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谢妈妈给了她生命,她爱妈妈,所以不想让她有一丝难过。
虽然她和妈妈的感情,不若是别人家的母女那般亲近,可是她不怨不恨,一个单身女子在那ว个民风还算淳朴的年代,独自生下孩子该是多么艰难啊,妈妈一定吃了很多苦,而那些苦都被她埋在心里,谁也不说,连她也不说。
尤桐微微抿着唇,因他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动,脸上一红,垂下了头。
“我送你回家。”好几天了,她一直陪着他在医院,东奔西跑的,明天就是周一,她需要上班,他想叫她今天好好休息。
“容……”尤桐来不及把话说完,电梯门就合了起来,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心头蔓起了委屈,他怎么这样!她隐约知道他在气什么,可是她又没有怎么样,她都来不及对他说什么เ,他就直接摆脸色给她看,讨厌死了!
尤桐急忙小跑地追上去,可是容尉迟忽然走向了电å梯,一手按下了按钮,说时迟,那时快,电å梯“叮”的一声上来,他大跨步地走了进去。
容尉迟锁门的动作微微一顿,侧目深睨了她一眼,“我没有偷配。”
尤桐瞪圆了双眸,虽然他不请自来很多次了,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他用钥匙,默了默,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心底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偷配的钥匙?!”
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削苹果?!
车子在山路上盘旋,朝着台北市区一点点驶去。
尤桐握着机身的手指微微捏紧,轻轻说了句“再见”后便挂断ษ了电å话,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知道容琛是否已经知道顾ุ仪容住院的事情了。
尤桐用力咽下一口酸涩,挤出一抹微笑,“我不走,我只是下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容尉迟也是微微怔住,脸部ຖ棱角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๑,如剑锋般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略略下陷的眶,如黑夜般邃亮的眸子中,带着一种无奈的落寞。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矛盾似的,顿悟世事,却又带着天真的期待,似乎渴望能够得到谁的信任,但是久经沉淀,已经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的骄傲与华贵,却让人总是觉得他那么เ遥不可及,下意识地,就想要跟保持距离。
救护车的鸣笛声不多时后叫嚣着响起,脆亮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惶惶。
数秒后,立交桥上发出惊惶的大叫声,“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你……”尤桐大吃一惊,其他人也齐齐地望向了他们。
抬手,在她就快要完全走出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的时候,一把攫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谢谢。”尤桐点头致谢。
到了前台,负责接待的女职员笑容甜美,“尤小姐,请搭乘๖右边的电å梯,直接上8楼。”
离开。
开门,关门。
原来昨晚的一切,只是yu望在作祟,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吧,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东想西想,真是傻!
他下了她的床,然后去见周亚菲……
他们打斗的过程中ณ,她不知道是被谁撞了一下,额头撞上家具的一角,很痛,痛得她一直想哭,泪水怎么เ止也止不住,但是她却笑了,安心地笑了,因为他来了。
他们打得很激烈,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撞得东扭西歪,一个ฐ比一个ฐ出拳更狠,可是谁也不肯示弱,往死里揍对方แ。
“容琛,谢谢你,我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尤桐由á衷地说着,他定然是看出了她今晚的难过,才会特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开导她,想要她一笑嫣然。
尤桐的内心却是释然,积聚了多日的焦躁与阴霾在这一刻都不再有,因为那ว样会辜负如此美妙的月光、如此美妙的音乐、如此美妙的舞,还有……他如此美妙的情谊。
闻言,赵婉华心里一惊,“小桐,你怎么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เ似的,手里的筷子微微一紧ู,“小桐,你是不是因为圣诞节的那天晚上在黎家吃饭的事情而心里不舒服,才动了这样的念头?!”
“没有。”尤桐用力摇头,努力保持冷静,还有微笑,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妈妈,我调换工作了,很快就要离开台北了。”
她脱掉鞋子,踩上椅子,双手举高去够衣柜上面的行李箱,行李箱里面还有一些不经常用的杂物,有些重,她吃力地搬着,行李箱一点点地被挪动了,眼看着就要取下来了,可是在最后一刻๑,她的手臂忽然一软,没有拿稳。
尤桐咬了咬唇,想要道歉,嘴里却是酸涩,怎么都张不开口,动了动唇角,最后还是作罢。
容国升继续说道,“阿琛……她到底是你的妈妈……”
容尉迟不置一词。
铃铃……铃铃……
一连数日,尤桐都没有在公司见到เ容尉迟,以她的职务和资历顶楼是上不去的,而他也没有回金陵世纪,明知道两ä个人都在台北同一个城市,也知道都在容氏同一个大楼里,可就是见不着。
事实上,被他这样望着,她就已经局促不安,尤其是现在他那种若有所思的凝视,和围绕在他身边的阴郁气氛,更使她不由自主地紧绷。
却,本能地感觉到เ危险。
她本以为不去看,就不会知道,就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现在……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心里忽然之ใ间好像生出一根刺来,如鲠ຖ在喉。
容琛扬起唇角,眸底滑过一丝温柔,像是被她的单纯所勾动,微微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道,“玩玩而已,他不会真的全脱的。”
尤桐腼腆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紧绷的表情却泄露了一切。
“哦。”尤桐轻轻点头,这才放下心来,表情也自然了许多,嘴角边一抹淡笑。
扭头望向容琛,希望他开口解释清楚,可是他却凑过头来,小声地道,“你别ี辩,越解释他们越闹,自然点就好。”
夜空里忽然爆出灿烂的烟花,大朵大朵的,绚烂之极,可她怎么เ就觉得那么刺๐眼,傻傻地盯着那些花火,思绪有些抓不到方向。
低头看表,平安夜已经过了,圣诞节来了,可是属于她的圣诞之歌在哪里?!
“你……”尤桐目瞪口呆,她没有料到เ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前的黎远航不若是从前,她是一向不愿意与黎家的人有来往,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黎远航与黎佳期是不同的,他年轻有为,学识渊博,不知道是多少名门淑女心目中ณ的白马王子,而他也一向举重若轻、行为优雅,这些年来,除了那张支票外,他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没有做过什么失礼的行为,可是直到今年,他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一次次地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更离谱了,居然说要娶ດ她?!
“我是认真的!上次,还有现在,都是认真的!我是真心想娶ດ你!”黎远航柔若春水的眼眸瞬间犀利,目光灼灼地向她投射过去。
她扭头去望,却只看到他的背影。
“因为0是没有,0่是极致,0่是无限可能ม。”少年的回答随着轻风,落入了她的耳畔。
说完,他转身走向一旁้的沙发,随意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成潇洒的姿势。
容尉迟凝眸望着她,沉声说道,“我们谈谈。”
“我哪有闹?!”他表情无辜地望着她,眼睛里却是目光灼灼。