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郭从谦突门弑主李嗣源据国登基
郭崇韬有取死之咎，而无应诛之罪，刘后何人，敢自草教令，命继岌杀崇韬！继岌又何人，敢私奉后教，令李环击死崇韬？母子二人，轻信谗言，擅戕功臣，唐主ว不罪刘后，不罪继岌，且并崇韬家属而尽戮之。溺爱不明，偏听生乱，曾有如此昏愦，而尚不亡国败家乎！贝州ะ戍兵之乱，也；都城从马直之乱ກ，二也；邢州ะ赵太等之乱ກ，三也；沧州王景戡之ใ乱，四也。四乱ກ俱起，或幸得立时扑灭，而邺都终未得告平。李嗣源至邺下，即为乱兵所劫，乱ກ愈炽而国亦愈危矣。谁生厉阶，相寻不已？阅是书者当有以知乱ກ源之由来也
晋王李存勗，已๐改号为唐，当然称为唐主ว，其时尚留魏州，意欲攻梁，巧值梁郓州ะ将卢顺密奔唐，献袭取郓州ะ策，唐主乃召群臣会议，议决后如何进止，待至下回表明——
私图报德成愚孝，亚子开基礼已๐亏！
梁主友贞，偏责鄩老师费粮，催令速战，鄩历奏行军情形，且言晋系劲敌，不能轻战，只有训兵养锐，徐图进取云云。这报呈将进去，又接梁主ว手谕，问他何时决胜，鄩很是懊怅，竟覆奏道：“臣今日无策，惟愿每人给千斛粮，始可破贼。”看官！试想这梁主友贞，虽然是素性优柔，见了这种奏语，也有些忍耐不住，便复下手谕道：“将军屯军积粮，究竟为鄩饥呢？还是为破贼呢？”鄩接得此谕，不得已召问诸将道：“主上深居禁中，不知军旅，徒与少年新า进，谋画军机，急求逞，无如敌势方强，战必不利，奈何奈何？”智囊也没法了。诸将齐声道：“胜负总须决，旷日持久ื，亦非善策。”鄩不禁变色，退语亲军道：“主ว暗臣谀，将骄卒惰，我未知死所了！”
晋将周德威本留แ镇幽州，见前回。闻刘ถ鄩西袭晋阳，亟引千骑往援，行至土门，鄩已๐整众下山，自邢州绕出宗城，欲袭据临清，绝晋粮道。又复变计。德威兼程追鄩，到了南宫，捕得鄩谍数人，断腕纵还，令他还报道：“周侍中已到临清了！”鄩始大惊，按兵不进，那知中ณ了德威诡计，直至次日迟明，始由德威แ军略过鄩营，驰入临清，煞ย是斗智。鄩始悔为ฦ德威所赚，亟引兵鄩贝州。晋王连得军报，已๐知鄩由西返东，追兵不能得手，乃ี出屯博州，遥应德威。德威แ追鄩至堂邑，杀了仗，互有死伤，鄩移军莘县，设堑固守，自莘及河，筑甬道以通粮饷。晋王存勗，也出屯莘县西偏，烟火相望，日数战，未分胜负，晋王分兵攻鄩甬道，用着大刀阔斧，斩ล伐栅木，鄩督兵坚拒，随坏随修，晋军亦无可奈何，只捕得数十人，便即退还。刘ถ鄩也算能ม军。
幽父杀兄刘守光，朔方黑黯任倡狂，
沧州ะ节度判官吕兖孙鹤，推立守文子延祚为帅，登陴守御。守光连日猛攻，终不能下，乃堵住粮道，截住樵采，围得他水泄不通，相持到了百日，城中食尽，斗米值钱三万，尚无从得购，人民但食堇泥，驴马互啖騣尾。吕兖拣得羸弱男ç女，饲以騣面，乃烹割充食，叫作宰杀务，究竟人肉有限，不足饷军，满城枯骨累累็，惨无人烟。孙鹤不得已输款守光，拥延祚出降。守光入城，命将沧州将士家属，悉数掳回幽州，连延祚亦带了回去，留แ子继威镇义แ昌军。派大将张万进周知裕为辅，鸣鞭奏凯，得意班师。全无人心。且遣使告捷梁廷，并代父乞请致仕。梁主温准如所请，命仁恭为太师，养老幽州ะ。封守光为ฦ燕王，兼卢龙义แ昌两军节度使。义แ昌留守刘继威，后为张万进所杀，守光亦不能ม制。惟遣人刺死守文，佯为涕泣，归罪刺客，把他杀死偿命。又大杀沧州将士，族灭吕兖家，仅留แ孙鹤不杀。兖子琦年十五，被牵出市中，将要处斩ล。吕氏门客赵玉，急至法场大呼道：“这是我弟赵琦，误投吕家，幸勿误诛。”监刑官乃命停刑é。玉挈琦逃生，琦足痛不能ม行，由玉负他奔窜，变易姓名，沿途乞食，得转辗至代州。琦痛家门殄灭，刻苦勤学，始得自立。晋王存勗闻琦名，命署代州判ศ官，并旌玉义，赐他金帛。小子有诗叹道：
