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傻坐在拐角,等一个注定不会来的人。
如果是这样。程维,求求你放开我的手,不要再抵着我的额头,我不想让自己的心脏充满希望,然后又被无情地刺破。如果,你不能ม给我一个承诺,那就不要让我对你心存幻想。
程维站在讲台上,显然还没有从我给他的打击中缓过劲来,一张俊美的脸微微发青。环顾一圈之后,发现教室里都是期待满满的目光,他有些为难地垂下脸,翻开本子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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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很委屈:“老大,这几天学立体几何证明,班里几乎ๆ没人能ม马上掌握的,你随便问谁借都是这个ฐ错误率,你就将就一下吧,别ี挑剔了。”
我像打了蔫的小白菜,随手翻了一下这位跟班的作业本,望着一片红叉的海洋幽幽叹了口气,合上本子还给他:“哥们,你的心意我领了,拿着你丢人现眼的本子赶快消失吧。”
就算是演戏又怎么样?假戏真做听过没有?级花和校草的组合,想必只要一个拥抱就能引起台下一片吹口哨和起哄声。而我呢?我只能站在人群里,甚至不能向任何人宣告舞台上那个王子是我的。
没有人会接受我们,哪怕我们之ใ间的感情并没有伤害到เ任何人。我们只能像两只夜行的困兽,在黑暗里偎依。如果连他都背离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ม在这片无垠的夜色里坚持下去。
说到底,其实我并不生程维的气,我只是在愤恨,为什么明明我们是在真心相爱,却只能ม像霉菌一样,滋生在阴影里,见不得阳光。想到这里,我有些难过地闭上眼,面前又浮ด现了吕诗荧容貌清丽的俏脸,但我只觉得她既讨厌又碍眼。
我越想越火,恼怒之间一脚踢翻了墙边的海棠盆栽。
“啪!”
稀里哗啦的陶土花盆碎裂ฐ成片,泥土压掩在倾歪的幼小植株上,我顿了片刻,猛然想起来——这、这好像是程维买来的,每天都会精心照料的海棠花。
程维最喜欢的海ร棠。
我犹如当头被泼冷水,呆呆站在原地,张着嘴巴看着毁掉的盆栽。
程维听到响动,从屋内出来,看到เ地上的狼藉后,脸色立刻๑有些发青。他走过来,我慌忙解释:“对不起……我、我不是……”
他闭了闭眼睛:“算了……没关系,我再去买一盆。”
我垂下头,望着自己้的脚背。
他没有再看我,转身拧开了门。进屋前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感觉:“进来吧,外头风大。”
他显然是不高兴了。我的任性,吕诗荧的刁钻,犹如两面高墙,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程维想必十分为难。
这时候突然想起,姐姐曾经对我说过:人其实很奇怪,总是喜欢把“宽容”送给不熟悉的人,而把“希望”压在亲密的人的肩头。
我想程维或许希望我能够谅解他,或者是,他曾相信我会谅解他。
可是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看着他坐在书桌前低头读书的侧影。他有着英俊立体的深邃五官,眉弓下的狭长凤眼深沉如海。
他一直都以不属于我们这个年龄的冷静和韧性,包容着我的坏脾气,以无懈可击的完美成绩,答复老师和家长的期望。他的强大有时会让人认为,他不会倦怠,不会累็,不会有摆不平的坎。
可我却忘了,他只是个ฐ骨架都还未完全舒展开的,未成年的大男孩。
仅此而已๐。
我坐在上铺,就这样思来想去地望着他出神。静默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向他道歉。然而,从竖梯爬下来的时候,我没看清床边的摆设,胳ฑ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挂在旁边的贝壳风铃。
“啪!”
在我反应过来之ใ前,精致秀气的风铃已经摔在了地上。
我呆呆站在贝壳风铃前,看着白色的,淡粉色的,浅黄色的,漂亮的贝壳碎成了好几片。残骸躺在地面,内壁泛着幽蓝ณ的光泽,头脑แ一片混乱。
恍惚记得这串风铃是程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曾挂在精品店的玻璃橱窗里,流淌着晶莹剔透的光华。
程维为了把它送给我,跑去学校外的餐厅打了一个月的临工。
我至今还记得拆礼ึ物时,他睫羽如帘ຈ,垂眸微笑的温柔,以及,随后落在我唇上的那ว个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