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把脸抬起来,忽然就笑了。
“我陪你好吗?”丁子木问。
水磨石的地板擦得很干净,墙角处还有水渍,丁子木应该是擦过一遍的。
“那就一起晒吧。”杨一鸣懒โ洋洋地走到丁子木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丁子木笑着说,“大热天的,您别瞎跑了,我都那ว么大人了,自己去趟医院还是可以的。”
“木木,过两ä天我陪你去医院再看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得把你这个神经性头疼好好治治,否则早晚要出事儿。”
后来,他发现丁子木应该是条狼!独狼!
心理咨询师杨一鸣一直觉得丁子木是只可怜兮兮的流浪ฐ狗,有时候蠢起来颇็有二哈的风采。
杨一鸣激动起来,他非常期待看到更多的“丁子木”。
一个多小时后,杨一鸣去查看丁子木的问卷时果然发现n和p两个数值呈现出奇特的分数分布,数据显示丁子木是个ฐ不关心他人、难以适应外部环境、与别人不友好的人。
杨一鸣想起罗飏跟丁子木勾肩搭背的样子,也想起蛋糕店里,大家丁丁长丁丁短地招呼他的样子,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与别ี人不友好”的丁子木是什么样的。不过,要是游乐่园门口跟人打架的那个ฐ丁子木倒是有可能ม……
杨一鸣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来势汹汹一下子就攫住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挣脱不得。他感到手心里瞬间就沁满了汗水,心脏跳动得剧烈,以至于胸骨甚至有疼痛的感觉。他控制不住想要去试一试,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强迫自己迈动双腿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要借此平息一下自己的冲动。
为什么เ要平息呢?他想,丁子木信任自己้,自己也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尽快确定他的病情,也想跟进一步走进他的内心而已。清醒的丁子木不会伤害自己,如果是那ว条“独狼”,杨一鸣偷眼打量了一番丁子木,他身材修长而匀称,大约是体力劳动比较多,他身上有层薄薄的肌肉,看起来精瘦又结实。杨一鸣攥了攥拳头,自己比丁子木高了那么两ä三公分,平时不泡健身房,但是沙发后面有根棒球棍……
杨一鸣站住脚:“丁子木,坐沙发上去。”
***
丁子木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他非常放松,刚ธ刚吃完的晚饭正在胃里消化,上了一天的班,他有点儿累。现在坐在一个虽然不熟悉但却让人无比踏实的房间里,面对一个认识不久,但就是特别信任的人,丁子木觉得所谓的心理咨询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杨老师在此刻宣称他有最严重的心理疾病,他也能坐在这里平静地接受这个噩耗。
“我去烧壶水,咱们慢慢说。”杨一鸣走进厨房,顺手把烤箱的定时打开了,定时器发出“嘀嘀ถ嘀ถ”有节奏的声响,不疾不徐不起不伏,一开始听就是觉得单调得让人厌烦暴躁,可是听着听着,似乎也就习惯了那ว个节奏,以至于竟然“听不见”了。
杨一鸣端着一杯茶回到客厅时,丁子木问:“杨老师,您家这是微波炉还是烤箱的声音?”
“烤箱。”杨一鸣说,“最近定时器坏了,一通电就开始自嗨,别管它,一会儿就好了。”
“干嘛ใ不断电?”
“插销在柜板后面我懒得拔,麻烦。”杨一鸣把水杯递给丁子木,自己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又看似很随意地把单人沙发上的一个靠垫扔给了丁子木。
丁子木接过来自然而然地塞在了自己的身边,坐得更加舒服些。
杨一鸣说:“丁子木,今天这张表反应出你有时候比较急躁,或者说是暴躁。”
“有吗?”丁子木想了想,“应该是吧,我都被解雇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