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敛眯起眼，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不敢正视的气息，低下头缓缓向陈空靠了过去。
“你他妈的要干什么？”陈空后背贴在墙上，捂着后脑勺骂。其实他的屁股撞得也很疼。
韩敛轻声一笑，“你说呢？不然我们来这里干吗？”
陈空皱眉，“什么事？”
“好！吃饱了，玩够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陈空了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坐正了身体。
陈空简直有种无语的感觉。不过还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啤酒冰冰爽爽的，感觉倒还不错。
这还真是服务到เ家了！
“那你现在怎么เ在这里搬家？你不是老大么เ？”陈空问。
回忆当年，男ç人指着陈空说你小子下手真他妈的狠，那次之后他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光牙就掉了四颗。
呃？陈空盯着看了一会儿眼前韩敛的东西，浓密的毛发中，无论大小和挺起的角度都说明已๐经进入“战斗ç状态”了。
双腿分开半跪在陈空面前，韩敛居高临ภ下地看着他，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嘴角微扬，问：“你好像完全恢复了嘛～想去哪？”
莫名奇妙又有点顺理成章地想到เ了晚上碰到เ韩敛的事，有些东西，一旦ຆ开了个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陈空除了以前为没钱吃饭头疼过之ใ外，韩敛可以说是让他头疼的第一人了。结仇其实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问题是这仇结得有点诡异。两个人我没杀你爹你没杀我娘的，可仇恨的“种子”就这么埋下去了，三年时间已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
“嗯……”叹了口气，陈空翻了个ฐ身，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嗞～～”过往车辆猛地刹车，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司机从车里探出大叫：“找死啊你们！没看到红灯啊！”
站在路边还没呼吸够新鲜空气的陈空一愣，觉得这一声“大哥”无论是声音还是感觉都很熟悉，转头一看，只见马路对面花花绿绿一片，几个ฐ穿得只能用低俗来形容的男人正边向他招手边直接从马路中间穿了过来。
入狱之前，陈空是本地小有名气的一个小帮派的大哥，说直接点，他就是个ฐ流氓！
出狱之后，如无意外，他仍然会是个流氓。
“大哥！”几个ฐ男人扑到เ陈空身上，几个人抱成一团，相互拍着对方的背和肩，激动得手舞足蹈。
“你们怎么来了？”惊喜过后，陈空一左ุ一右搭着两个ฐ人的肩问。
“大哥看你说的，兄弟们一直都记着今天是你出来的日子啊！”
“大伙儿一早就在酒店订了位置，今天晚上为大哥接风洗尘！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哈哈！好！陈空我没白交你们这帮兄弟！”陈空笑得很开心，不住地点头，颇有点“放虎归山”的感觉，在兄弟们簇拥下又上演了一出“乱穿马路”的不文明行为。
陈空在牢里的时候，其他人碍于身份也不太敢经常去探监，如今人终于出来了，众人便论番๘打听着他在牢里的情况，有没有被人欺侮等等。
“谁敢欺侮我们大哥，老子非砍了他不可！”
“屁话！凭大哥的身手谁能动得了他？”
他们说的没错，流氓进了监狱还是流氓，以陈空的年纪和资质要被改造成“知识分子”是不可能的了。
陈空笑着和兄弟们聊着，直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们大嫂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笑容都僵在脸上，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场。
陈空说的“大嫂”就是他的女人，是个酒家女。虽然出身不怎么เ好，但陈空也知道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也没嫌弃别ี人。酒家女和小流氓，倒是古往今来的“最佳搭配”。以前陈空和兄弟们常去那家店喝酒，几次都点那个女人坐陪，一来二去的也就熟ງ了，熟了之后也就固定了。虽然那女人仍然有时候会接别ี的客人，但已๐经收敛了许多，在外面，认识的人都知道这是陈空的女人。
陈空曾经想过要和女人定下来，进监狱的前几天，他还想着要买个戒指玩把浪漫跟女人求婚，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为ฦ了他的钱。
女人曾经不止一次开玩笑一样跟他说：‘陈空，你要是在街上被人砍死了，死之ใ前如果有力气就打个电话给我吧！我去给你收尸。’
陈空知道她不是开玩笑。被抓进去的时候，女人怀着陈空的孩子。
坐牢的时候女人没来看过他一次，每次都是让其他人带东西给他。当时陈空也没多想，觉得一个ฐ女人又怀着孩子，老往大牢里跑不好，反正很快就出去了。
现在他真的出来了，也很快想到了女人-ๅ-----和孩子。算算，应该快3岁了。
“怎么เ了？说话啊！”见没人回答他，陈空干脆ะ指名，“大明，你说！”
