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第一条吐槽是瓦伦丁写的：“圣诞快乐，甜心们，准备好和柜子说再见了？”
弗雷和奈哲尔不知什么เ时候都改了头像，他们的头像看起来明显属于一套。因此他们的主页上充满了各路人士的吐槽。
他们马上就会再见，因为下节课是丹尼老师的社会课。
当下课铃响起时，他站起来和汤米说再见。
“帮我拨个ฐ电话给劳瑞。之前我给他打过一个电å话，后来我的手机就关机了。”丹尼说，他告诉奥利弗劳瑞的电话。
丹尼穿好衣服后，两人便都回到前面的座位上。奥利弗把放在车里的储备粮——面包和芒果干——递给丹尼：“我忘记准备吃的了。你先垫垫肚子。”
奥利弗靠在后座上，丹ล尼在他的身边。
雨水又一次淋到车身。窗外的霓虹被雾气模糊。
毕业后，丹尼在一所盲校中教孩子们念书，他在那儿呆了两ä年多，直到学校搬去了城市的另一边。学校不提供老师住宿，而家人中也没有人能够送丹尼去那么远的地方上班。之后丹尼去了盲人中ณ心，接待新า来纽约的盲人，为ฦ他们登记信息，并更新之前的资料，再之后他还去过针对盲人的保护性工ื厂，在那里安排进度，处理日常事务……
丹尼读书时，有时会因为新า教室里的台阶把手里的书摔得到处都是。那儿当然也有喜欢捉弄他的学生，他们伸出脚绊倒他，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笨蛋。然而那ว毕竟不是多深的恶意（虽然丹尼在摔倒时很生气），他们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并且喜欢恶作剧和开玩笑——可能他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盲人。
车开到丹尼家没花多久的时间，丹尼从车上走下来。
结束晚餐，奥利弗送丹尼回家。
还没走下楼梯，丹尼就听到奥利弗跑过来的声音。
“丹尼。”奥利弗在草坪的不远处叫丹尼的名字。
“hi，奥利弗。”丹尼说，从楼梯上跑下来。
“你下午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我睡着了，最近我们有点焦头烂额，我对此表示ิ抱歉。”奥利ำ弗说。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这么忙，明天会不会和瑞兹一起过来。”
“当然，”奥利弗立马回答，“我说好每周六带着瑞兹来找你，无论我有多么忙我都会这么เ做。明天我们还是在公园见，同样的时间。”奥利弗顿了顿，“丹ล尼，你现在愿意陪我去空地坐坐吗？”
“没问题，作为你每周带瑞兹过来的回报。”丹ล尼笑着说，他把一只手搭在奥利弗的肩膀上。
奥利弗领着丹尼向空地走去——他太熟悉这个过程了——他已经学会在避开所有可能绊倒丹ล尼的障碍物的同时，保持路线不要太过曲折。他学会了专注地看着前方แ，仔细计算他的路线——他希望丹尼能走得更加平稳。
奥利弗的确听丹ล尼说起过手术的事，但奥利弗不是一个会相信奇迹的人。然而，即使那儿没有奇迹，他也可以一直领着丹尼向前走。他喜欢领着丹ล尼走，喜欢丹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丹尼有双大手，它们很温暖、有点儿笨拙但令人着迷。如果奥利弗要和丹尼击掌，他会接触到厚实的掌心、柔和的温度、让人感觉安全的手指。
奥利弗领着丹尼一路来到空地，他们在靠椅上坐下。
“不出意外的话，我下周三会飞去欧洲，和客户确认方案以及纸张，我想我能ม够在周六赶过来——如果算上时差的话，我会带着瑞兹来找你。丹尼，你的手术，它会在什么时候进行？”
