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买猫粮。”
“你俩作伴不是很好？”
“那我可以把你关在这里吗？”
“还处于可以忍受的程度。”他如实说。
白千湾反驳：“可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吃人’，你听不懂？与其说去找白骋，倒不如报警。”
“你说得仿佛白骋这一世是个变态凶手似的，”小康王不满道，“有这么夸张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八卦的服务生呢？
因为不用招待别的客人，这个服务生干脆坐到了白千湾前面。他也不知为何对白千湾产生兴趣了，问道：“你今年几岁了？在哪里上班？”
存心刁难他的白千湾想了又想，脑袋上亮起一个灯泡。
“想什么呢，你知道虐待不是这种定义。”宋弄墨只好在手机上下极速订单：“还有想要的吗？”
而且这样的巫师蛰伏在他身边，也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
如果是后者，说实话，王俄杰虽然恶毒却也罪不至死，尽管白千湾也有过杀了他的不安分念头，但始终没有付诸行动，现在有人抢先做了这件事，那性质也不一样了，这位巫师又不是受害者，与这件恩怨毫无联系，他闯出来可不算什么理所应当。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花，舍不得给任何人分享，恨不能藏起来的人，一夜间被人踩在泥里践踏。
这是白千湾啊……
“没有。”白千湾回答得很果决，“我的印象里，他只和女友往来，我甚至没有见过他的同事。”
“他还没有失踪的时候，你记得白骋有什么朋友吗？”
出大事了！
白千湾看着就是个性格绵软、很好说话的人类，这些日子相处起来，他绝对是擅长与鬼魂交往，又对鬼魂没太大偏见的人，可以说是鬼魂们的最佳人类室友类型，可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外边受了什么刺激，回来时就一副天塌了的模样，不仅如此，现在竟然还说出了“打爆他的头”这种危险的话语，就好像兔子突然呲牙准备咬死人似的。
在b3路的小诊所里略微包扎了一些皮外伤和骨折的地方，医师絮絮叨叨地教育白千湾少打架多读书，他只能点头称是。回家之后他狠狠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窗户里展开深蓝的天空，天还未完全亮。白千湾洗了把脸，在床上静坐。
“不是，回b3路。”白千湾勉强把自己塞进了车子里，他像个面粉袋子似的扑哧摔在后车厢，手里黏糊糊的，是血。后视镜里照映出一张青紫肿胀的脸，左眼像是塞了乒乓๑球似的浮ด肿，眼睛只能睁开一道缝。嘴巴鼓鼓囊囊的，因为牙龈和口腔也出了损伤。更不要提他身上的伤了，手臂有骨折的迹象。这样的惨状，他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
“想什么呢？看车。”
何以这样残忍的异食癖出现在了作为ฦ现代人的白骋身体内部，并且遗传在了白千湾身上？莫非他们的血管流淌着赤道几内亚木尼河的水质……
“那你差不多该回去了。”
宋弄墨一晒：“如果我打算监视你，你现在就不住在鬼屋里了。”
“哪里厚实啊。”
“滚滚滚，我要掉下去了，”白千湾放下书推了他一把，“少吃点别长那么เ厚实。”
宋弄墨熄了烟，忽地说：“你脸色很差。”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千湾解释说：“有点感冒。”
躺在折叠床上的白千湾再次打开了直播，由于用力过度，举着自拍杆的双手微微打颤。
鬼魂也是无情呢。
窗户被窗帘ຈ紧紧掩盖，灯具熄灭之后，主卧彻底陷入黑暗，白千湾的意识也很快模糊起来，他很久ื没在早晨十点之前起床过了，就算昨晚发疯咬过人，这种稀奇危险的事情也不能让他早起，很快，白千湾也陷入了梦境。
白千湾遗憾ย地收回目光。
这也是个ฐ谜团呢。
在白千湾看来，也许宋弄墨说的没错，那ว些记忆还是想不起来比较好。然而正是因为他选择诅咒自己失去记忆才导致今天的窘况，明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想办法找回来的啊。到เ底当时为什么เ非要诅咒自己？图什么呢，十五岁的他为ฦ什么เ选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如果能找一个九年前在职的教师了解一下相关情况就好了，毕竟小康王的说法是当时曾经怀疑凶手可能是学校内部ຖ人员。不过现在是上课时间，老师们都在教室或者办公室，找不着人，另一方面，他拿着长焦镜头相机伪装摄影师已经被钢琴老师识破了，如果换成一个更谨慎的老师询问起他的身份，他可没有记者证可以搪塞过去。“白千湾”这个ฐ名字也说不好会不会引起其他老师反感、得到เ“无可奉告”这种答案。
放下手机之后，他又在体育仓库前徘徊了一阵子，没有意料之ใ中的结果。他仿佛一个在寺庙中ณ跪拜祈求的人，在得不到神的回应后焦躁不安。几分钟็后白千湾放弃了这个ฐ念头，撇下c,ao场上的小康王，他径直离去。
“我吗？就那样吧。”白千湾回答。
无人的楼梯间，一人一鬼悄悄聊起天来。社长用了久别重逢的常用开头，在他看来，他们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万久是怎么死的？”白千湾问。
钢琴老师陷入回忆里：“万久是个很有才华的学生，他很擅长钢琴，时常在课后和放学时来琴房与我一起练习四指连弹。我与万久也很熟稔。因此，他死后我也曾被警方แ询问过关于他的事情。”
“把手臂cນ-h-a进喉咙里窒息而死的。”白千湾接话道。
“听过啊。”男孩的语气很轻松，“第一位死者是在c,ao场上用雨伞c-h-a进眼睛里自杀而死的，第二个死在音乐教室，用锋利ำ的钢๐丝勒断了半个脖子，被发现的时候惨不忍睹，第三个……第三个ฐ是怎么死的来着？”
“明天买个蛋糕吧。”宋弄墨说。
好像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正经过过生日，平常也没注意过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被宋弄墨这么一说，白千湾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十月份出生的。
年少的白千湾倒在地上咳嗽不止。有人踩着他的手，像捻烟头一样，穿着运动鞋的脚正在在手掌上旋转跳舞，指甲脱落，沾着r_ou_片一样东西的甲壳蹭在地面上，拖出一行血迹。
痛死了……那种疼痛像是被大象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