刘崇尝责温道：“朱阿三，汝平时好说大话，无事不能ม，其实是无所能ม呢。试想汝佣我家，何田à是汝耕作，何园是汝灌溉？”温接口道：“市井鄙夫，徒知耕稼，晓得怎么男儿壮志，我岂长作种田佣么？”刘ถ崇听他出言挺撞，禁不住怒气直冲，就便取了杖，向温击去。温不慌不忙，双手把杖夺住，折作两段。崇益怒，入内去觅大杖。适为ฦ崇母所见，惊问何因。崇谓须ี打死朱阿三，崇母忙阻住道：“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轻视阿三。他将来是了不得哩。”
既而三子逐渐长大。食口增多，朱五经所入修金，不敷家用，免不得抑郁成疾，竟致谢世。身后四壁萧条，连丧费都无从凑集，还亏亲族邻里，各有赙赠，才得草草藁葬。但是母三子，坐食孤帏，叫他如何存活，不得已投往萧县，佣食富人刘崇家，母为ฦ佣媪，三子为佣工。全昱却是勤谨，不过膂力未充，存与温颇有气力，但个是病在粗疏，个ฐ是病在狡惰。
惟闽王王延钧๕杀兄攘位，据闽数年，会遇疾不能视事，延禀竟率子继雄自建州来袭福州。延钧忙遣楼船指挥使王仁达往御，仁达遇继雄军，为立白帜，作乞降状。继雄信为真情，过舟慰抚，被仁达刀杀死，乘势追擒延禀，牵至延钧帐前。延钧๕病已少愈，面责延禀道：“兄尝谓我善继先志，免兄再来，今日烦兄至此，莫非由我不能承先么เ？”回应前第二十回。延禀惭不能答，即由延钧๕喝令推出，枭首示众，复姓名为周绍琛。遣弟延政往抚建州，慰抚军民，闽地复安。
延钧渐萌骄态，上书唐廷，内称楚王马殷，吴越王钱镠，统加尚书令，今两ä王皆殁，请授臣尚书令。唐廷置诸不理。延钧๕遂不通朝贡。已๐而信道士陈守元言，建宝皇宫，自称皇帝ຓ，改名为鏻。守元又妄称黄龙出现，因改元龙启，国仍号闽，追尊审知为太祖，立五庙，置百官，升福州为长乐府，独霸方。唐廷力不能ม讨，由他逞雄。
武安军节度使马希声病死，弟希范向唐报丧，唐主准令袭职，不烦细表。定难军治夏州。节度使李仁福，也因病去世，子彝超自称留后，唐主欲稍示国威，徙彝超镇彰武军，治延州。别ี简安从进为定难留后。偏彝超不肯奉命，但托词为军民所留，不得他往。唐廷令从进往讨彝超，卒因饱道不继，无功引还。彝超上表谢罪，自陈无叛唐意，不过因祖父世守，上下相习，所以迁徙为难，乞恩许留镇。廷议以夏州僻远，不若权事羁縻，省得劳师费财。唐主也得过且过，授彝超得节度使，姑息偷安罢了。将外事并作束，无非是插叙文字。
外事粗定，内乱复萌，骨肉竟同仇敌，萧墙忽起干戈，这也是教训不良，酿成祸变，说将起来，可叹可悲！哭起峰，笔不平直。原来唐主ว嗣源，生有四子，长名从璟，为ฦ元行钦所杀，元行钦即李绍荣。已๐见前文。次名从荣，又次名从厚，又次名从益。天成元年，从荣受命为天雄军节度使，兼同平章事。次年，授从厚同平章事，充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从荣闻从厚位出己้上，未免怏怏。又越年，徙从荣为ฦ河东节度使，兼北都留守。未几，又与从厚互易，从荣得为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两人为母所生，见二十回。性情却绝不相同。从厚谨慎小心，颇็有老成态度，独从荣躁率轻夸，专喜与浮薄子弟，赋诗饮酒，自命不凡。唐主ว屡遣人规劝，终不肯改，也只好付诸度外。教之ใ不从，奈何置之ใ。长兴元年，封从荣为秦王，从厚为宋王。从荣既得王爵，开府置属，益招集滛朋为僚佐，日夕酣歌，豪纵无度，日入谒内廷，唐主ว问道：“尔当军政余暇，所习何事？”从荣答道：“暇时读书，或与诸儒讲论经义。”唐主ว道：“我虽不知书，但喜闻经义，经义所陈，无非父子君臣的大道，足以益人智思，此外皆不足学。我见庄宗好作歌诗，毫无益处，尔系将家子，文章本非素习，必不能工，传诸人口，徒滋笑谤，愿汝勿效此浮华哩！”