被点名的叫大明的男ç人表情有些为难，眼神也有些不敢正视陈空，结结巴๒巴๒地说：“大哥，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她---ๅ--ๅ-大嫂搬了家，她不知道你今天出来。”
明显感觉到เ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可又都不愿多说的样子，陈空怀疑地看了看在场人，最后还是妥协了。
满心疑ທ惑的陈空被众人拉去了酒店。在酒店房间里，陈空先洗了澡，然后对着镜子刮胡子，刚ธ洗完的头发还沾着水，像钢๐针一样竖着。
看着镜子里，陈空抬起下巴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虽然比前比白了点但至少还算健康，脸颊似乎ๆ瘦了一些，但至少还没有松弛。
三年时间也许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对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来说，可能意味着他已迈入中年。进监狱的时候陈空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没多久，现在，他前不久刚在牢里过完三十五岁生日。
不过，如果说除了年纪之ใ外，身材也能ม看出一个男人是不是老了的话，那陈空绝对是占便宜的。服刑期间，每天都要“劳动改造”，也多亏了这些体力活和定量供应的热量有限的食物，已是中年的陈空身材保持得仍然跟三年前一样，甚至更加精壮了，身上的肌肉又紧又结实，肚子没有发福不说，还锻炼出六块腹肌，他进监狱前，这些腹肌也才初露端倪。
现在的他看上去似乎ๆ和三年前并没有太大改变，但陈空知道，他很快就要老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之ใ后，大明开着车把陈空带到เ一个幢普通公寓门前。一路上气氛压抑得让陈空有种要去参加“葬礼”的感觉。
下了车，陈空看了看眼前的建筑，有点老旧，但基本上还算干净。几个ฐ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从他身边经过，一边嬉闹着一边进了楼。
“大哥，在三楼。”大明站在后面提醒了一句。
陈空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在大明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没有马上敲门，陈空对着门板若有所思，一旁的大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脸“长痛不如短痛”的表情按了门铃。
不到一分钟，开门了。出来的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头和短发和素า面朝天的脸，穿着居家服还围着围裙，虽然算不上有多漂亮，但浑身透着一股家庭主ว妇的朴实感。
女人和陈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ä人都愣住了。
第二章
女人和陈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虽然见过她卸妆的样子，但陈空仍然不敢肯定眼前的良家妇女，是以前那个涂ิ着大红唇膏喷着浓烈香水在男人和酒杯之间打转的“浪女”吗？
女人变了，但陈空仍然没变。三十五岁的男ç人更透着一股成熟ງ的性感，看着三年未见的人，女人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你出来了？”
陈空这才从感叹时光流逝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嗯-ๅ---ๅ--”接着，便相视无语了。
按理说，旧情人见面，总该有一方激动的扑上来抱住对方แ然后干柴烈火才对。可现在给陈空的感觉就是，完全像是两个普通朋友再见面，还是“君子之ใ交淡如水”的那种。
“你，过得好吗？”想不出别ี的话，他随意问了一句。
女人微微一笑，伸手把耳边的碎发拨到เ耳后，就这一个动作，陈空知道，她真的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很好。”点了一下头，又说：“我结婚了。”
啊？结婚？和谁？他才刚出来啊--ๅ----ๅ陈空大脑แ停止运作一秒，然后他明白了，自己在牢里的三年，人家已๐经在别ี处“生根发芽”了。
“你进去的第二年我就结婚了。他是后来遇到的客人，一起喝了没几次酒就向我求婚了-ๅ-ๅ----”说到这里，女人脸上浮现出只有幸福女人才会有的带着一点羞涩的笑容，“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我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敢跟我说。”
那时陈空还没进去，谁敢从狼嘴里抢食？
认识女人这么เ久，陈空第一次看到她这么เ笑。原来，自己就是阻碍他人幸福的“罪魁祸ຖ首”。
看着几乎已๐经“呆滞”的昔日旧情人，女人有些抱歉地低下头。
“对不起。陈空，你是个不错的人，我曾经也真的喜欢你的，但是你并不是我想要的男人，我也留不住你。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现在出来了，也快点找个ฐ人定下来吧！”
‘打电话给我，我给你收尸-ๅ----ๅ-’
原来，她在等的一直只是他的尸体。
嘴唇有点发干，陈空想说点什么เ，比如“恭喜”什么的，可张开嘴，声音就是在嗓子里发不出来--ๅ----
“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