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让我们都很担心。”滕三说。
滕宁看着滕三，笑意渐渐从眉眼退去，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是累了。没什么。”
滕三一笑，“金虎他们被警方แ通缉已经很久ื了，到เ现在还能自由á自在地开枪杀人，这才是真得难得。需要我们常青会的地方，冯警官尽管开口。不送。”
冯崖听了胸中郁闷，咬咬下唇，“真难得，你好象在背书。”
“够了！”冯涯只要一想到自己穿着常青会捐助的防弹衣去追捕常青会，心中就一阵恶心，简直象吃了苍蝇。
滕三正色说，“本会捐助了k市的十几所小学的校舍重建，帮助边远乡村建设水窖，近期还打算为南汇分局捐助一批警员出勤用的防弹衣，我们对k市的贡献，广大市民有目共睹啊！”
“怎么才到？我等冯大组长已๐经很久了。”孟繁华笑看着冯崖，“为ฦ各位准备了年头最长的普洱，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人在那里！”冯崖一挥手，几名警员冲进会议室。
“货是能换到钱，但鲨鱼和宏胡子不会为了这点钱就松口。”孟繁华说道，“他们想要的是持续稳定的渠道。金虎让他们看到的钱并不是摆在桌上的几箱，而是源源不断ษ的摇钱树。”
“金虎手里能有什么？”滕五有些不屑一顾ุ，“不过是那几箱货，他也要卖得出去才行！”
中ณ年人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但他自己้却没有留意这些。左右看看，发现跟络绎不绝的奔丧ç人相比，失去亲人的家庭显得人单势孤，只有一个ฐ男孩子。回头跟手下说了两句，手下点点头，一挥手，身后跟来的几个警员立刻站到了男孩的身后。有人前来行礼ึ，便是几个人一起回礼。
“快看……”
“知道我们未来几年最来钱的生意是什么吗？”宋清鸿问，林新า茫然，宋清鸿接着说，“是我们和常青会合作的贸易公司。”
此话一出，滕宁和林新า都愣了，滕宁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夜总会靠女人卖肉，抢地盘为ฦ了收点保护费，卖摇头丸，整个m市又卖得了多少？就算是白粉，你有渠道别人眼红，打打杀杀停不了。即使卖上了，挣得也是缺德钱，数目还不算多。”宋清鸿说，“现在看来，只有这个贸易公司做得大，能做大。到เ时候一笔生意就够兄弟们卖一年白粉的。军火咱们没实力也没条件，白粉操心多代价大，怎么看，这都不是我们清鸿帮未来的出路。”
宋清鸿看向假装专心咬着三明治的滕宁，“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样，帮派生帮派死，到如今没有哪个帮派能够屹立不倒的，只要在道上，做大了自然会有人灭你。倒是你常青会走的路数不一样，灭不了、撼不倒。”
“你是说我们常青会洗白？”滕宁三口两ä口吃掉三明治，喝了口橙汁。
“这个ฐ决心做得好，也正是时候。”宋清鸿说，“打打杀杀的时代过去了，现在不是你捅我一刀，我回你一枪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孟繁华最近的动作足已看出其意义深远。”
提到เ孟繁华，滕宁心中一动。
宋清鸿接着说，“保全公司、物业公司和娱乐公司，孟繁华都安插了新人进去，放在能挑大梁的位置上，常青会的几个老大也清楚他们在逐渐被架空。但孟繁华做得漂亮，他将几个老大的儿子统一管教，还请了专业的老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自己没本事，当爹的老了，儿子就会没饭吃。老家伙们拿着股份，看着自己儿子也许能ม出息，一个个ฐ都没了脾气。你们常青会这是要改头换面，以后不吃道上的这口饭啊！聪明！”
滕宁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林新试探地问，“老大的意思……”
“没意思。帮派和帮派的情况不一样，咱们清鸿帮的路得自己้走。”说着，宋清鸿一笑，“我先去公司，滕老大想见谁，你带着去。”
宋清鸿一句“你带着去”，林新า还真就得亲自带着去，并且在一边看着。金虎此前住过的地方依旧保持着高水准牢狱的水平。现在住在这里的是滕三。
门开了，滕三站在门里的阴影中，戒备的眼睛看着外面，见到เ滕宁，神情松了松。可滕宁也戒备地看着门里的阴影，说实话，他不明白滕三为什么会来。自己不是滕五，自己能为滕五做的也都做了，滕三还来干什么？
滕宁缓缓迈进房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新，林新识相地退后一步，将门关上，只留แ下滕宁和滕三两个人。
看了看滕三，几个ฐ月来好象更瘦也更结实了。滕三则直接在大门关上的一刹้那，上前将滕宁紧紧抱住，“你还好吗？啊？”一边问，一边双手上下迅速捏着滕宁的身子，随后眼睛紧盯滕宁的脸，“好象气色差了一些。”
滕宁默默退开，温和地笑着，说，“之前病了一场，现在已经没事了。”
