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像要确定般,他伸手摸了摸国贵的后脑勺。那里应该有道旧伤痕才是。
害你受伤之ใ后,我便决定今后不再接近你,只在暗地里守护你。
没错。
无论如何你都不肯放弃?
如果没办法将反体制ๆ的思想赶出辽一郎脑中,如果真的无力让他退出运动,那ว么就得确保一条绝对能救他的活路。
浅野曾说过,凭普通人的力量要救人根本不可能,但国贵却不相信。
好喜欢他呼喊我的低哑嗓音。
国贵少爷……
平常……老嚷着要守护人民,但我却……完全不了解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觉得好丢脸。
您指什么?
这对十多岁的孩子来说,是无比残酷的一件事,逼得国贵只能强迫自己忘掉那件事。
辽一郎抛弃了他!
国贵轻轻叹了口气,触碰着童年玩伴的手。
呃!
我不想离开你。求求你……不要去做那种危险的事。
这种事不消说,他也很清楚。辽一郎的低声请求让国贵的心摇摆不定。
可是,我……我不希望你老对我呵护备至。我的感受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他这么一说,辽一郎原本使劲的双臂霎时一松。
国贵挣脱他的钳制,重新า拉整好自己的衣服。
他只想跟辽一郎在一起,只想跟他并肩走下去。
尽管渴望辽一郎明白自己้的想法,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有些话说得太白便失去意义了。
如果辽一郎没有相同的心情,只会变成自己้单方面强迫他接受罢了。
他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即时在这块土地上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受,国贵内心一隅仍旧怀着深深的悔意及罪恶感。
只有辽一郎能为他拭去那阴暗的色块,让他的心被全然的温暖包围。
若非如此,国贵将永远活在某种程度的懊悔中。无时无刻都觉得,有个ฐ人被自己้的任性卷进了不必要的麻烦中。
——我去让脑袋冷静一下……
站起身的国贵理了理衣服,在玄关穿好鞋子便走出室外。
辽一郎并没有追上来。
外头,夕阳已完全落入地平线下,夜空中洒满了不停眨眼的星星。
身上已披了件外套,但偶尔吹来的凉风还是让国贵泛起阵阵鸡皮疙瘩。
真是讨厌。
不管是被称为国贵少爷,还是听辽一郎用敬语跟自己讲话,他都觉得讨厌。那仿佛提醒着国贵,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别仍
旧存在,让他好生难过。
他想和辽一郎仰望相同的目标,一同诉说未来的梦想。
一直以来,他的希望仅仅如此,但辽一郎却怎么也无法了解。
他想舍弃清涧寺这姓氏以及所有一切,单纯当『国贵』这个人就好。
不,就算换另一个名字他也无所谓。
他想要的不是名字也非家人,而是辽一郎永恒不变的爱情。
若真能如愿,他可以丢弃一切虚浮ด矫饰的东西,只靠对辽一郎的思念过活。
然而,到底该怎么做才能ม得偿宿愿,国贵毫无头绪。
难道真的不能去工作吗?为了让两人的生活轻松些而去找工作也不行?
发现坐到路旁้的苦工们不停打量自己้时,国贵才回过神来。尽量选人多路段走的他,不知不觉竟走到那家酒馆前面。
虽然明天才开始工作,但推开这扇门,说不定会有什么改变。
啊,欢迎光临。
夜晚的酒馆热闹非凡,和白天简直天壤之别。国贵不由得心生胆怯,眼睛也瞪得老大。
你不是白天那个ฐ……清田à,对吧?来得正好,可以帮一下忙吗?
之前那位老板娘此时已换上襟口大开的衣服,正朝着国贵笑道。
好的。
国贵点点头。
店内气氛出奇活泼。有人摇着骰子赌博,有人搂着陌生女子的腰猛灌迷汤。
国贵有种快被这前所未见的猥杂空间吞没的错觉。
你还好吧?莫非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
不是那样的。我没事。
对了,你先帮我把这些送到窗边那桌去。
好的。
国贵连外套也没脱,就从老板娘手上接过装了鸭蛋的盘子,小心翼翼地端到指定的桌位。
轻慢用。
窗边坐着两名地痞流氓似的男人,看到国贵便低俗地吹了声口哨。但气愤的国贵并没有把情绪写在脸上。
咦,之前没看过你喔。
对方用轻佻的语气跟他说话,国贵极尽可能地装ณ出亲切笑容。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还不是很习惯。
这样啊,我要一壶老酒。
我要啤酒。
好的,请稍等。
为了和辽一郎的未来,不管什么工作他都愿意做。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用这双手证明给辽一郎看。
国贵依言将老酒和啤酒送到两ä人桌上,冷不防手臂却被抓住。
我说啊,你家住那ว里啊?
就在这附近。
强忍住想甩开对方的冲动,国贵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回应。他可不想因一时气氛而跟客人起冲突。
喂,小哥,过来这里跟我一起喝嘛ใ。
听到隔壁桌一名年轻人这么说,国贵反射性地转头望。
你不爽啊,混蛋!
突然,地痞流氓站了起来,揪住年轻人的领口。
国贵根本来不及阻止,两人就这么杠上,霎时玻璃杯、酒瓶在空中齐舞。周围的酒客也跟着起哄似地笑闹并大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