“更久ื之后。”丹尼模糊地表达，他不想告诉奥利弗他的手术是下周四，他不希望奥利弗为他担心。他是个成年人，他可以为自己担心，而奥利弗每周六带着瑞兹过来他已经很高兴。
丹尼不得不说，奥利弗是他遇到เ过的最为体贴的人：他注意到了无数细节，并且每个ฐ都处理得很好，好到像是他曾经也是个盲人。和他在一起时，丹ล尼永远感到舒适。
“你做手术时，我和瑞兹都希望我们能在那儿，我们会给你打气。”
“如果瑞兹用小狗语说‘丹尼加油’，你们俩都会被护士扔出去。”
“我们会很安静，闭上我们的嘴，呆在那儿不说话。”
“医院不准小狗进入。”
“瑞兹可以站在门口。”奥利ำ弗说，“丹尼，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手术时间，我希望我能够在那儿陪着你。”
丹尼笑了起来——他对下周四的手术感到恐惧，但他喜欢奥利ำ弗的这句话。
奥利弗是张沙发，一旦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就窝到那ว儿去，盖条毯子，睡个觉，无论夏天冬天都舒服得要命。
“别担心，奥利弗。”丹尼说，“手术是再之后。”
“那等我从欧洲回来再来问你吧。”奥利ำ弗说，他小小地叹了一口气——他可怜极了，像低洼地里被雨水淹掉的一棵没成熟的白菜。
丹尼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别为ฦ我太担心，我会很好。”
“我比相信任何人都相信你。”奥利弗抿了抿嘴回答。他看着丹尼的侧脸，而丹ล尼的温度正通过手臂传递进来，这让奥利弗有点儿心酸。他想吻丹尼，非常想吻丹尼，但他并不想对丹尼这么เ做，丹尼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由他自己来决定方向。奥利ำ弗可以在那儿陪着他，直到他找到他的道路——无论那条道路通往谷底还是通往森林。
奥利弗依旧凝视丹尼的侧脸——他依旧那ว么喜欢丹ล尼微笑时的眼角，依旧那么เ喜欢丹尼蓝色的眼睛，依旧那么เ喜欢丹尼的嘴唇和他的鼻子……他喜欢到เ即使让他这样陪在丹尼身边几千天他也不会觉得厌烦，也不会奢求更多。
“欧洲之行顺利。”丹ล尼拍拍奥利弗的肩膀。
“我周六能够赶回来，我们可以一起陪瑞兹玩。”
“当然，我们约好了。你是不是该回工作室工ื作？你看起来是偷溜出来的。”丹尼笑着说，“你没有喷香水就出门了。”
“你闻得出来？我充满汗味？”奥利弗赶紧ู低下头闻闻自己的领口。
“你的味道好极了。”丹尼说，“任何时候都好极了。”
奥利ำ弗的呼吸声听起来依旧有一点儿蔫。
“我能抱抱你吗，丹尼。”蔫蔫ຑ的奥利弗说。他非常非常难过，但这没有来由，丹尼就在他的身边，丹尼正对他微笑，他没理由难过。
“到这儿来，小妞。”丹尼说，他伸手搂住奥利弗，拍拍奥利弗的背。
奥利弗把脑袋搁在丹尼的肩上，他尽量让这个拥抱看起来直一点。
他闻到丹尼的味道，那像是五月灌木丛一样温暖的味道传进他的身体。他渐渐放松下来，不再感到เ难过。
他也可以期待奇迹，期待更好的，但没有奇迹他还会在这里。
我爱你，丹尼。他想。
tbc
17
周三，大西洋上空，一万两千米高度。
云层在机翼的下方，蓝ณ色上铺有洁白，如同蓝ณ色蛋糕与白色糖霜。
唐恩在靠窗的位置向外看，奥利弗戴着眼罩在靠外的座位上睡觉，隔着走廊的位子上坐着正喝红酒的奈哲尔。
唐恩要去洗手间，他把奥利弗摇醒。奥利弗扯下眼罩，睡得迷迷糊糊，起来让唐恩出去。
唐恩去完回来，站在走廊上，不急着坐回座位，将手撑在奥利弗的椅背上，问奥利弗和奈哲尔：“我们准备哪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