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纪言心中一阵绝望——该死，怎么还是连轶！
“这样更方便。”另一个人说道。
“胡说八道的！”李从容喊道，“不过就是个搅局的路人罢了，结果被写成这样了！而且你看照片，他长得超级一般，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倒是他旁้边那ว个男孩……”
韩以城低低地笑了一声，搂过李从容抱在身前，“不过，你什么เ时候多了个旧情人？”
连轶闻到一股混杂的气味。
纪言推开连轶走进卧室。
手心覆上柔软温暖的感觉，那个小影子，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虚无中，那个小小的影子没有离开他，而是走到了他的身边。
回到เ办公室，关予生再次看了一遍报道。
关予生严厉地道。
熟悉得灼痛双目。
照片上那对男ç女，纪言十分熟悉。
格安喘着气，擦了擦吻得微肿的红唇，笑得迷人：“今晚之后的一周，你属于我！”
他一把拽开格安，沉声道：“够了！”
纪言猝不及防，头往玻璃上一撞，疼得捂住头，嘟哝道：“你搞什么เ？”
车子一个转弯，一个急刹้，像是要撞到เ马路牙子似的，猛地停到路边。
“到底是哪个嘛？”偏偏苏瑞不依不饶地追问，还把手勾在了纪言脖ๆ子上，“纪言，你喜不喜欢男人啊？”
纪言想起自己跟连轶的关系，脸上一热，道：“不要说了，这个话题打住。”
他想问，偏偏话到เ嗓子眼，发不出声音。
纪言耳根不由自主ว地发烫。连轶笑什么？笑他紧张局促的模样，笑他怯懦彷徨的心思，还是笑他连话都说不出口的笨拙？
与纪言的无聊截然相反，夏宇和脸上写满异样的兴奋：“纪言，我今天超走运！你猜我在电梯里碰到谁了？哈哈，你肯定猜不到เ！我碰到万鸿的董事长了，我俩坐同一个电梯上去的！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帅，那ว气场……绝了，秒杀各种男ç明星啊！”
直到เ太阳西沉，夏宇和才现身。
“靠，”纪言为自己้的失魂落魄感到羞耻，“她都那样无情了，你伤心个屁！”他骂完，将双手叠插胸前，在凛冽北风中等待下一辆4路公交车。
他在公交车站牌边怔怔伫立片刻，突然意识到เ他下错了站。大概前些日子打工打习惯了，不自觉在上班的商城门口下了车。
这倒让纪言有些不安起来。
以纪言对韩以风的了解，在他喷了韩以风一脸水之后，如果韩以风破口大骂，揪着纪言说“别ี不识好歹”，那么เ事态发展还算正常，偏偏韩以风什么เ也没说，只是挑了纪言一眼，拿纸巾一声不响地擦掉脸上水渍。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不会游泳，却非得下到河里游泳。一个浪头打过来，淹没了他。他挣扎求救，看到许多人站在岸上，睁着空洞洞的眼睛麻木地望着他，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来救他。河水化作一条条巨蟒紧紧ู缠绕他，勒得他喘不了气，全身骨骼碎掉一般疼痛。他想他就要死了，溺死在沉重的河水里，他不觉得恐惧，只是感到孤独。
连轶很少做梦，今夜却做了一个异常清晰，清晰地就像现实的梦。
像是
她的笑容明明温婉轻柔，却令纪言一阵毛骨悚然。摆在眼前的事实远远超越了纪言的理解力——在这山野里，出现了一个穿着木屐，却走路悄无声息的女人。
相处不过四月的苏瑞，他可以奋不顾身地帮忙，甚至在见到苏瑞遭人凌辱时，也并未厌恶苏瑞，而是对苏瑞更加怜悯……那么纪振林呢？辛辛苦苦将他抚养成人的纪振林呢？为什么就是厌憎、是鄙夷、是想彻底摆脱掉的疲倦？
内心的痛苦感扩大了，重重地压着纪言，压得他无法呼吸。
可惜人生没有假如。
苏瑞不由得想：如果早一点遇到纪言，自己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韩以风一愣，没想到纪言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有些不相信地盯着纪言，慢慢问道:“你说什么เ？”
“你等等！”纪言拼尽力气大喊道，“我跟你做，你放开我！”
连轶语气仍然淡淡的：“我没事。”
“我多少年没瞧见你这副样子了！连轶，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没准能帮上你忙呢！”
“不会吧！”丁闻摇头，“你这次这么听你爸的话？”
“跟你一样。”
纪书正蜷缩在床角看书。头低着，长长留海挡住眼睛。
纪言默默地把碎片捡起来，装进纸箱，走进房间。
医生拿起脑部x光片看了看，道：“没大问题，回去注意饮食和休息，伤口不要沾水，五天后来拆线。”
纪言看一眼连轶，不放心地问：“那他怎么……这样？”
“哦，轻微脑แ震荡。”医生飞快地敲击键盘，“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过多久？”
“那不好说。”医生将打印出来的药方单递给纪言，“去交费吧，按我病历本上写的吃药。”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按时吃药就行！”医生不耐烦地伸长脖子，“下一位！”
纪言领ๆ完药，回来时，见好几个护士小姐挡在路中央，指着连轶叽叽喳喳地议论。
“那人好帅哦，像个ฐ明星！”
“明星才没有这种成熟低调的感觉呢！”
“他怎么被打成这样呢？你看他衣服上都是血，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要不然你去关心他一下呀！”
“讨厌啦……”
“真的可以试试哎！过去聊聊，没准还能要到手机号！”
“哎呀，人家会觉得奇怪的……”
纪言站在她们后头，喊了好几次“让一下”，都被她们当耳边风忽略掉。他不好意思直接从这群护士小姐们身体间挤过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一个护士兴奋地道：“他朝我们这走过来了！”
“哇，不会是看上我们这儿的谁了吧。”
“你猜他要说什么เ？”
护士们理了理头发裙摆，皆露出紧张期待神色。连轶走到那群护士面前，淡淡地道：“借过。”然后完全不理会护士门热情似火的目光，径直走向纪言。
“走吧。”连轶对纪言道。
护士们这才注意到她们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ฐ男人。她们拿好奇的眼神打量纪言，想探究他和那ว大帅哥是什么关系。
纪言被盯得如芒在背，一把拉过连轶，低头快步往前走。护士们小声地交谈道：
“那个人身上也有血哎……不会是被那个人打的吧？”
“他拎着药呢，应该是朋友。”
“不像普通朋友。你看那大帅哥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看他却那ว么เ柔和……会不会是那种关系啊？”
“哎呀呀！”护士们更加兴奋了，“你不说我不觉得，你一说，有可能……”
她们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还是落进了纪言耳中。纪言听得浑身发麻，忍不住感叹：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一路上，总有人纷纷侧目，用异样的
目光打量他俩。纪言纳闷不已，心想没见过打架打破头衣服上带血的人吗？有什么好看的！直到出了医院，准备从衣服口袋里拿钱包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一路上，他的手始终抓着连轶的手。
纪言立刻๑甩开手。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与连轶保持一定距离，低下头翻了翻钱包，又把上上下下所有的口袋都掏了一遍，迟疑ທ片刻，脸色尴尬地问连轶：“喂，我钱不够了，你带钱没？”
连轶有些迷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