从荣勉强答应，心中ณ却不以为然。惟当时安重诲尚在禁中，遇事抑制，为从荣所敬惮，故尚未敢为非。及重诲已死，王淑妃孟汉琼居中用事，授范延光赵延寿为枢密使。延光以疏属见用，没甚重望。延寿本姓刘，为ฦ卢龙节度使赵德钧๕养子，冒姓刘氏，因巧佞得幸，尚唐主女兴平公主ว，参入枢要。从荣都瞧不上眼，任意揶揄。石敬瑭自西蜀还朝，受任六军诸卫副使。他本娶ດ唐主女永宁公主为妻，公主ว与从荣异母，素相憎嫉，敬瑭恐因妻得祸ຖ，不愿与从荣共事，屡思出补外任，免惹是非。就是延光延寿，也与敬瑭同思想，巴不得离开殿廷，省却无数恶气，只恨无隙可请，没奈何低首下心，虚与周旋๙。会契丹东丹王兀欲，怨及母弟，越海ร奔唐。唐赐姓名为李赞华，授怀化军治慎州。节度使。就是从前卢龙献俘的惕隐，见二十回。也授他官职，赐姓名为狄怀忠。契丹遣使索还，唐廷不许，遂屡次入寇。唐主欲简择河东镇帅，控御契丹，延光延寿遂荐举石敬瑭，及山南东道节度使康义แ诚。敬瑭幸得此隙，立即入阙，自请出镇，乃ี授敬瑭为ฦ河东节度使，敬瑭拜命，即日登程。既至晋阳，用部将刘知远周瓌为ฦ都押衙，委以心腹，军事委知远，财政委瓌，静听内处消息，相机行事。后晋基业，肇始于此。唐主调回康义แ诚，令掌六军诸卫副使，代敬瑭职。出从珂为凤翔节度使，加封潞王。四子从益为许王，并加秦王从荣为尚书令，兼官侍中。从益||乳|母王氏，本宫中司衣，因见秦王势盛，欲借端依托，为日后计，乃暗瞩从益至唐主ว前，求见秦王。唐主以幼儿思兄，人情常事，乃ี遣王氏挈往秦府。王氏见了从荣，非常谄谀，甚且装出许多媚态，殷勤凑奉。从荣最喜奉承，又见王氏有三分姿ู色，乐得移篙近舵，索ิ性将从益哄出，令婢媪抱见王妃刘ถ氏，自与王氏搂入别室，做了出鸳鸯梦。待至云收雨散，再订后期，且嘱王氏伺察宫中动静。王氏当然依嘱，仍带从益回宫。嗣是王氏常出入秦府，传递消息，所有宫中情事，从荣无不与闻。又有太仆少卿致仕何泽，乘机希宠，表请立从荣为ฦ皇太子。唐主览表泣下，私语左ุ右道：“群臣请立太子，朕当归老太原旧第了！”六十余岁，尚恋恋尊荣耶？不得已๐令宰相枢密会议。从荣闻信，亟入见唐主道：“近闻有人请立太子，臣年尚幼，愿学治军民，不愿当此名位呢。”唐主道：“这是群臣的意思，朕尚未曾决定。”从荣乃退，出语延光延寿道：“执政欲立我为太子，是欲夺人兵权，幽入东宫哩。”延光等揣知上意，且惧从荣见怪，遂奏请授从荣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位宰相上。有诏准奏，于是从荣总揽兵权，得用禁军为牙兵。每出入，侍卫盈途，就是入朝时候，从骑必数百人，张弓挟矢，驰骋皇衢，居然是六军领袖，八面威风。小子有诗咏道：
皇嗣何堪使帅师？春秋大义贵先知。
只因骄子操兵柄，坐使萧墙祸乱随。
从荣擅权，朝臣畏祸ຖ，最着急的莫若两ä人。看官道两人为谁？待小子下回再表——
读此回而知唐明宗之ใ未足有为，不过庸柔主ว耳。两川ษ交争，正可借此进兵，坐收渔人之利ำ，董璋出师，能间道以袭东川，易如反手，否则俟孟知祥入东川时，乘๖虚捣成都，亦是攻其无备之策。璋固败死，知祥亦疲，卞庄子之所以能刺二虎者，由是道也。乃ี事前毫不注意，事后徒知慰谕，遂令知祥坐大，并有两川，是非失策之甚者乎？至若对待藩镇，同柔弱，甚至不能制驭其子，酿成骄戾，卫州吁之致乱，咎在庄公，岂尽厥子罪哉！况年已老迈，尚不欲择贤为嗣，当断不断ษ，反受其乱，识者有以窥明宗之心术矣
第二十四回毙秦王夫妻同受刃号蜀帝父子迭称雄
