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慧兰冲他点点,又对余锡裕说:“你选的这个点儿够刁钻的呀,我是该请你吃饭呀,还是不请你吃饭呀?”
白染说了名字。
白染没有接话,因为觉得余锡裕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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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稳坐不动,白染觉得不能不理他了,说:“昨晚上村长说收完了稻子可以休息几天,难道今天还有事情?”
狗子妈就把大狗的茶缸端给他,里面是满满的老陈茶,看上去怪吓人的,余锡裕眉头不皱地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的车站47
白染顶ะ著正午的太阳坐在捆好的稻穗堆上,余锡裕自然又心疼起来。田à垄边上有几棵桑树,他走到เ树下,把脖子上的毛巾解下铺在地上,说:“坐树荫底下不是舒服一些吗?”
白染觉得如果自己为了这件事情跟他吵一架的话也未免太傻了,只能做出一副尽量和气的神情,放轻了语气,说:“大家来接我们,当然是在我们先到,怎麽就一分锺都等不得呢?”
二狗说:“我可不是在乱说,不信你问他自己。我还是太客气了,他不是一天等不得。昨天我去接你们的时候他就来了,他连一分锺都等不得。”
白染倒是没那麽多心思,邹琴的心意他早ຉ已明白,讲或不讲也都差不多,他最不喜欢是那首硌应人的诗本身。昂贵的笔记本既然送给了他,应该能ม成为他的一件家当才对,况且他本来就缺个帐本子。但有了邹琴亲笔抄写的诗,他不可能拿来记帐了。回到家往桌上一扔,转头就忘记了。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煮了一大锅青菜汤,找不到东西垫锅,随手抄起一叠东西就要垫下去,旁边的父亲劈手夺了过去放到了一边,又白了他一眼。他只好去阳台上搜来一叠积满了灰的肮脏旧ງ报纸垫了锅,撇撇嘴瞪了父亲一眼,心想父亲一定是看到เ了。
其实这种红皮日记本在当时是一种很流行的礼物,而且价格不菲。邹琴鼓起了所有勇气才送出了这份礼物,最後的结果很让她受伤。她後悔不该这麽冲动,恐怕会让白染嘲笑或者瞧不起自己้了。可是她又觉得,这份心意如果不讲出来,将来一定会後悔。她扭头就跑,然後难过挣扎了一天一夜。
余锡裕说:“哪能只放一场呢?这次带回来好几部片呢,想看的话明天再放吧。”
有人问:“剩下的是什麽片?”t
余锡裕说:“也有打仗的,也有谈恋爱的。”
因为观众里面只有极少数是大男人,所以众人就一边倒地要求看爱情片了。余锡裕本来也无所谓,笑著答应。
顷ั刻间观众一轰而散。余锡裕ษ拿著唱片外套当扇子,扇了一会机器降降温,就开始动手拆卸了,白染也帮著他。
部件在自行车後座绑好,余锡裕ษ去还了桌子凳子,回来说:“那我们回去吧。”
白染点头,跟他一块推了自行车往回走,却没有说话。
余锡裕说:“还在想刚才的电影呢?”
白染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想了半天,说:“爱一个人怎麽会那麽困难?”
余锡裕ษ笑了,说:“傻子,那是电å影嘛ใ,骗小女孩的。麻雀想变凤凰,最後还不是成功了?现实里哪有那样的事?”
白染说:“我是在说爱一个ฐ人时的那种感觉。”
余锡裕说:“爱而不得,自然会孤独寂寥,那感觉,要比不懂得爱的时候还要绝望得多了。不过两情相悦时,也有想象不到เ的幸福。”
余锡裕说的自然是道理,但白染却觉得,余锡裕并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麽,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夜里不方便骑车,白染跟余锡裕推著车并排走著,路很窄,两个人就挨得很近,车把手几乎ๆ都要擦著车把手了。四下里很静,只有自行车的轴承链条的细碎声音。夜色像温凉的水,丝丝缕缕地浸染到身上。白染心里却有一种与这静谧凉夜完全无关的,灼热的感受。
两个ฐ人的车站1้20
余锡裕也感觉到了,白染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猜想大概是年轻人的心思,没事也要伤春悲秋一下,也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陪著白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