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攥住自己的掌心，蓦地闭上了眼。
刹那间，眼泪越落越凶，越落越急，一滴滴像是从心里流出的血，狠狠地砸在她的脚๐面上。
她深吸一口气，一瞬不瞬地看住他：“我的心，和我的身体，都只能为ฦ他保留，一生一世，谁也无法夺走。”
“你的手枪，我还给你。你的房产证，我也还给你，”可顾惜似乎ๆ没有看到เ，她的声音柔软清宁，却有个ฐ坚硬的芯，“你曾经救过我一命，现在如果你要拿走它，我也一样可以还给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的女人。”
她吃力地伸出手，在无声中呢喃：斐扬，我想回家。我好累，好疼，求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可是斐扬在哪里？
“顾惜，你说的对，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比我狠，也比我心眼大。我服了，心服口服。”
顾惜再不去看，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喧闹的夜市中。
伴着刺๐耳的哭嚎，鲜ຒ血漫地而开，肮脏的腥味在潮湿的房间里弥漫开来，有些女孩子已经看不下去，纷纷侧首，露出作呕的神色。
“大姐，我哪敢啊！”那男人吓得七魂丢去了六魄，只好咬咬牙，再次挥刀下去。
“好。”
冰冰马上接口：“不用查了。我让保安小李在后头跟着呢，那畜ไ生带着她去了隔壁街的一家洗浴中心。”
顾惜一步步地，朝着林斐扬走去，仿佛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她终于走到他的身边。
时光像是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斐扬，我不可能跟你回家的……”
如同被什么定住了，顾ุ惜的身体霍然僵在那里。
那样抱着她，吻着她，一遍遍地对她说，他还爱着她，求她不要再离开他。
曾经跟自己一起走过青葱懵懂ฦ的人，曾经一起相守相望挨过黑暗的人，曾经一起品尝幸福摘取亲密果实的人，一朝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
她看得一怔，于是冲他眨眨眼：“人总得信点什么，不然该怎么活下去。”
爸爸已经离开了她，她又怎么เ能眼看着妈妈发生任何事情。
她忽然觉出前所未有的倦，头昏沉沉地像是灌满了铅，连眼也跟着困顿下来。
周衍照ั看着她，眸底深沉：“不过……你为什么เ总觉得我是在演戏？为什么เ没有想过，也许，我真的把你当作了我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这些话才根本不多余。”
“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房间里静得漏针可闻，顾ุ惜只好跟过去，轻声问：“您来找我？怎么了？”
周衍照向里面走了两步，走到一个窗边。月光下，一瓶百合正热烈怒放着。
周衍照的眉宇间有丝倦意。
“市区中心的一栋房产，今天早上，董事长把它过户到了顾小姐名下，”曾彤皱眉说，“这样看来，顾小姐昨晚似乎跟董事长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一句犹如惊涛骇浪，顾惜的心都僵在那里：“爸……你听谁胡说的？！”
顾ุ大有又怒又痛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一家夜总会里工作？你是不是做了陪酒的小姐？”
周衍照轻轻笑了，抬起雪茄深深吸着：“也对，凭我父亲的手段，当然能ม轻易地摆平这件事。你只需要躲在他的身后，继续花天酒地就可以了。”
萧文昊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暗沉，但很快又变回玩世不恭：“工地出事是常有的事儿。一点点小麻烦而已，根本用不着我费心。”
顾惜不禁蹙起眉：“谁？”
她显然是一路飞奔着过来的，连话都说得有些喘。能让阿兰着急成这样的人不多，能有这么大架子只叫她一个人去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恍惚带来远处泥土的清香。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
漫天飞雨中，伏身在摩托上的林斐扬，正豹子般朝她疾驰而来。
夜色漆沉。
远处，还有雨水不断ษ滴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