却说唐廷大臣，见秦王从荣擅权，多恐惹祸，就中ณ最着急的，乃ี是枢密使范延光赵延寿两人。屡次辞职，俱不得唐主ว允许。嗣因唐主ว有疾，好几日不能视朝，从荣却私语亲属道：“我旦得居南面，定当族诛权幸，廓清宫廷！”如此狂言，奈何得居南面！延光延寿得闻此语，越加惶急，复上表乞请外调。唐主正日夕忧病，见了此表，遽掷置地上道：“要去便去，何用表闻！”延光延寿急得没法。究竟延寿是唐室驸马，有公主可通内线。公主已进封齐国，颇得唐主ว垂爱，遂替延寿入宫陈情，但说是延寿多病，不堪机务，唐主还未肯遽允。延寿又邀同延光，入内自陈道：“臣等非敢惮劳，愿与勋旧ງ迭掌枢密，免人疑议。且亦未敢俱去，愿听人先出，若新า进不能称职，仍可召臣，臣奉诏即至便了。”唐主ว乃令延寿为宣武节度使，延寿懽跃而去。枢密使缺，召入节度使朱弘昭继任。弘昭入朝固辞，唐主怒叱道：“汝等皆不欲侍侧，朕养汝等做什么？”弘昭始不敢再言，悚惶受命。前日待安重诲机变得很，此次却上钩了。
范延光见延寿外调，欣羡得很，他恨无玉叶金枝，作为妻室，只好把囊中积蓄，取了出来，送奉宣徽使孟汉琼，托他恳求王淑妃，代为请求，希望外调。无非拜倒石榴裙下，不过难易有别。毕竟钱可通灵，道诏下，授延光为成德军节度使。延光如脱重囚，即日陛辞，向镇州ะ莅任去了。晦气了个三司使冯贇，调补枢密使，枢密使非不可为，但惜朱冯二人，才不称职耳。外此如近要各官，亦多半求去。有蒙允准的，有不蒙允准的，允准的统是喜慰，不允准的统是忧愁。康义诚度不能脱，遣子服事秦王，为自全计，唐主还道他朴忠可恃，命为亲军都指挥使，兼同平章事，其实义诚是佯为恭顺ิ，阴持两端，有甚么朴忠可恃呢！班狡徒，任内外事，安得不乱？
先是大理少卿康澄，目击乱萌，曾有五不足惧，六可畏疏。奏入宫廷，当时称为名论。疏ຕ中略云：
臣闻安危得失，治乱ກ兴亡，曾不系于天时，固非由于地利，童谣非祸福之本，妖祥岂隆替之源？故雊雉升鼎而桑谷生朝，不能ม止殷宗之盛；神马长嘶而玉龟告兆，不能延晋祚之长。是知国家有不足惧者五，有深可畏ั者六，阴阳不调不足惧，三辰失行不足惧，小人讹言不足惧，山崩川ษ涸ຈ不足惧，蟊贼伤稼不足惧，此不足惧者五也。贤人藏匿深可畏，四民迁业深可畏ั，上下相徇深可畏ั，廉耻道消深可畏，毁誉乱真深可畏ั，直言蔑闻深可畏，此深可畏者六也。伏惟陛下尊临万国，奄有八纮，荡三季之ใ浇风，振百王之ใ旧典。设四科而罗俊彦，提二柄而御英雄。所以不轨不物之ใ徒，咸思革面；无礼无义之ใ辈，相率悛心。然而不足畏者，愿陛下存而勿论，深可畏者，愿陛下修而靡忒。
加以崇三纲五常之教，敷六府三事之歌，则鸿基与五岳争高，盛业共磐石永固矣。谨此疏闻。
唐主览疏，虽优诏褒答，但总未能ม切实举行。所以六可畏事，始终失防，徒落得优柔寡断，上下蒙蔽，几乎ๆ又惹出伦常大变，贻祸宫闱。
长兴四年十月，唐主病体少瘳，出宫赏雪，至士和亭宴玩半日，免不得受了风寒。回宫以后，当夜发然，急召医官诊视，说是伤寒所致，投药剂，未得挽回。次日且热不可耐，竟至昏昏沈沈，不省人事。秦王从荣，与枢密使朱弘昭冯贇，入问起居，三呼不应。王淑妃侍坐榻旁，代为传语道：“从荣在此。”唐主又不答。淑妃再说道：“弘昭等亦在此。”唐主ว仍然不答。从荣等无言可说，只好退出。
既至门外，闻宫中有哭泣声，还疑是唐主已๐崩。从荣还至府中，竟夕不寐，专俟中使迎入。那知候到黎明，些儿没有影响，自己却倦极思眠，便在卧室中躺下，呼呼睡去，等到醒来，已是午牌时候，起问仆从，并没有宫廷消息，不由的惊惧交并，心思想做皇帝，可惜运气未来。当即遣人入宫，诈称遇疾，私下召集党人，定密谋，拟用兵入侍，先制权臣。遂遣押衙马处钧，往告朱弘昭冯贇道：“我欲带兵入宫，既便侍疾，且备非常，当就何处居住？”弘昭等答道：“宫中随便可居，惟王自择。”嗣又私语处钧道：“皇上万福，王宜竭力忠孝，不可妄信浮言。”处钧๕还白从荣，从荣又遣处钧语二人道：“尔等独不念家族么？怎敢拒我！”二人大惧，入告孟汉琼。汉琼转白王德妃，德妃道：“主上昨已๐少愈，今晨食粥器，当可无虞。从荣奈何敢蓄异图！”汉琼道：“此事须要预防，经秦王入宫，必有巨เ变！看来惟先召康义诚，调兵入卫，方免他虑。”德妃点首，汉琼自去。
