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饿了,要下来吃饭。”陆仰止望着她,俊脸上铺着一层不为所动的沉着,“既然又不饿了,那就跟我上楼,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面前的女人细软的眉毛很快舒展开,笑得讪讪,“啊,我不是很饿。”
——被承认的永远是我,被优先考虑的永远是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唐言蹊跟我一比,什么都不是。
因为她,才是陆家认准的儿媳妇。
第四次了。
一旁削苹果的宗祁一见就变了脸,惊呼着扑上去:“祖宗,你消停点行不行?”
唐言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只能生受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个贱人,还敢嘴硬。”绑匪将她按在床上,以刀尖抵着她的脖子,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老天爷留我一条命,就是叫我来找你报仇的,否则我九泉之下都对不起枉死的弟兄!”
“还有。”对面的女人笑意一收,白皙精致的脸蛋霎时间变得面无表情,“少在我面前说教,你算什么东西。”
庄清时攥紧了手指,“唐言蹊,你——”
“说话!”他冷声喝着,突然撤远了些。
理智堪堪聚起来,又转瞬被冲得支离破碎。
而后狭长的眼眸缓缓眯起,一丝清冷明锐的光迸射出来——
他将西装和领带扔在床上,慢慢走到床头柜旁,五指伸过去,轻触了下床头灯的灯泡。
可他对她的脾性了若指掌,自然清楚,她脸上无论是惊慌失措还是乖๔巧恬然,都是装出来的。
陆仰止收回目光前的最后一秒,看到เ她垂着眼帘,一副万分受惊样子,哪还有方แ才半点嚣张。
宗祁觉得那ว仿佛是关怀傻子的眼神。
唐言蹊看了他一眼。
墨岚脸一沉,目光阴翳地看向他,显然是被他戳中了痛处。
陆仰止看到顾况手里的定位器,眼底划过很深的嘲弄,“墨先生是在找人还是在抓人?”
可眼下绑匪都死光了,临ภ死前还把山给炸塌了。
要是有活口还好办,直接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他眸光一厉,大步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清时!”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带起了地面上一阵尘土,陆仰止最先从机舱里跳下来,远远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
若是在平时,可能还有些兄弟间的默契可以倚仗。
让他去揣度陆仰止的心思……
得到的回答却是,所有方位都没办法在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开枪。
他暂时放下枪,手扶在耳机上,冷静地开口吩咐:“可以狙击的位置报数。”
他忙道:“不、不是我,是孩子的老师。她人现在还在山上,恐怕有危险,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报个ฐ警、请警察来处理?”
司机早就料到被绑架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看到庄清时那张天天在电视机里出现的国民女神脸,还是吃了一惊。
空旷的山野上传来绑匪们的声音,“大哥,有无线信号,在东边!”
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仅是我的老师,也是我除了爸爸之外最崇拜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酒神就是我的老师。”
陆仰止瞥了眼手机黑漆漆的屏幕,沉声吩咐道:“大小姐的手机呢?马上开始定位,三分钟之内查不出来在哪,整个工程部全都给我拿钱走人!”
池慕及时按住他,“行了,跟一群废物发什么火,先把人找回来才是正事。”
“何以见得?”
一片紧张中,司机突然道:“糟了,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陆相思的脸色大概只能用“忍辱负重”四个ฐ字来形容了,她咬牙道:“你不要告诉别人。”
唐言蹊从善如流地一拍手,“说。”
唐言蹊在口中默念了两ä遍她的名字,眸光渐渐变得有些复杂,“你叫陆相思?”
相思——
墨岚薄唇一翘,睨着他,“如果连屏蔽定位的本事都没有,她怎么当你老大?”
“现在怎么办?”顾况头疼道,“我连她手机的定位都查不出来。”
“你的手机……”她话说了一半便意识到他的手机没电了。
果然是她挣扎的动作碰伤他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来一点端倪,痞里痞气的,透着无赖。
唐言蹊瞄了瞄那边泛着光的物件,原来是刀啊,苦笑,却咂咂嘴,漫不经心道:“晚上没吃饭,想偷你个苹果吃。”
陆仰止躺在床上,俊朗的眉峰皱成川字,唐言蹊正犹豫着是不是给他揉揉,就见他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扔在她面前。
唐言蹊就顺着他指的方向将他拖了过去。
“陆相思,我才一会儿没让人看着你,你要翻天了是不是?”身后传来一声冷冽的呵斥ม,一大一小两个ฐ人同时哆嗦了一下。
不过……他们两个的女儿,怎么会是这种性子?
“你?”众人鄙夷地笑。
竟然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唐言蹊。
宋井一愣,仍下意识对他的命令回了声:“是。”
他还以为陆总早ຉ就已经忘了庄小姐是谁呢……
也难怪他会这样想,最近两天陆总像鬼上身一样,一直跟那位前总裁é夫人不清不楚的。
不过,宋井无声叹了口气,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没在外面留过几笔情债?
风花雪月,说到เ底也就是一段私情。
轮到这种需要上台面的场合,还是需要正宫娘娘出马。
……
唐言蹊回到工程部就被冯老叫去里里外外的盘问了一番。
可是任他如何旁敲侧击,这个看似散漫无状的女人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化解他的攻势,简单一句话堵得他几次都差点噎着。
最后他也放弃了,挥挥手让她出去,唐言蹊就又笑眯眯地告辞了。
这一个下午宗祁都别别扭扭的,好几次明明眼神都和她对上了,可就是憋着,一个字都不跟她说。
唐言蹊若无其事地喝茶,倒也不甚在意。
有时候男人闹起脾气来,比女人还莫名其妙。
不过,她不在意,想挑事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
david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想出风头搞砸了吧?”
唐言蹊没吭声。
“检察院的人是你叫来的?”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电脑แ桌后面安然啜茶的女人,“还想举报兰总?但我怎么听说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又把人家给放了呢?倒是为难宋秘书一路好言好语地给检察官道歉赔不是,瞧瞧你自己้干的好事!”
女人修长纤细的手指环着茶杯,指甲â轻轻在杯身刮了两ä下,莞尔一笑,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一句话正中靶心,david的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白,“你胡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点内分泌失调的症状。”唐言蹊从口袋里顺手掏出早晨被硬塞的妇科疾病单,推到他面前,“有病看病,早治早好。”
周围响起了一片压抑着的笑声。
david凌厉的眼风一扫,所有人又都各干各的去了。
“听说你女朋友暗恋酒神很多年啊。”唐言蹊托着腮,明眸如星辰璀璨,熠ຈ熠生辉,说出的话却非常恶毒,“输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情敌,你也挺可怜的。”
一听“酒神”二字,四周的同事立马竖起了耳朵。
八卦是人类的精神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