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想什么，亲一下还是可以吧？”
“想什么เ？”
“我就想在你这儿看……”
“你……干嘛ใ要跟我一块儿看？你家没影碟机？”
“……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完了……”
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ว种……”
“……前面一题。”
十年前的我，刚ธ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是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เ一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ว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时候那家伙姗姗来迟，直到เ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不，郁๗郁๗苍苍的郁。”
我冷笑着告诉他：“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
我还是冷笑：“不怎么样。”
“……我真的……唉，我真的不懂ฦ你……”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笑：“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ษ坐下来就唉声叹气：“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他又离了婚……”
我震惊得整个ฐ头部轰然作响：“……你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巴烂，真是祸ຖ不单行……”
“……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他离婚。”
“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他昨天晚上都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
“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哦……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趁早离，而且……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嗯，接着讲。”
“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ว边，他说对他儿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还有呢？”
“大概就这些了……哦，他说他毁在一个ฐ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
“……我也不知道。”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
然而……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了浆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ๆ……我对他早ຉ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๐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á再去希望？不是说……逝者已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所以……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ษ后来的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小川，你告诉我……人生……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掉？”
小川苦恼的挠着脑แ袋，可还是坚持：“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即使只能ม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
“……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如果明天是世界ศ末日，我今天想干什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处陡然涌ไ上的本能。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可是人生……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十年？
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ä岁大的儿子，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子叫人：“乖๔，这是你干爹。”
不怕生的孩子“咯咯”笑着大叫“干爹”，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在我脖ๆ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我好累。”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你这个脑แ子……真是奇奇怪怪……”他换了个ฐ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ฐ体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ฐ问题颇不以为ฦ然：“有什么เ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即使明天是世界ศ末日？”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โ惰的答案：“……嗯，就这样。”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因为ฦ我知道，我已๐经永不超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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