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痛。
好痛。
他无声地恳求男人,但男人根本不把他的请求放进眼里。
不,不要……宋平也在里头……还有监视器……
来人啊……有没有人在……林砚恩扯著沙哑难听的声音朝外面喊道,只是都过了好一会儿了,却都没人进门。
……怎麽办?
爸,不要……
父亲看见了他,眼里流著泪水,眸中ณ透露著绝望,朝他一步步迈近。
……不甘心,他不甘心著。
他一定要亲自向韩时飞开口解释一切,他不愿他们之间就此断送於ไ误会当中,要他眼睁睁与韩时飞再无任何关系,他绝对会感到เ後悔。
他焦虑万分地坐在後座,眼眸紧盯著手表上的时间。
只希望能ม来得及。
到达林家大门後,林砚恩急忙地丢了张千元大钞,而後推开车门下车,拄著拐杖加快脚步。
突然,一辆黑色进口轿车自林家内缓缓驶出,虽然没瞧见坐在里头的人,但下意识间,他直觉认为里头的人定是韩时飞。
他心慌了,怕韩时飞不愿停下车子,於是他快速地扑轿车前,车子煞车不及,迎面硬生撞上他,身体弹上挡风玻璃,而後在引擎盖上翻滚几圈落在地面。
痛……好痛。
全身要命地生疼著,他撑起虚弱身体,艰难万分地移动脚步来到後座车窗。
反光车窗映照出他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酸麻的手抬起,一下又一下地拍击车窗,韩时飞……是我,开开车窗,我有话一定要跟你说……韩时飞、韩时飞……
林砚恩拍得手掌又红又疼的,车窗才逐渐摇下,露出韩时飞刚毅的侧脸。
等不及他开口询问,林砚恩先声夺人道:韩时飞,听我解释,那个窃听器不是我放的,还有宋平是间谍的事,我一点也不知情,求求你相信我,我只当他是前辈看待,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相信我……
片刻时间过去,韩时飞转头看向他,冷问:然後呢?
林砚恩一愣,什麽?
我说,你到底想说什麽?关於你和宋平的事,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资料é被窃的事我也不与你计较,从今尔後,你和诚寿集团再无关系,与我也无任何关连,林家地契和支票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怎麽?嫌钱太少吗?好吧,你说你究竟要多少钱才不再巴๒著我不放?只要别太狮子大开口,基本上我应该都能拿得出你要的数字。
林砚恩懵了、不懂了,他怔怔地盯著韩时飞冰冷不耐的面容,只觉这一刻的他,生疏ຕ得令人发寒,他诧然得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要多少钱?
我、我……他发白了小脸,脑袋空白一片,只是拼命摇头再摇头。
韩时飞冷然地嗤笑一声,既然不想拿钱,那就快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你的脸就觉得生厌。拨开放置於ไ窗边的手掌,冷声向司机说:开车。
是。司机恭敬回答後,往前推了手杆并踩下油门,车轮便往前移动。
胸ถ口莫名地发起疼来,林砚恩一见轿车开走,柱著拐杖一步步往逐渐远离的车子背影追赶。
韩时飞……不要走……
右脚裹著石膏,手里还撑著拐杖,自然无法与平常速度相比,眼看车子拐弯便要从眼前消เ失,林砚恩心惶惶著,忙乱ກ之下拐杖不小心绊著石头,身子狼狈地往前一扑,整个人趴在地上,手肘膝盖的关节处摩擦到粗糙地路面,因而破皮渗著血丝。
痛……他低喊了句,再度抬起头来时,已没见到车子的踪影。
又酸又涩的感觉漫天袭来,鼻头酸得他再也忍受不住,倒在地上,眼泪是一颗又一颗地直往下坠。
他忍著脚痛以拐杖撑起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进屋内,泪水像是没有止尽般,扑簌簌地落著。
推开大门,含泪环视空荡荡的屋内,林砚恩失魂地跌落在地,眼神空洞得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当初ม是谁炙热的大掌,紧密地牵著他?为ฦ何转瞬间,往日的那些甜蜜已不复在?
既然给不起温暖,为何还要给予他希望?让他以为,就算亲人全不在身旁了,至少他还有他,至少他不是一个ฐ人……
然,现在呢?
绕了一大圈,他还是一个人,孤单的一个ฐ人。
手背尽是未乾的泪水,他拼命地抹著,眼泪却是拼命的掉著。
他说,不想再见到他,他说,看见他就觉得生厌。
原来韩时飞是这麽讨厌他……
讨厌两ä字一划ฐ过脑海,立即揪疼他的心口,好痛好痛,好像不能呼吸了。为ฦ什麽韩时飞的离开,带给他的重创是深远?为什麽一想起他冷淡的表情,胸ถ口像是被人拿著刀子一次次划著?
他以为他和韩时飞之间永远不可能存在和平,但是自从他捡回一条命後,韩时飞的转变,韩时飞隐藏於冷漠下的温柔,韩时飞的好,再再地令他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