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处于可以忍受的程度。”他如实说。
“有没有觉得我很烦？”宋弄墨又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说得仿佛白骋这一世是个变态凶手似的，”小康王不满道，“有这么เ夸张吗？”
“你不怕死啊。”他嗤笑。
因为不用招待别的客人，这个ฐ服务生干脆坐到เ了白千湾前面。他也不知为何对白千湾产生兴趣了，问道：“你今年几岁了？在哪里上班？”
早餐是一碗地瓜粥，地瓜被熬得软绵绵的，里面还加了玉米。服务生一边看他吃饭，一边询问口味如何，就好像这碗粥是他做的似的，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兴奋，天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想什么呢，你知道虐待不是这种定义แ。”宋弄墨只好在手机上下极速订单：“还有想要的吗？”
“你想虐待我？”
如果是后者，说实话，王俄杰虽然恶毒却也罪不至死，尽管白千湾也有过杀了他的不安分念头，但始终没有付诸行动，现在有人抢先做了这件事，那性质也不一样了，这位巫ใ师又不是受害者，与这件恩怨毫无联系，他闯出来可不算什么理所应当。
到现在为ฦ止，他也不清楚巫师的企图，对方究竟是与王俄杰有旧ງ怨，还是纯粹是为ฦ了当年的校园霸凌案出头。
这是白千湾啊……
宋弄墨看见视频里的脸孔古怪的少年难过地流着眼泪。
“他还没有失踪的时候，你记得白骋有什么朋友吗？”
在回忆近期关于白骋的相关活动时，他不免想起了太平路上的那ว间餐厅。笑眯眯又热衷于盯着食客吃相的服务生也曾无意或者有意地说过，“您和一位常客长得很像”，世界ศ上除了白骋，还有谁与白千湾长得相似？虽然，这也可能是那位服务生搭讪的借口。
白千湾看着就是个性格绵软、很好说话的人类，这些日子相处起来，他绝对是擅长与鬼魂交往，又对鬼魂没太大偏见的人，可以说是鬼魂们的最佳人类室友类型，可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外边受了什么刺激，回来时就一副天塌了的模样，不仅如此，现在竟然还说出了“打爆他的头”这种危险的话语，就好像兔子突然呲牙准备咬死人似的。
这群鬼魂们都是死了很多年的老鬼了，早就是y-in间老油条，与白千湾打好关系，也不忘了客户给的钱财，他们只想两ä头都不得罪。可事情哪里有那ว么เ简单呢？
“不是，回b3๑路。”白千湾勉强把自己塞进了车子里，他像个面粉袋子似的扑哧摔在后车厢，手里黏糊糊的，是血。后视镜里照ั映出一张青紫肿胀的脸，左眼像是塞了乒乓球似的浮肿，眼睛只能睁开一道缝。嘴巴鼓鼓囊囊的，因为牙龈和口腔也出了损伤。更不要提他身上的伤了，手臂有骨折的迹象。这样的惨状，他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
“小孩子和别人打架了啊，”自来熟的出租车司机哈哈笑了几声，“唉，年轻人就是j-i,ng力好。去医院？”
何以这样残忍的异食癖出现在了作为现代人的白骋身体内部，并且遗传在了白千湾身上？莫非他们的血管流淌着赤道几内亚木尼河的水质……
既无饥饿之ใ忧，也不受宗教束缚的白骋却生出了啃噬同胞的獠牙，伴随着年岁渐长，白千湾在齿寒之余，也深感兴味。
宋弄墨一晒：“如果我打算监视你，你现在就不住在鬼屋里了。”
当他默认了，白千湾狐疑地咬着筷子：“你是不是打算监视我？”
“滚滚滚，我要掉下去了，”白千湾放下书推了他一把，“少吃点别长那ว么厚实。”
台灯开着，白千湾倚着床头看书，鼻梁上戴了副金丝眼镜，看着像个文弱病书生。宋弄墨靠过去：“大晚上的，别ี看了。你想读计算机专业以后敲代码？”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千湾解释说：“有点感冒。”
一坐上车，宋弄墨就抽起来烟，辛辣的薄荷味飘散在空气里，白千湾不住咳了几声。
鬼魂也是无情呢。
满屋子都是做仰卧起坐、瑜伽和原地慢跑的鬼魂，怎么看，他的房子都在逐渐演变为y-in间健身房。不过话说回来，大家对人彘陈太太消失一事十分适应，就好像已经把她给忘了。
白千湾遗憾地收回目光。
为什么เ别ี人的身材这么优秀呢。
在白千湾看来，也许宋弄墨说的没错，那ว些记忆还是想不起来比较好。然而正是因为他选择诅咒自己失去记忆才导致今天的窘况，明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想办法找回来的啊。到底当时为什么非要诅咒自己้？图什么呢，十五岁的他为什么เ选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宋弄墨订的是四人座，他和白千湾坐一边，对面的位置留给了小情侣。餐厅内起伏的钢琴乐叫白千湾很快想起了万久身边的钢琴老师，还有她口中那些旧事、万久沉重冰冷的拥抱。他的心情逐渐跌落，写着各色菜肴的深色菜单一下子索然无味了。
放下手机之后，他又在体育仓库前徘徊了一阵子，没有意料之中ณ的结果。他仿佛一个在寺庙中跪拜祈่求的人，在得不到เ神的回应后焦躁不安。几分钟后白千湾放弃了这个念头，撇下c,aທo场上的小康王，他径直离去。
晚餐就这么敲定了四人之ใ约，白千湾不必独自一人做电灯胆。
无人的楼梯间，一人一鬼悄悄聊起天来。社长用了久别重逢的常用开头，在他看来，他们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呢？”
钢琴老师陷入回忆里：“万久ื是个很有才华的学生，他很擅长钢琴，时常在课后和放学时来琴房与我一起练习四指连弹。我与万久ื也很熟稔。因此，他死后我也曾被警方询问过关于他的事情。”
万久ื，也就是死在音乐่教室里的男生。那只断ษ头的鬼魂。
“听过啊。”男孩的语气很轻松，“第一位死者是在c,ao场上用雨伞cນ-h-a进眼睛里自杀而死的，第二个死在音乐教室，用锋利的钢丝勒断ษ了半个脖子，被发现的时候惨不忍睹，第三个……第三个是怎么死的来着？”
“你听说过你们学校的灵异事件吗？”白千湾将话题转移到了新的方แ向，“就是‘巫术’事件。”
好像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正经过过生日，平常也没注意过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被宋弄墨这么เ一说，白千湾才意识到เ原来他是十月份出生的。
“……真忘了。”
痛死了……那种疼痛像是被大象碾过。
接着，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被摔在门上。
他转达之后，汪恒大笑了几声：“你告诉他，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周杨脸上的惊惧如潮水般立即褪去，他看着汪恒憎恨的双眼，冷冰冰的口吻像是变了个人：“问他孩子在哪里。”
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快醒醒！这个ฐ梦怎么还没做完？
白千湾无力地坐在他旁้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像为了确认什么，继而叹了口气：“我想不通皇帝怎么会是白骋，如果小康王在就好了。”
j-i同鸭讲！
小康王点点头。
“我不确定他死了没有。”
说完，他盯着宋太太的双眸。对方แ眼眸泪光闪烁，悲恸地又淌下眼泪来：“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在我的酒店里，”宋弄墨咬着烟，声音模糊不清，他的视线往上，标准的回忆姿态，“就是这么เ遇见他的，我发现他被困在那里，只好找了一位巫ใ师为ฦ他解开。了解清楚他的情况之后，他回y-in间了，大概不久之后会去投胎转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