原来唐主嗣源，昏睡了昼夜，到เ了次日夜半，出了身微汗，便觉热退神清，蹶然坐起。四顾卧室，只有个守漏宫女，尚是坐着。便问道：“夜漏几何？”宫女起答道：“已是四更了。”唐主ว再欲续问，忽觉喉间微痒，忙向痰盂唾出数片败肉，好似肺叶般，随又令宫女携起溺壶，撤下许多涎液，当有宫女启问道：“万岁爷曾省事否？”唐主ว道：“终日昏沈，此刻才能ม知晓，未知后妃等何往？”宫女道：“想是各往寝室，待去通报便了。”语毕，便抢步外出，往报后妃。六宫闻信，陆续趋集，互相笑语道：“大家还魂了！”汝等去做什么เ？因相率请安，并问唐主腹可饥否？唐主颇欲进食，乃ี进粥器，由á唐主食尽，仍然安睡，到了天明，神色更好了许多。
惟从荣尚未得知，还疑ທ是宫中秘丧，将迎立他人，不得不先行下手。至孟汉琼往晤康义诚。义诚爱子情深，未免投鼠忌器，但嗫嚅对答道：“仆系将校，不敢预ไ议，凡事须ี由á宰相处置！”汉琼见义แ诚首鼠两ä端，忙去转告朱弘昭。弘昭大惊，夜邀义诚入私室，再详问，义诚仍执前言，未几辞去。是夕已由从荣召集牙兵千人，列ต阵天津桥，待至黎明，即遣马处钧至冯贇第，叩门传语道：“秦王决计入侍，当居兴圣宫，公等各有宗族，办事应求详允，祸福在指顾间，幸勿自误！”贇未及答，处钧已去，转告康义诚，义诚道：“王欲入宫，自当奉迎。”于是冯贇康义แ诚，各怀私意，俱驰入右掖门。朱弘昭相继驰至，孟汉琼自内趋出，与弘昭等共至中兴殿门外，聚议要事。贇具述处钧๕传语，且顾ุ语义诚道：“如秦王言，心迹可知，公勿因儿在秦府，左ุ右顾ุ望，须ี知主上禄养吾徒，正为ฦ今日，若使秦王兵得入此门，将置主上何地！我辈尚有遗种么？”义แ诚尚未及答，门吏已仓皇趋入，大声呼道：“秦王已引兵至端门外了。”孟汉琼闻报，拂袖遽起道：“今日变生仓猝，危及君父，难道尚可观望么？如我贱命，有何足惜，当自率兵拒击哩！”说着，即趋入殿门，朱冯两ä人，联步随入。义诚不得已，也跟在后面。汉琼入白唐主道：“从荣造反，已引兵攻端门，若纵他入宫，便成大乱了！”宫人听了此言，相向号哭，唐主亦惊语道：“从荣何苦出此！”还是溺爱。便问朱冯两ä人道：“究竟有无此事？”两人齐声道：“确有此事，现已令门吏闭门了。”唐主指天泣下，且语义诚道：“烦卿处置，勿惊百姓！”还是相信。
适从珂子控鹤指挥使重吉在侧，也由唐主与语道：“我与尔父亲冒矢石，手定天下，从荣等有何功劳，今乃为人所教，敢行悖逆！我原知此等竖子，不足付大事，当呼尔父来朝，授他兵柄。汝速为我闭守宫门！”重吉应命，即召集控鹤兵，把宫门堵住。
孟汉琼披甲上马，出召入马军都指挥使朱弘实，令率五百骑讨从荣。从荣方扼住天津桥，踞坐胡床，令亲卒召康义诚。亲卒行至端门，见门已紧闭，转叩左掖门，亦没人答应，便从门隙中瞧将进去，遥见朱弘实引着骑兵，踊跃而来。慌忙走白从荣，从荣惊惶失措，忙起座擐甲，弯弓执矢。俄而骑兵大至，冒矢直进，朱弘实遥呼道：“来军何故从逆，快快回营，免得连坐！”从荣部下的牙兵，应声散去，慌得从荣狼狈奔回。走入府第，四顾ุ无人，只有妻室刘氏，在寝室中抖做团。正在没法摆布，又听得人声鼎沸，突入门来，刘氏先钻入床下，从荣急不暇择，也匍匐进去，与刘ถ氏同避匿。似此怯弱，何故作威แ！皇城使安从益，先驱驰入，带兵搜寻，从外至内，上下顾，已见床下伏著两人，便即顺手拽出，刀个ฐ，结果性命。夫妻同死，不意安重诲后，复有从荣。再从床后搜寻，尚躲着少子人，也即杀死，各枭首级，携归献功。
唐主闻从荣被杀，且悲且骇，险些儿堕落御榻。再绝再苏，疾乃复剧。从荣尚有子，留养宫中ณ，诸将请体诛夷。唐主ว泣语道：“此儿何罪？”语未毕，孟汉琼入奏道：“从荣为逆，应坐妻孥，望陛下割恩正法！”唐主尚不肯遽允，偏将吏哗声遽起，无可禁止。只得命汉琼取出幼儿，毕命刀下，追废从荣为庶人。诸将方才散归。
