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逊·墨菲经验老到,在这一行成就斐然,但玻璃终究是玻璃。”
“或者他自己。”麦克说,“这是拍卖行常见的骗局。”
一个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勘查现场,法医已๐经到场。他们小心翼翼地托起死者的头部,脑浆和血水混合的液体粘稠地挂在巨เ大的伤口上,不断往下滴落。
艾伦挤到靠前一些的位置,隔着警方拦起的黄色警示条看到了死者。
房间中央有一张巨大的桌子,如果掀起上面的白布来看,会发现这是一张很有年头的古董餐桌,也许是乔治二世时期的,或者更早ຉ。上好的桃花心木,全套应该还配有六张椅子。
他站得笔挺,没有丝毫佝偻之态,目光锐利,嘴角严肃,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他看起来像一个严谨体面的绅士,像三四十年代黑白电å影中走出来的老牌演员。
露比一点也不喜欢惊喜,对他来说惊喜就是意外,意外就是失控,失控是最讨厌的事。
现在他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份“惊喜”,只希望它别太大,别像色情电话接线员嘴里形容的某样东西那样无边无际。
他再次挂上听筒,才一秒钟,又响了。
艾伦在电话里说:“露比,我们谈谈。”
18伤疤
幸好还有车。
这是艾伦离开皮尔逊·墨菲的别墅后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被爆炸气浪推出楼梯时狠狠撞了一下,直到เ上车还在腰疼。
“该不会就这么เ变成废物了吧。”
“怎么会呢。”麦克安慰他,“开不了几英里你就又生龙活虎了。”
“但愿如此。”艾伦说完开始沉默,心情不好。
麦克不想打扰他生气,于是也闭口不谈那个ฐ神秘杀手的事。虽然没有说话,但很奇怪的是,他们都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在脑子里不停回响那首口哨吹出来的曲子。
过了一会儿,艾伦忽然问:“你觉得他有没有尽全力?”
“你呢?”麦克反问。
“我没想杀了他,不过他倒更像是在玩游戏。”艾伦对着车窗外的夜色说,“他会不会就是那ว个ฐ施乐会杀手?”
“有可能,但不肯定。”
麦克给了一个很模糊的回答,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不喜欢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随便定论。
“他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ທ,他们都在刚才的搏斗中体会到了。这个神秘人身手矫健,灵活自如,善用各种武器,战斗有如儿戏。他是个强大的对手,强大到艾伦和麦克联手也只是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其实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两个人未必有多上算。”
黑暗给了孤身作战的对手无上便利,想偷懒的话只要胡乱开枪就好。可艾伦不这么เ想,对手只开了一枪,那ว一枪更像是挑衅而并非想致人死命。他没有告诉麦克当时自己的手心里冒出了一层汗,这么久了,只有好多年前在黑暗中和派恩捉迷藏时才会手心冒汗。
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个疯子在完全被控制住的情况下拔开了一个ฐ手雷的拉环。要是他们反应慢了一步怎么办,要是他们没想到เ他会这么เ疯狂怎么เ办,他是觉得同归于尽也很开心吗?
车子里的气氛更沉闷了。不只是因为精疲力尽,也不是因为工作又出了岔子,而是整件事忽然变得很怪异。
麦克把车开到公路上,远远地还能看见皮尔逊·墨菲的别墅在燃烧。明天早ຉ上的新闻又有得大肆报道了。最近他们好像总是和爆炸脱不了干系,毁了自己的房子,又毁了别人的房子。
这回麦克没有多问现在去哪,他找了个路边旅馆,要了个二楼ä的房间,把自己和艾伦都洗干净弄上床,什么都不想,结结实实地睡了个饱。
第二天早上的报纸没有皮尔逊·墨菲的死讯,早新闻也没有,直到傍晚,他们才看到电å视里播报了这条消息。
“也许他们要多花点时间确认死掉的是不是皮尔逊·墨菲,毕竟他有个替身,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登记的住址在哪。”麦克说,“不是我们动的手,不知道委托人对这个结果会有什么意见。”
“管他有什么意见,让露比去谈,反正谈来谈去最后那些人都会付钱,从不例外。”艾伦说,“我要去买报纸,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麦克让他带了点吃的,晚饭就在房间里草草解决,最近过得真是颠沛流离。
艾伦把报纸上那篇为抢头条紧急赶工ื出来的新闻看了两遍。
“报纸上说,警方แ确认了别ี墅里烧焦的尸体是皮尔逊·墨菲。”
“还有呢。”
“没有入侵的痕迹,但不排除他杀可能。”
“什么?”麦克感到เ万分意外,他还清楚地记得昨晚在别墅院子里看到的一切,所有警报都被解除,还有一条睡得正香的杜宾犬。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เ?”艾伦说,“他不但在爆炸中全身而退,还料理了现场,把自己到เ过的痕迹都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