“滕宁？”滕三皱起眉头，又把滕宁拉到เ身前，“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们？滕宁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滕三，“你怎么เ来了？”
滕三深深看着滕宁，“我不应该来吗？你是常青会会长，我是你的护卫。”
滕宁失笑，推开滕三，“算了吧！我是滕宁，不是滕五。你们用不着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也不用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拴住。我很好，可以自己生活，不需要你们的勉强和为难。”
滕三疑惑地看着滕宁，“怎么回事？出了什么เ事？”
滕宁摇摇头，“你来得容易，想走就难了。”
滕三上前一步，轻轻地搂住滕宁，凑在耳边小声说，“房间里有监视器，小心你的表情。”
滕宁一愣，接着便听到滕三几不可闻的声音，“我们一起走，我来带你走。”
滕宁身子一震，滕三紧紧搂住，滕宁迅速将头脸埋进滕三的肩头，他怕自己露出异样的神色。
接着，滕三的声音又转成了正常的音量，“会长，你在哪里，我就应该在哪里。”
没来由地，滕宁忽然挣扎开来，大叫：“你到底来干什么？啊？会长？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不是那该死的会长！我是滕宁，不是滕五！你们要困住我到เ什么时候？”
滕三没有准备，被推得踉跄，惊愕地看着滕宁。
滕宁看着滕三，眼泪终于掉下来，“我受够了！我受够了床上躺着的情人透过我去看别ี人！我求他说一句爱我都得不到！我也受够了你，你敢说你在保护我的时候，在照顾我的时候，包括现在你莫名其妙跑过来，心里没想着滕五？我就是我！不是谁的代替品，我不想代替谁，但谁也别ี想代替我！”
滕三见滕宁不同寻常的激动，想上前，又被滕宁挥手挡开。
滕宁怜悯地看着滕三，“我告诉你，滕五已经死了，化成灰了，不是你我都看到的吗？我不是他。”滕宁摇头，“我真的不是他。”
滕三悲伤地看着滕宁大喊大叫，终于不顾ุ他的歇斯ั底里，将滕宁按到เ沙发上，自己้蹲在他的身前，软声说，“滕宁，你当然是滕宁，没有人会把你当作滕五。”
滕宁看着滕三，良久，说，“可是他会，你也会。你们的眼里看不见我。”滕宁的泪水更加止不住，身子前倾，将头埋在滕三肩膀，“呜呜”地哭。
滕三心中一悸，刚想安慰，忽然听到滕宁小声冷静的声音，“趁这个机会，要你走的时候赶快走！”
还没等滕三反应过来，滕宁忽又跳起，一脚๐将滕三踢翻，“你滚！我离了常青会，就没有想再见到เ你们！”
“你到清鸿帮不就是为了常青会？”滕三也吼。
滕宁咬着嘴唇，缓缓点头，“但这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为了我哥。现在，咱们大可把话说清楚些，我，跟你们，再无关系。”
滕三喘着粗气，仔细分辨滕宁的眼神。他知道着有可能ม只是演戏，可滕宁以假乱真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怀疑滕宁说的每一句话是否发自内心。
“我要的是自由，滕三，是自由á。”滕宁沉声说，显得很疲惫，“你走吧！”
滕宁看着地面，忽然蹙起眉头，捧住头。
滕三觉得不对，刚ธ想上前，仓库门“唰”地一下打开，几个ฐ小弟冲了进来，直接将滕三远远地隔开，林新俯身询问滕宁，“滕老大，是不是又头痛？”
滕宁抬起苍白的脸，看了看林新า，虚弱地说，“让他走，我不想看见他。”
林新没有理会，连忙扶着滕宁站起来，位置一变，滕宁愈发觉得额角的大筋一拨一拨地疼，好象有人用带了电的烙铁ກ，一下下地挑战他的忍耐力。滕宁呻－吟一声，甩开林新，急促地向门口暴走。林新吩咐了叫医生过来，连忙跟上去。所有的小弟都谨慎地退出仓库，大门合上，留แ下滕三担忧地看着滕宁离去的方แ向。
夜了，宋清鸿回到เ别墅，林新在门口等候。
看了一眼林新，宋清鸿问，“怎么เ样了？”
“上午见了一面，滕老大头痛犯了。已经叫了医生，现在好多了。中午和晚上都吃了点东西，但是见了滕三回来，他就没有离开过房间。”
宋清鸿顿了顿，又转身出门，“看看去。”
两人来到院子里一处不起眼的偏房，里面的小弟恭敬地让出座位，守在门外。林新播放画面，宋清鸿沉着脸，看着画面上的滕宁和滕三，直到เ林新า带人进来。沉吟片刻，宋清鸿关掉所有音效，将无声的画ฑ面看了一遍，几处地方一帧一帧地过，最后，玩味地笑了。
“老大？”林新似乎ๆ意识到了什么。
宋清鸿没有解释，起身说，“走吧！”
走进卧室，只见滕宁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开灯。电视的荧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看不出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