宰相冯道率百寮入宫问安，唐主泪下如雨，呜咽与语道：“我家不幸，竟致如此，愧见卿等！”冯道等亦泣下沾襟，徐用婉言劝慰，然后退出。行至朝堂，朱弘昭等正在聚议，欲尽诛秦府官属，道即抗声道：“从荣心腹，只有高辇刘陟王说三人，若判官任赞任事才及半月，王居敏司徒诩，因病告假，已过半年，岂与从荣同谋？为ฦ政宜尚宽大，不宜株连无辜！”弘昭尚不肯从，冯贇却赞同道议，与弘昭力争，乃止诛高辇人。刘陟王说，也得免死，长流远方。任赞王居敏司徒诩等，贬谪有差。
时宋王从厚，已调镇天雄军，唐主命孟汉琼驰驿往召，即令汉琼权知天雄军府事。从厚奉命还都，及至宫中ณ，那唐主李嗣源，已๐先三日归天了。总计唐主嗣源在位，共得八年，寿六十有七。史称他性不猜忌，与物无竞，即位后年谷屡丰，兵革罕用，好算是五代贤君，小子也不暇评驳，请看官自加体察便了。不断之ใ断ษ，尤善于断。越年四月，始得安葬徽陵，庙号明宗。这且慢表。
且说宋王从厚，既至洛都，便在柩前行即位礼。阅七日始缞服朝见群臣，给赐中外将士。至群臣退后，御光政楼ä存问军民，无非是表示新า政，安定人心。及还宫后，谒见曹后王妃，恰也尽礼，不消细说。适朱弘实妻入宫朝贺，司衣王氏，与语秦王从荣事，欷歔说道：“秦王为人子，不在左ุ右侍疾，反欲引兵入卫，原是误处；但必说他敢为大逆，实是冤诬！朱公颇受王恩，奈何不为辩白呢？”语虽近是，但汝与他私通，忽出此语，转令人愈加疑心。弘实妻归告弘实。弘实大惧，亟与康义诚同白嗣皇，且言王氏曾私通从荣，尝代诇宫中情事。番奏陈，断送王氏生命，有诏令她自尽。好去与从荣叙地下欢了。既而辗转牵连，复累็及司仪康氏，也并赐死。寻复株连王德妃，险些儿迁入至德宫，幸曹后出为洗释，才算无事，但嗣皇从厚，待遇王德妃，即因是濅薄了。
越年正月，改元应顺，大赦天下。加封冯道为司空，李愚为右仆射，刘煦为ฦ吏部尚书，并兼同平章事。进康义แ诚为ฦ检校太尉，兼官侍中，判六军诸卫事。朱弘实为ฦ检校太保，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且命枢密使朱弘昭冯贇及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并兼中书令。贇以超迁太过，辞不受命，乃改兼侍中，封邠国公。康义诚以下并得加封，岂因其杀兄有功耶？居心如此，安得令终！外如内外百官，俱进阶有差。就是荆南节度使高从诲，也进封南平王，湖南节度使马希范，得进封楚王，两ä浙节度使钱元瓘，并进封吴越王。惟加蜀王孟知祥为检校太师。知祥却不愿受命，遣归唐使，嘱使代辞。
看官听着！知祥既并有两川，野心勃勃，欲效王建故事。闻唐主已๐殂，从厚入嗣，遂顾语僚佐道：“宋王幼弱，执政皆胥吏小人，不久ื即要生乱哩。”僚佐闻言，已知他富有深意，但因岁月将阑，权且蹉跎过去。未几就是孟春，乃推赵季良为ฦ首，上表劝进，且历陈符命，什么黄龙现，什么白鹊集，都说是瑞征骈集，天与人归。知祥假意谦让道：“孤德薄不足辱天命，但得以蜀王终老，已๐算幸事！”季良进言道：“将士大夫，尽节效忠，无非望附翼攀鳞，长承恩宠，今王不正大统，转无从慰副人望，还乞勿辞！”季良本臣事后唐，乃赴蜀后，专媚知祥，曲为效力，可鄙可叹！知祥乃命草定帝制，择日登位。国号蜀，改元明德。
届期衮冕登坛，受百寮朝贺。偏天公不肯做美，竟尔狂风怒号，阴霾四塞，班趋炎附势的人员，恰也有些惊异。但且享受了目前富贵，无暇顾及天心。何不亦称符瑞？当下授赵季良为司空同平章事，王处回为枢密使，李仁罕为ฦ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赵廷隐为左匡圣步军都指挥使，张业为右匡圣步军都指挥使，张公铎为ฦ捧圣控鹤都指挥使，李肇为奉銮肃卫都指挥使，侯弘实为副使，掌书记。毋昭裔ศ为御史中丞，李昊为观察判官，徐光溥为翰林学士。所有季良等兼领节使，概令照旧。追册唐长公主李氏为皇后，夫人李氏为贵妃。妃系唐庄宗嫔御，赐给知祥，累从知祥出兵，备尝艰苦。夕梦大星坠怀，起告长公主，公主ว即语知祥道：“此女颇有福相，当生贵子。”既ຂ而生子仁赞，就是蜀后主昶。昶系仁赞改名，详见下文。史家称王建为前蜀，孟知祥为后蜀。
