以为心中的那ว些想法不会有人知道,却不知她那些小心思一冒头就全摆在了脸上,仍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可能!”赵一钱立刻嚷嚷起来,“如果那ว只是一个恶作剧ຕ也就罢了,可是那ว么做分明就是为了把太子从我们身边引开,显然是这一连串事中的一环。他一个小小侍儿,如何能计划ฐ并实行也一切,又为何要这样做,莫非又吃了毒蘑菇疯魔了不成?”
“不是被灭口,而是畏罪自杀。”太宰沉声说道,“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
女帝心中纳闷,又往后翻了翻,紧接在后面记录的,就是那ว件她永远也不想再记起的事,之后便是如何遇见狼王的经过。
很快,女帝就翻到了太子出生前她的那段恋情,再往后翻,本子里的记录就直接跳到了大魔王入侵青丘,太子如何失忆的那一段故事,至于太子如何出生,成长中ณ的大小事迹则全无记录。
可是是什么时候呢?也许就是趁着蛇郎君和孙二丫被结界撕扯的时候。
通过结界ศ的那两次异样,大魔王一定是发现了结界的关窍所在,于是借机杀掉了李屠夫。
赵一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是他就好,他可不想当一块人人觊觎的唐僧肉。这下好了,他们夫妻俩谁都不是玲珑心,总算可以回去过安安乐乐่、平平凡凡的小日子了。
女帝轻笑着打断ษ他们的猜测:“也不是你。”
赵一钱跟在太子后面,小心翼翼踩在那光滑且坚硬的水晶瓣上,心想这门的设计确实对王夫来说太不友好了,看来这水晶一定是在王夫不能行走之前安置的。
王夫笑道:“这水晶门安全是安全了,可就是回回都要难为了我。”
但就算这话听起来再没道理,可说话的人毕竟是焦太医,所以太宰还是看向小金问道:“既然连焦太医都说医术典籍中ณ没有记载,糖瓜年纪轻轻又怎么会知道?”
若不是太子在一旁用眼神警告,赵一钱正想站起来怼她,说半天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武断地说别人的判ศ断是无稽之谈,而理由á仅仅是书里头没写?
山桃如铁塔一般端坐在小下巴床边,如此坚守了一整夜,他的腰板却依旧笔挺,眼睛虽然已经有些红,但他的神情依旧清醒而警惕,目光依旧锐利。
大厅里已经摆好的各色饭食,他们却并不急着吃,而是先去小下巴房间里看了看。
芝麻得意地打了个ฐ响指:“八百年过去了,那ว个大魔王极有可能已๐经恢复了不少力量,大舅舅总想不透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说不定就是他搞出来的呢!”
赵一钱若有所思:“没错,我好像也听伯母提过。”
对小下巴๒的伤做了初步处理后,糖瓜便制药去了,风十里和芝麻也不急着走,一群人便坐在厅里闲话家常。
风十里乐呵呵道:“你们年轻惹情窦初开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太宰淡淡的看了眼像个鹌鹑似的缩在一旁不出声的千山,又看了一眼比孙二丫还显得忧心的万水,冷声道:“既ຂ然已经下了命令,你们两个ฐ还不去各自受罚,跟过来做什么!”
王夫笑得温润如常,好似十分欣慰:“出了这样的事,难得你们还肯这样信任我们。”
万水的手指微微蜷起,十分担忧地望着悬崖的方向,喃喃道:“啊呀,上苍怜惜,希望那孩子也还活着。”
小金先将奄奄一息的小下巴救上来,大家只顾着担心小下巴的安危,全然忘了那马车和那侍儿在下面又是个ฐ怎样的情形。
芝麻只觉半边肩膀一沉,偏头一看,脱口道:“大舅舅,你自己不会飞啊?”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芝麻脚尖一点,施展妖术向前飞去,太子将一条尾巴伸长,勾住芝麻的手臂,自己้借力一跳,伏在芝麻背上跟着飞了出去。
太子走到风十里身旁,冷声道:“不是吧?我怎么听说两ä位姐姐这里有一种别处难寻的好点心,惹得人半夜三更都想来一饱口福呢!”
风十里的话说得十分周全,千山万水姐妹明知事实不是如此,但也找不出漏洞继续指责他,只好冷哼一声逐客:“长驸马既ຂ然安心了,那ว么就请带着几位贵客离开吧!我们这里比不得长王姬宫和如水宫,没有好茶好点心招待各位。”
赵一钱见那ว驴又瘦又小,拉着这样一个四处漏风的破车都像是承受不住了似的,麻杆一样的小细腿止不住的哆嗦。
拉车的驴一身鲜红的毛发,正是芝麻那头坐骑。
太子的辗转反侧他的朋友们此刻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他们知道也已经无力顾及太多,只因为那新า安排的院落竟离太子宫殿极远,等到门口时,小下巴已经睡得说起了梦话,而赵氏夫妇和小蝴蝶困得连走路都踉跄了。
太子一甩手,将纱帐放下,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一下子转身朝里一定是因为ฦ他白天睡得太久ื太沉了,才不是因为什么寂寞,嗯,一定是这样。
见众人都被自己逗笑了,却偏偏只有孙二丫垂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菜,十分闷闷不乐่的样子,芝麻伸长脖ๆ子悄声问赵一钱:“哎,赵叔,我婶子这是怎么了?”
芝麻吐吐舌头:“哎哟,我功课样样都好,逃一两日没什么的,重点是要让客人们尽兴!”
原以为千山会咬牙切齿地退回去,或者收不住脾气闹起来,没想到她却还是笑盈盈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素白的帕子,在小下巴嘴边轻柔地擦了擦。
太子没有起身,只盯着千山低声警告道:“白天的事若是惹了姐姐不快,明日弟弟自会带了礼物上门赔罪。这是长姐和王夫为了贵客准备的晚宴,姐姐还是消เ停些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