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郑源这样，醉醺醺的老边反而来劲儿了。他继续盯着郑源，凑过脸来，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大学时咱们在酒吧演出，有两ä个妞儿非要跟咱俩去宾馆玩玩儿。”
“别听他瞎说。”郑源夹起一个炸茄子天妇罗，塞进顾钧嘴里，没好气的说。
“没喝几口就醉了，回去我妈又得收拾我，怪我带坏了小孩儿。”郑源打哈哈应付。
郑源本想用睡着了糊弄过去，不过这一车的酒味儿，就算司机是个瞎子，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叔叔。”看到郑源进来，团团立刻来了劲头。
送走了欧阳，郑源回到病房，发现团团正扭着小脑袋，盯着放在床头柜上的苹果，两眼放光。
说罢，他目光飞快扫过郑源，正要转过身去，宋天昊那边却依旧ງ不看气氛的搭话。
这位姓乔的男子淡淡的勾起嘴角，向宋天昊点点头，语气平淡的说：”我现在只是高端事业部的渠道经理，宋总还是记性不太好。”
宋天昊见郑源没把他的话当真，也不想多解释。兜兜转转就想起了欧阳的话题。
郑源现在也渐渐摸透了这个人的说话风格，刚才这般没准儿又是风言风语，呲笑了一声：“恒力和我们报社是老客户，陪宋总打发时间，我没有推辞的道理。”
郑源无语了，低下头思考片刻，问道：“结果呢？”
欧阳若有所思的笑笑，说道：“但是奇怪的是，那个女服务生竟然心甘情愿的配合他。”
郑源揉揉脑袋，疑ທ惑是否有这回事儿。昨晚被顾钧拉去喝酒，回来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已๐全然没有印象。
“……昨天你让我早上提醒你的，说是你几年没早起过了……”
走廊里，灰白色的天光自廊檐下铺散开来。那个房间位于走廊尽头。推开深棕色的木门，同样灰白色的光线由正对面的窗户弥散开来。在一月份的傍晚，屋里的一切都超出想象的冰冷。
☆、七
欧阳听着郑源的话，好像今天他除了借钱，就没有第二个目的。自己再犯浑，也没到เ要管干姥ณ姥要养老钱买房的份上。今天之ใ所以来，也是姥ณ姥打电话叫他来吃饭的。这样想着，欧阳近日来为了买房筹款碰的钉子和遭遇的无奈就梗在嗓子眼儿。但是欧阳知道他这人说话直接，但绝不是打心里讽刺或者看不起自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เ，却也没说出半个ฐ字。
“你都答应我了，我怎么可能ม不信。”欧阳耷拉着眼皮，语气里带着一丝有气无力。
他放弃了挣扎，思考片刻๑后，说道：“几年前，是我对不住你。这几年，我也一心想要做得更好……但这一切都他妈是假的。每一天每一天，我在装ณ孙子，你也在装孙子。为了什么？就为ฦ了倾尽所有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看着彼此庸庸碌碌相安无事？你看看你自己，欧阳文思，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想要出国，你可以有更好的前程，没必要该这儿耗着。”
郑源越说声调越高。他盯着欧阳的眼神，过于明亮，像是含着泪水，却又绝不是泪水，更像是决断后的透彻。
欧阳听着郑源的话，再去看桌子上那些散落的陈旧ງ信封。信封封皮已๐经从白色蒙上了灰尘，当初ม由他手里寄出时墨黑色的邮戳也变得残缺不全。有些信封看得出来收信人因为ฦ急于打开，开口被撕得参差不齐，后来又用透明胶带粘贴完整。也许是在某封信里，他提到了剃๙头发的事情。是哪一封呢？他已经记不清楚。
曾经他以为，他记住了所有应该记得的事。实际上，这或许只是自己้的自以为ฦ是。或许，一直以来任性的都是他自己้。可他不想就这么放手。他从没想过要放手。
“或许我现在说什么เ你都没法相信。出国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但那只是单位的一次学习机会…”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从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离开你。”
郑源苦笑着摇摇头，低声念到เ：“那些都不重要了。以前，我想过，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后来我发现我做不来，我不是那种无私的人。现在，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不会让任何人开心。就像是……如果你住院了，就算签一张陪床申请单，我也没有资格签上我的名字。欧阳，我折腾不起……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