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闷闷地说：“他们要你和那女人结婚？”
程浩笑笑说：“老人就是爱操心。”
“见她干嘛？这么多年了……她过她的，我过我的，何必找麻烦。”
阿敏觉得他这句话语气奇怪，小心地问：“你不想见她？”
阿敏来到感化院。
哭了一晚上，阿敏稍稍平静一点儿。他决定去找石小玉。这个在前门街认识的朋友，特别有主心骨，人又机灵，以前自己遇到เ什么事都是找他出主意的。
阿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被子被猛地掀开，放大了程浩的脸几乎要抵上他的鼻尖。
程浩取来医药包，先替他清洗了伤口，又涂上消เ炎的外用药膏。
阿敏趴在床上含糊地回答：“谢谢浩哥。”
“这种问题现在很普遍，我帮很多人做过咨询。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庄明逊理解的态度让程浩松了口气。
见他放松下来，庄明逊又说：“理论上说，心因性性-功-能ม障碍的原因有很多，有个性方面的、家庭教养环境方แ面的、情感方面的等等，我们要逐一讨论。只有找出原因，才能ม进行正常的疏导。这个过程可能会触及到你的一些不好的回忆，或者是某些内心被忽略、压抑的东西，有可能……会很难。这必须ี要你配合才行。”
“要怎么เ配合？”
“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你可以吗？”
庄明逊的眼神变得敏锐起来，似乎是在询问，又似乎是在提醒。
程浩琢磨着他的话，心里的一根弦被触动了。
他的面容在日光下看来，有一部ຖ分深深的阴影，微蹙的眉角逐渐升起决然的肃穆。
“我可以！”
(四十二）心意
程浩的治疗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庄明逊身上有一种平和温暖的磁场，一种让人亲近放松的气质，再加上他高超的提问技巧ู和谈话引导，让程浩é不知不觉间谈了很多。家庭、感情、过往经历……程浩不知道自己心中ณ竟然积蓄了那么多亟需宣泄的情绪。
最难得的是，在整个咨询过程中，庄明逊的态度都是无条件的接纳和支持。即使谈到程浩é的社团经历和其后的牢狱生涯，庄明逊也只是微微有点诧异，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态度。和这样的人交谈，哪怕是隐秘的想法也是可以放心表露的。
在庄明逊的引导下，程浩回顾了他的初恋。他对静雪是一见钟情，女大学生和街头混混的故事还是很有浪ฐ漫色彩的。
为ฦ什么เ会爱她呢？程浩不知道。也许她清纯、聪明、优雅，有些难以捉摸，总是引着程浩去追寻，拼了命想抓住她。她象云端飘渺的女神，一个ฐ美丽虚幻的梦境。
程浩曾经很爱她，但是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影子都是模糊不清的。如果了解她，又怎么会发生那件改变了他一生的事呢？
因为ฦ那件事，他的信念、尊严和爱情都破碎了。他的威แ风凛凛、他的甜蜜爱情，只是虚假的光环。自己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傻瓜。
对程浩来说，坐牢既是还债也是自我放逐。
他有很长时间都不敢去想女人。所有的女人都有着静雪的脸。都在嘲笑他的失败和愚蠢。
程浩é是正常男人，在监狱里也会有欲-望。通常都是用手解决。别人都会有个幻想的对象，可是他没有，只是机械地解决生理问题。这种状况持续了很久，后来面对玫瑰是这样，找毛片来看也是这样。
他不是厌恶女人。他是厌恶自己。
庄明逊听完他的叙述，总结说：“曾经的创น伤经历导致你对两ä性结合十分排斥ม。不同的人会赋予性不同的含义，对你而言，性是一种心灵的托付和安全感的需要。没有了信任，也就没有了你需要的安全感。”
他觉得庄明逊一语中的，赞同地点头。
庄明逊十指交叉，放在唇边，带着玩味的神情说：“我知道这段感情经历对你有很大的影响，也能想象出你当时受到的伤害。可是我很奇怪，在你的叙述中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段经历似乎ๆ对你目前生活的影响不大？”
程浩仔细想想，回答：“以前是很气、很绝望，特别想不通。后来，可能是有了新的生活，平平安安的，挺好。如果我当初没有坐牢，继续混社团，说不定早ຉ被砍死了，也不会和家里人和解。仔细想想，坐牢也没什么เ不好，以前那些义气什么的特别幼稚。刚知道阿虎和静雪的事，有些生气——这人被骗了，都会生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