知祥僭号以后，唐山南西道张虔钊，式定军节度使孙汉韶，皆奉款请降，兴州ะ刺๐史刘ถ遂清尽撤三泉西县金牛桑林戍兵，退归洛阳。于是散关以南，如阶成文诸州，悉为蜀有。
过了数月，张虔钊ฦ等入谒知祥，知祥宴劳降将。由虔钊等奉觞上寿，知祥正欲接受，不意手臂竟酸痛起来，勉强受觞，好似九鼎般，力不能胜，急忙取置案上，以口承饮，及虔钊等谢宴趋退，知祥强起入内，手足都不便运动，成了个疯瘫症。延至新秋，命告终。遗诏立子仁赞为太子，承袭帝ຓ位。
赵季良李仁罕赵廷隐王处回张公铎侯弘实等，拥立仁赞，然后告丧。仁赞改名为ฦ昶，年才十六，暂不改元。
尊知祥为高祖，生母李氏为ฦ皇太后。
知祥据蜀称尊，才阅六月，当时有僧人，自号醋头，手携灯檠，随走随呼道：“不得灯，得灯便倒！”蜀人都目僧为ฦ痴，及知祥去世，才知灯字是借映登极。又相传知祥入蜀时，见有老人状貌清癯，挽车趋过，所载无多。知祥问他能载几何？老人答道：“尽力不过两袋。”知祥初不经意，渐亦引为忌讳，后来果传了两ä代，为宋所并。小子有诗咏道：
两川窃据即称尊，风日阴霾蜀道昏。
半载甫经灯便倒，才知释子不虚言。
知祥帝蜀，半年即亡。这半年内，后唐国事，却有番绝大变动，待小子下回再详——
观从荣之引兵入卫，谓其即图杀逆，尚无确证，不过急思承祚，恐为ฦ乃ี弟所夺耳。孟汉琼朱弘昭冯贇等，遽以反告，命朱弘实安从益率兵迎击，追入秦府，杀于床下。从荣死不足责，但罪及妻孥，毋乃ี太甚！唐主ว嗣源，始不能抑制骄儿，继不能ม抑制莽将，徒因悲骇增病，遽尔告终。宋王入都，已死三日，幸当时如潞王者，在外尚未闻丧讣。否则阋墙之衅，早ຉ起阙下，宁待至应顺改元后耶！蜀王知祥，乘๖间称帝，彼既知从厚幼弱，不久必乱，奈何于亲子仁赞，转未知所防耶！观人则ท明，对己则昧，知祥亦徒自哓哓耳
第二十五回讨凤翔军帅溃归入洛阳藩王篡位
却说唐主从厚，已改元应顺ิ，尊嫡母曹氏为太后，庶母王氏为太妃，所有藩镇文武臣僚，更体覃恩，俱给赏赐。独疑忌潞王从珂，听信朱冯两ä枢密，出从珂子重吉为ฦ亳州ะ团练使。重吉有妹名惠明，在洛为尼，亦召入禁中。从珂闻子被外黜，女被内召，料知新主有猜忌意，免不得瞻顾彷徨。他本为明宗所爱，夙立战功，明宗病剧ຕ，只遣夫人刘氏入省，自在凤翔观望。及明宗去世，亦谢病不来奔丧ç。彼时已料有内衅，坐觇成败。果然嗣皇从厚，信谗见猜，屡遣使侦察从珂。朱弘昭冯贇，又捕风捉影，专喜生事。内侍孟汉琼，与朱冯结为知己，朱冯说他有功，加官至开府仪同三司，且赐号忠贞扶运保泰功臣。汉琼有何功绩，只杀从荣事，由á他首倡。此时汉琼出守天雄军，见上回。意欲邀他回都，协同办事，于是奏请召还汉琼，徙成德节度使范延光，转镇天雄军。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移镇成德军。潞王从珂，却叫他改镇河东，兼北都留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ใ。从厚也不知利害，俱从所请，遣使出发四镇，分头传命。
从珂镇守凤翔，距都最近，第个ฐ接到敕使，满肚中ณ怀着鬼胎。忽又闻洋王从璋，前来接替，更觉疑虑不安。看官阅过上文，应知从璋为明宗从子，前时简任河中，手杀安重诲。这番调至凤翔，从珂也恐他来下辣手，随即召集僚佐，商议行止。大众应声道：“主上年少，未亲庶事，军国大政，统由朱冯两枢密主持。大王威名震主，离镇是自投罗网，不如拒绝为是！”观察判官冯胤孙，独出为ฦ谏阻道：“君命召，不俟驾而行，诸君所议，恐非良图。”大众闻言，统哑然失笑，目为迂谈。从珂乃命书记李专美，草起檄文，传达邻๑镇，大略谓朱弘昭冯贇等，乘先帝疾亟，杀长立少，专制朝权，疏间骨肉，动摇藩垣，从珂将整甲入朝，誓清君侧，但虑力不逮心，愿乞灵邻๑藩，共图报国云云。
檄文既发，又因西都留แ守王思同，挡住出路，不得不先与联络，特派推官郝诩，押牙朱廷等，相继诣长安，说以利ำ害，饵以美妓。思同却慨然道：“我受明宗大恩，位至节镇，若与凤翔同反，就使成事，也不足为荣。或失败，身名两丧，反致遗臭万年。这事岂可行得！”遂将郝诩朱廷เ拘住，详报唐廷。此外各镇，接到เ从珂檄文，或与反对，或主中立，惟陇州防御使相里金，有心依附，即遣判官薛文遇，往来计事。
唐主从厚，既闻从珂叛命，拟遣康义诚出兵往讨。义诚不欲督师，请饬王思同为统帅，羽林都指挥使侯益为行营马步都虞侯。益知军情将变，辞疾不行，遂被黜为商州刺๐史，侯益尚不失为ฦ智，义诚却很是狡诈。即命王思同为西面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前静难军节度使药彦稠为ฦ副，前绛州刺史苌从简为马步都虞侯，严å卫步军左ุ厢指挥使尹晖，羽林指挥使杨思权等，皆为偏裨，出师数万，往讨从珂。又命护国节度使安彦威，为ฦ西面行营都监，会同山南西道，及武定彰义静难各军帅，夹攻凤翔。面令殿直楚昭祚，往执亳州团练使李重吉，幽锢宋州。洋王从璋，行至中途，闻从珂拒命，便即折还。
王思同等会同各道兵马，共至凤翔城下，鼙鼓喧天，兵戈耀日，当即传令攻城。城堑低浅，守备不多，由从珂勉谕部众，乘陴抵御。怎奈城外兵众势盛，防不胜防，东西两关，为全城保障，不到เ日，都被攻破，守兵伤亡，不下千百，急得从珂危惧万分，寝食不遑。好容易过了宵，才见天明，又听得城外喧声，齐趋集，好似那霸王被困，四面楚歌。极写唐军声势，反射后文降溃。
从珂情急登城，泣语外军道：“我年未二十，即从先帝征伐，出生入死，金疮满身，才立得本朝基业，汝等都随我有年，亦应目睹，今朝廷信任谗臣，猜忌骨肉，试想我有何罪，乃劳大军痛击，必欲置我死地呢！”说至此，就在城上大哭起来。内外军士，相率泣下。忽西门外跃出将，仰首大呼道：“大相公真是我主ว哩！”遂率部众解甲â投戈，愿降潞王。从珂开城放入，思权用片纸呈入，内书数语云：愿王克京城日，授臣节度使，勿用作防团。从珂即下城迎劳，援笔批入纸中ณ，写就思权为邠宁节度使七字，授与思权。思权舞蹈称谢。为彼人，断送社稷，试问彼心何忍？且登城招诱尹晖，尹晖即遍呼各军道：“城西军已入城受赏了！我等应早自为计！”说着，也将甲胄脱卸，作为先导，各军遂纷纷弃械，乞降城中。从珂复开了东门，迎纳尹晖等降军。
王思同毫不接洽，骤见乱兵入城，顿时仓皇失措，与安彦威等五节度使，统皆遁去。凤翔城下，依旧是风清日朗，雾扫云开。从珂转惊为喜，大括城中财帛，犒赏将士，甚至鼎釜等器，亦估值作为赏物。大众都得满愿，欢声如雷。长安副留แ守对遂雍，闻思同败还，也生异志，闭门不纳。思同等只好转走潼关。从珂建大将旗鼓，整众东行，尚恐思同据住长安，并力拒守。及行次岐山，闻刘遂雍不纳思同，大喜过望，便即遣人慰抚。遂雍悉倾库帑ກ，遍赏从珂前军，前军皆不入城，受赏即去。至从珂到来，由á遂雍出城迎接，复搜索ิ民财，充作供给。从珂也无暇入城，顺道东趋，径逼潼关。
唐廷尚未得败报，至西面步军都监王景从等，自军中奔还，才识各军大溃。唐主从厚，惊慌的了不得，亟召康义诚入议，凄然与语道：“先帝ຓ升遐，朕在外藩，并不愿入都争位，诸公同心推戴，辅朕登基。朕既ຂ承大业，自恐年少无知，国事都委任诸公，就是朕对待兄弟，也未尝苛刻๑。不幸凤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